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那黑壓壓一片的碧蒼閣弟子便扭過了身來，幾乎個個神情激昂，那目光的所在方向顯然就是穆涵那裡，甚至一旁的陸佳佳乃至洛柔雨都被無視掉了。「看招！」
決鬥的邀請剛剛發起，穆涵還沒答應，那名弟子便已經躍起出劍，直奔穆涵面門而去。
我這身體好歹是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兄台你這麼不憐香惜玉的啊？！
穆涵驚了一下，再仔細一看，卻覺得那人真的是破綻漏洞百出，一劍劈的要氣勢沒氣勢，要靈巧沒靈巧，實在是弱的可以。
難道高手看多了，眼光都開始挑剔了？
面對這樣的攻擊穆涵動都沒動，心念化身也沒放，只是心念放出，叭唧一下那弟子就摔在了地上。
「誰，誰拌我？！」在一個狗吃屎後，他惱羞成怒地抬起頭來，環視一圈發現所有人都在笑他。
「明明就是你自己左腳勾右腳摔倒的。」陸佳佳在一旁說道，「你可真是笨吶，就這樣還來挑戰我神仙姐姐呢。」
「我，我……胡說！我怎麼可能會被自己絆倒？！」那名弟子爬了起來，抖了一下手中的劍，沖著穆涵叫道，「剛才失誤，現在重來！」然後便是提劍。
叭唧……
同樣的地方，同樣的姿勢，他又摔在了那裡。
眾人終於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那弟子就是再笨，好歹也是鍊氣修行過的人，就算能被自己絆倒一次，又怎麼會在同一個地方連續兩次被自己絆倒。
人群中終於有人想了起來，呼喊道：「是離神術，大長老說她修行離神術！」
「好啊，原來你陰我！」那名弟子再次從地上爬起來，不忿道。
穆涵有些無奈，搖了搖頭，清清嗓子，那如泉水叮咚清冽般的聲音響了起來：「你們打我可以，好歹說下為什麼吧？」
那些弟子互相看了兩眼，再看一眼前方的穆涵，一襲白裙，站而俏麗，除卻心中的不滿外再看她，也是個不落俗塵的女子。
如此多人來一起『討伐』她，倒好像是欺負了她一般。
於是，挑挑選選，終於有個能代表大家的弟子被推了出來。
「姑娘問我們為何？那自然是因為姑娘成了我派新任聖女的事。雖說世人皆知我派聖女只是名頭大些，沒什麼權力之類，可歷代聖女聖子到最後都是晉陞為了長老，所以到底也算作門派的一處臉面。而姑娘你卻是連鍊氣都未曾煉過，當這聖女是不是太過勉強了些？」
「嗯，有理。」穆涵點頭，「說來你們可能不信，這什麼破聖女我其實不想當的，要不是被朱雀給騙了……」話一說完，就看到那些弟子臉上質疑的表情，果然還真沒人信，甚至有不少弟子因為她語氣中對於朱雀的不敬表現的更是憤憤。
「我不是太明白，這聖女除了名頭外還有什麼用？」
「門內會給予豐厚的修鍊資源，甚至輩分都會變高，難道這還不夠？」有人在人群里說道。
「我又不會鍊氣，要那些資源何用？至於輩分問題，你們估計也知道了，我是門內蕭客卿的口頭弟子，雖說只算得上口頭弟子，但嚴格講來你們是不是應該直接叫我師姑的？」想起了剛才洛柔雨說的，穆涵捏來就用，這聲師姑說的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
眾弟子一片沉默，雖然很不想承認，可怎麼感覺好像真的很有道理的樣子？
終於，那名代表甩了甩腦袋，沉聲道：「不管姑娘怎麼說……拔劍吧！」
嗯嗯嗯？
難道我這理由沒什麼說服力嗎？可是連我自己都被說服了的理由他們居然沒一點感覺的嗎？
穆涵看著眼前持劍而來的人，滿是覺得無語。
嘴炮失敗也許不是理由不夠，而是聽的人根本不想帶上腦子。
反正是沒有打一架解決不了的事情，更何況還是碧蒼閣的弟子，本來就很少有輸的時候。
只是今天他們只能呵呵了。
飛起的弟子又一次摔了個狗吃屎，不僅他們大驚，穆涵都有些驚訝了。
自己的心念什麼時候變這麼霸道，居然不靠化身都能如此直接影響鍊氣者了。若是當初在平陽城就這麼強，同那些刺客或是江湖人士打架又怎麼會那麼費勁。
難道離神術真的有如此強？想起了玄桐之前的話，剩下的弟子有些猶豫不決。
環視在場弟子一周，發現也沒什麼修為可以的人，都是清一色的內感六七八層的人，就連一個上了外識境的高手都沒。
不過也是，那些上了外識境的人又怎麼會舍的花出時間來這裡浪費，前日能去參加一下流雲峰的考驗就已經是破天荒的事了。
突然有人眼前一亮，因為他發現了一個絕佳的人選。
「洛師姐，你也來了啊！」
眾人終於發現了默默站在一旁的洛柔雨，她正靜靜看著那兩名正在拍打身上泥土的弟子，臉上帶著一絲微笑。
「對，洛師姐，這聖女至少也該是你來做才是。」還有人附和了一聲。
穆涵默默看了洛柔雨一眼，再回頭看那些叫著的弟子，暗自搖頭。這些人不就是想著讓洛柔雨替他們出個頭嘛，但顯然他們要失策的。
「你們還叫洛師姐？」果不其然，一旁的陸佳佳興沖沖跳了出來說道，「今天掌門已經收了師姐為弟子，你們應該叫她師姑。」說著看了一眼穆涵，嘻嘻笑道，「嗯，你們應該叫兩個師姑。」
被掌門收做了弟子？
眾弟子瞬間張大了嘴巴，想說什麼卻又說不出來，只能愣愣看著洛柔雨，看著她輕輕點了點頭。
居然是真的！
那如此一來，聖女這位子又算什麼？長老？除卻玄桐大長老那樣的人物，誰又敢凌駕在掌門之上。
眾弟子沒了理由讓洛柔雨出手，心下卻還是不甘，這不知哪裡出現的一個丫頭完全斷絕了他們獲得修行資源的路，再看穆涵那張漂亮臉蛋突然間便沒了以多欺少的憐香惜玉似的心態，反而越來越覺得可惡。
「大家一起上！」
也不知道是誰吼了一聲，結果還贏得了眾人的贊同，也沒聽到有誰回應，但手上卻沒個慢的，各種劍光氣機爆起，將陸佳佳這個僅是內感八層的人硬給嚇退了兩步。
穆涵更是沒想到他們居然無恥到一起衝上，再加上流雲峰下廣闊，那黑壓壓一片，少說有近百名弟子直接沖了過來，還不算後面那些沒來得及動的。
其實你們完全可以兩三個兩三個的來啊，直接放大招算什麼？
穆涵心裡默默吐槽了一句，而後覺得面對如此人數裝逼是不能夠的，連忙抽腿準備後撤，卻發現洛柔雨一步跨到了她的身前。
「鏡花水月。」
穆涵好像聽到她低聲說了這麼一句。
那些弟子幾步間便跨了過來，然後劍光，天地之氣直接襲來，卻在接近穆涵三人時微微凝滯了一下。
嘩啦！
眼前的景象像是鏡子破碎了一般，所有的攻擊全部消失在了天地之中，那些弟子皆是滿臉迷茫，只有在破碎的『鏡子』後的穆涵一臉古怪。至於陸佳佳，那小姑娘現在還沒搞清楚怎麼回事。
「你們太過分了。」洛柔雨淡淡道，臉上的笑容早已消失不見，「我碧蒼閣弟子就如此素養？居然百人直接圍攻一個不會鍊氣的女子，還是出的重手。」
「師……姑，她，她的離神術大家有目共睹，心中都是有數的，只是想讓她知難而退而已。就算師姑你看不上聖女這個位子，也不能便宜她啊，門內還有好些有天賦的師兄師姐……」出聲的人聲音越來越小，因為洛柔雨的眼神越來越冰冷。
「那便誰想要這個位子，誰來挑戰。當然，你們還得說服朱雀大人。」
一提到朱雀，那些弟子又是默然，也不知道那丫頭給朱雀大人灌了什麼**，朱雀大人居然就死盯著她不放，一定要讓她來做這個聖女。
最為關鍵的是，在聖女這事上，朱雀大人還有著絕對的話語權，就算是玄桐大長老去了，恐怕也難以左右朱雀大人的想法。
正當眾人沉默之際，朱雀從流雲峰上飛下，火紅的身影飄於那些弟子面前，冷淡無感情的聲音響起：「她說的不錯，這不是你們能不能挑戰贏穆涵的問題，是你們能不能說服我的問題。」
「朱雀大人……」眾弟子抬頭，臉上都是不甘心的神色，「她不能鍊氣，若是離神的實力也不夠出眾，丟的可是我們碧蒼閣的臉。」
「你們需要一起上才敢教訓她，這難道還實力不夠？」朱雀冷笑反問，然後毋庸置疑的說道，「赤珠我已經給她了，我挑的，聖女她是當定了，你們誰說也沒用，包括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