盛夏將至的梭羅城客流量很是恐怖,待得三人離開了殘半的無名之塔天空已是落日餘暉下,街頭的旅館皆掛.上了寫有「客量已滿,請另客人尋他家」字樣的木牌。
半晌,天空陰沉,黑稠的烏雲壓頂,道道悶雷預示著即將來臨的暴風雨。
轉遍了梭羅城北城區的每-條街道小巷都沒有尋到- -家尚留有空餘房間的旅社。
本打算著前往南城區住宿旅店,突如其來的黑雲滾滾讓他們犯了愁,迫不得已只能乘坐馬車前往距離較近的北城區城郊處碰碰運氣。
「明天-定是晴空萬里。 」城郊處下了馬車,姬白仰視著陰鬱濃稠得快要滴水的烏雲,摩挲著下巴。 「嗯,你們說是么。」
「晴不晴空不知道,不是某人一定要去參觀那截斷塔的話,我們現在應該在透過城區旅社的窗戶看街上的落湯雞。」琳似乎對此頗有微詞,難得的一一次性蹦出了這麼多個字來。
姬白默默瞥了眼身旁的高登。「聽到沒, 說你呢。
「鐵罐頭,你別的本事沒有,甩鍋的功夫那絕對是甩得人沒脾氣,不是你一-0一個 「梭羅城哪個地方我沒有去過,熟稔著呢」,然後硬扯著我參觀的嗎?」高登立馬不樂意了,對於姬白甩鍋的行為表示嚴正抗議。
「-路上叨叨念念,牽腸掛肚的人不是你么,優先帶你去了還這麼多意見,不識好歹。」姬白搖了搖頭。
「你這罐頭別轉移話題。』
'夠了,你們要是想被淋成落湯雞可別拖我下水。」琳有些頭疼的扶額。
話音未落,漆黑的帷幕划過-道破曉的響雷,照亮了城郊的樹林。
「走吧,當務之急是找到可供休息的旅館。」姬白收起與高登拌嘴的勁頭,對待正事的態度,姬白一向嚴謹靠譜。
於道道悶雷聲中,三人走進了城郊的樹林。
隨著時間的推移,僅存的光線被烏雲覆蓋,森林中能見度逐漸降低。
「鐵罐頭,你大概還有多久才能走出去?」高登伸手,幾滴小雨粒打在了他的手上。
狂風宛若-只無形的大手掀起地, 上的樹葉,暴風雨很快就要來臨了。
姬白停下了腳步,說出了富含大宇宙周而復始哲理性的三個字「不知道。
「? ?你不是號稱梭羅城資深地頭蛇的么?在這裡生活了幾十個年頭,連這座城都沒有摸清楚的嗎?
「你沒來過城郊?」琳翻開了不知是什麼時候順到手的簡易梭羅城地圖冊。
「來過,小時候經常私自帶著我妹一 起跑到這裡的遊樂園玩來著, 不過因為某些原因, 城郊拆遷重建了。
「所以,你壓根對這裡的地形不熟悉?那你還帶著我們兜了大半天的圈子?」高登有些無語。
「你們又沒問我。」姬白攤了攤手,表示自己很無辜。
「你還真是頭……
「別吵了,蟑螂好歹曾經來過,勝過我們兩個初來乍到的瞎轉悠,.……琳指了指前方。「我好像發現旅館了。
順著琳的目光看去,陰鬱森林中佇立的老舊公寓樓猶如黑暮的守夜人,幽暗的燈光在黑暗中極為顯眼卻又帶著- -絲詭譎 ,轟鳴的雷聲奏響,陳舊8褪色的牆體映射得蒼白。
「這地方居然會有公寓么,該說是走了狗屎運么。」高登摸出-根棒棒糖塞進嘴裡。「這老樓看上去有些年頭了「賣相到時有些詭異。」=
「詭異?不。」姬白搖了搖頭。 「你應該去看看高等吸血鬼的宅邸, 那才叫真正的千年古剎,沒住習慣之前,整天后背發涼,總感覺有人在身後吹冷風似的。」
「說得跟你住過似的。」高登舔著棒棒糖,對這吹牛成分居多的話語嗤之以鼻。
「現在我們也沒得選不是么,祈禱那棟樓沒有滿客吧,頂多就是以天為被,以地為床。」姬白率先走上前。
漆黑的夜雨里,閃電時不時划過天空,將周圍的一切映照得蒼白而詭譎。
風的呼嘯聲中雨點飄渺,暴風雨如約而至。
陳舊的牆皮已褪去原有的顏色,老式的門前燈壞了一隻,另.只散發著幽幽的光芒,微弱的照亮門前台階處- -小塊區域。
「扣扣扣」
「打擾了,請問有人在嗎?」輕輕扣動門環,琳禮貌的向著裡邊發問道。
……
唯- -的變化,只是話音落下之後變得更加明顯的風吹雨打聲。
「打擾了,請問裡邊有人嗎?」琳重新清了清嗓子。
仍就無人應答。
「難道裡邊沒人么?」琳微簇眉頭。
「燈都是開著的,怎麼可能沒人
。」高登走上前去。「你聲音 太小被暴風雨蓋過去了,我來。
「咚咚咚! ……」比起琳輕描淡寫的動作,高登純粹就是在砸門。
然而好似是故意不做理會,依舊沒有得到回應。
一陣尷尬的沉默之後,能夠明顯看到高登的腦門上暴起了個井字元號。
「咚咚咚!
「店主開門出來接客了,不想做生意了么? ?」
「喂喂一——確定快開門啊快開門啊, 你有本事開店沒本事出來見人的么? ?」
「咔嚓。」舊日木板門呼的一聲打開了。
靠著門板沒有任何心裡準備的高登險些跌了個趔趄。
「吵死了,是你在外邊叫喊么?」蒼老沙啞的聲線穿透了暴風雨的聲音。
適時一-道閃電划過,將屋內那道拄著拐杖的佝僂身影照的慘白。
聲音中彷彿壓抑著某種情緒,宛若-陣惡獸的低吼。
「這位老先生打攪了,我們是前往梭羅城的旅客,今晚路過貴旅社,想借宿幾宿。」琳恭敬禮貌的接過話頭。
「借宿?」老者眯起眸子,頂上的烏帽與他身上的色彩略子光鮮的衣物很是違和,就像戴上烏帽是為了什麼目的似的。
目光掃過琳的銀髮以及紅色眸子,老者的語氣稍稍緩和了L些。「我這裡不是旅社, 不接待客人居住,三位還是另尋他家吧。』
「外面這麼大的雨我們也沒地方去,老先生就不能通融通融么,這棟公寓還剩下這麼多房間,住一晚上你的公寓又不會少胳膊短腿的,況且我們三個又不是不付你錢。」高登試圖跟老者講道理
「不行就是不行,哪來那麼多話? !」老者很是不耐煩,拽著門把想將門板合上的時候,目光不經意的瞥到了那隻-一言不發的鐵盔。
……
你是騎士? 5老者停下了動作,沉聲問道。
「不再是了。
……
若是老夫不允許你們居住於此,你是打算強闖民宅么?」
「不敢,老先生若是不情願,我們會走的,打攪了。」姬白拉住高登的肩,微微後撤了-步。
「進來吧。」良久,老者扔下這三個字轉身離去。
「還愣著幹什麼? ?趕緊給我把門關上,不想住店那就滾蛋! 」呵斥聲令站在門口的三人一顫趕忙走入公寓將門帶上。
提到騎士後,態度轉變這麼大么?
「這老先生的脾氣真是比壁爐里的火還旺。」高登小聲嘀咕道。
「背後蜚言別人可是不好的習慣。」姬白拍了拍高登的肩, 示意他前邊的老者已經轉過身來了
「做個自我介紹好了,老夫叫伯爾曼,算是這座老公寓的主人,你們三個想要住店可以,不過得遵循這裡的規矩,若是做不到,那滾到外邊去淋雨。」伯爾曼語氣淡然,目光有意無意的落在高登身上。
得咯,我像是那種不守規矩的人么。」高登含著棒棒糖, 雙手抱臂, 顯得有些無奈。
老實點,這對大家來說都好,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們。」老者騰出一隻手。 「還有,住宿費,每晚五十鐵錢。」
「這麼貴,三星級服務也不過這個價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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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默默將目光撇向高登。
「不接受你現在就可以出去
「.……
高登抿了抿嘴,選擇了妥協。
付過錢之後,一把鑰匙串被交到了姬白手中。
「這是一樓所有房間的鑰匙,要住哪間你們自己挑。』
「怎麼只有一樓的呢?我看這棟樓有三層吧?」
「你小子的問題怎麼這麼多? ?還是那句話,愛住不住!」伯爾曼冷哼了一聲,隨即轉頭便離去了。
「還有,不準踏足二樓或者三樓的區域,懂嗎? ? -旦被我發現你們違背了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