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數十人，對於整個碧蒼閣來說人數並不算多，從水月峰而下，本應不算顯眼的他們卻被一雙雙的眼睛盯著，一路看到了碧蒼閣的山門之前。這一行有何特殊的地方每個人心裡都清楚，這可是百年來唯一一次在下山歷練中有聖女的存在，更何況還是從來沒有過的，連鍊氣都不會的聖女。
「哼，這次出來倒是顯眼了。」隊伍中又有人沒忍住陰陽怪氣道。
「那可不，這次隊伍里可是有聖女大人的。」還有人出聲附和。
走在最前方的游柯直皺眉頭，憑良心講，這次若是穆涵沒有當這個聖女，他們也不一定可以當的上，所以游柯根本無法理解這些弟子的怨氣從何而來。
能力不足去怨恨別人？游柯不知怎麼想起了自己的師傅，那也是個可憐人。
而自己，因為能力如此，這輩子怕是止步天借。早已想開了吧，想開了吧？
領頭人也陷入了沉思或糾結之中，沒有人喝止，那些弟子更是猖狂了起來，嘴裡的話也儘是歹毒之意，遠與他們這年紀樣貌不符。
「連鍊氣都不會居然還能當上聖女？」
「朱雀大人真是被她灌了**才會眼瞎如此吧。」
「聽說她還是蕭師祖的弟子？可她鍊氣都不會，莫非是蕭師祖的私生女？」
「私生女？怕不是小妾吧？哈哈！」
「神仙姐姐……」陸佳佳小臉露出不忿之色，看了一眼走在前方好似無動於衷一般的穆涵，忍不住回頭大罵，「你們這群人，自己解不開『流雲』之秘，入不了朱雀大人的眼也就算了，還在這裡詆毀別人，甚至連門派前輩都被你們涉及侮辱，其它不論，你們連尊師重道都不知道嗎？！」
「呦，這不是我們遺落血脈的小天才嗎？」也許是仗著人多，這些人真真的算是撕破了臉皮，「怎麼，又來維護她嗎？我聽說你也是蕭師祖帶回來的，難不成你們還真是姐妹，真是蕭師祖的……嗯？哈哈哈！」
「你！」陸佳佳氣急，沒成想她也被扯了進來，且是如此污言穢語，小姑娘滿臉通紅，看樣子很快就要忍不住拔劍動手。
啪！
一道清脆的響聲。
剛才說話的弟子愣愣地捂著自己左臉，從指縫中看去已經那半張臉已經紅腫不堪。
「閉上你的臭嘴，好好走路。」穆涵淡然的聲音響了起來，「不會說話就不要說。」
這些弟子不乏有當日去到流雲峰下鬧事的，自然是想起了什麼，連忙驚道：「是離神術，這妖女只會離神術！」
啪！
「你也閉嘴。」
隨著兩名弟子一起捂臉，一行人之中的嘈雜終於小了很多，陸佳佳看著他們冷哼一聲，又抱起了穆涵的胳膊。
「剛才他們說什麼了？」兩道耳光聲可算是讓游柯從自己的思緒中醒了過來，瞅了一眼後方滿是怨氣的一行弟子，向走在前方的穆涵與陸佳佳問道。
「污衊師祖，惡語傷人。」陸佳佳還是有些生氣，「師叔你剛才想什麼呢？他們都要翻天了。」
「嗯？」游柯感覺太陽穴直跳，頭疼不已，「污衊師祖？」
那等話陸佳佳自然是轉述不來，支支吾吾也不知該如何形容，只有穆涵輕輕擺了擺手。
「先不用計較了，我已經算是罰過了他們，再有下次，游師兄你便嚴懲吧。」
污衊師祖只是兩個耳光，還不是所有人。游柯暗中搖頭，回頭看了那些弟子一眼。
該怎麼說？初生牛犢不怕虎？可笑，對他們居然用上如此似褒獎的辭彙。離神界真是平靜久了，這些弟子連師門都尊重不起來了。
游柯目光冷了下來，回頭淡淡道：「此次下山希望大家謹言慎行，等到回山復命時我會向長老們如實彙報大家的一言一行，包括剛才大不敬的話，希望你們懂的其中輕重。當然，最好是真正知道何為師，何為禮，何為良心。」
這話前面還好，後面說的便極為露骨，一群弟子面面相覷，也不知是否真的想起了什麼，終是完全沉默了下來。
「真是難堪。」游柯轉身對穆涵輕聲道，「如今這些新弟子天賦當且不論，心性比之以往可是差了不少，希望這次下山歷練可以起些作用。」
穆涵看了他一眼，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其實她什麼都不知道，比如聖女這名號的意義，比如下山歷練這一回事。但她倒是明白一件事，吵架反噴，以一對多若是沒什麼特別的技巧那不管說什麼也是徒勞，還會讓自己更氣。面對鍵盤俠如此，面對這群或許連花兒為何這樣紅都不知道的弟子也是如此。
泥人也有三分火，更何況穆涵還經歷過多次的現代社會網路『搏殺』，反擊幾乎都快成條件反射了，自然不會像表面那般平靜。
剛才那倆巴掌下去讓她心裡舒服了一些，卻也覺得不能就這樣算了，得想個辦法讓這些人吃點虧才行，最好是讓他們以後都閉嘴不要再招惹自己，否則呆在碧蒼閣也心累的不行。
只是怎麼做才好呢？讓一群叛逆少男少女迷途知返可不是什麼容易的事。
她心裡如此想著，游柯其實也是在想。剛才雖出聲喝罵了一番，不過總歸還是用門內規矩與長老威嚴作為威脅，想讓他們真的明白什麼道理不經歷一些事情是不行的。
可下山歷練也並不是每次都能起到效果，特別是現在的離神界已經和平了多年，不說完全，至少表面上也沒有什麼大事。
就連五十多年前被蕭師祖單人闖入劈了首領的怒甲寨在這些年裡也是安分守己，沒有什麼大肆劫掠的事情傳出。
紛亂不好，可平靜同樣會使人懈怠。
游柯想著想著又杞人憂天了起來，若是將來突然有變，這些弟子不知是否能為門派，為離神界獻出那份綿薄之力。
聽著一旁游柯突然嘆氣，穆涵詫異的看了他一眼，見對方雖然還在走著卻眼神迷離便知道他又陷入了思考之中。
怎麼說呢，這位帶隊的師兄貌似很不靠譜的樣子，剛才在出神，這沒過多長時間又在出神。
希望別出什麼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