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情況如何？」流雲峰下，那名女長老黎落霞向一旁的掌門問道。「這個……」
「全都到了朱雀的溶火幻境，估計得等上一會兒了。」掌門在猶豫，玄桐可什麼估計，直接說道，「看來好像只有落延那個弟子不受影響，真是有些意思。」
「什麼？！」黎落霞臉色大變，抬起頭來，目中光華流轉，流雲峰半山腰那裡的景象全部都進了眼中。
此時穆涵正將手伸到了洛柔雨胸口之上……
「這小妖精在做什麼？！」
「咳咳……」掌門有些尷尬，「落霞師妹啊，那畢竟是落延的徒弟，你如此稱呼怕是有些過分……」
「過分？」黎落霞冷笑一聲，「好你個顧清影，當初若不是你我能讓落延師兄從我手上白白溜走？」
「師妹，那關我何事？落延心中有人你是知道的，如今難不成還想著拿他徒弟撒氣？」聽了黎落霞的話，掌門面色一變，很是正經的說道，「多少歲的人了，師妹你成熟一些吧。」
「你……」
「好了。」黎落霞的話被玄桐所打斷，「清影說的有些道理，師妹你太過執拗了些，還是趁早想開，免得日後生了心魔，成了修行路上的阻礙。」
「我……」黎落霞還反駁幾句，卻發現玄桐瞟了過來，臉上沒有平日里那淡然的微笑，當即便是心下一驚。
「落延的徒弟你不可動得。」玄桐說道。
「是……」
看著低頭彷彿小雞一般的黎落霞，顧清影不由搖頭，然後又將目光放在了流雲峰之上。
能鎮的住師妹的，果然也只有師兄了啊。
再一想旁邊幾位不說話，還偷著樂的長老，顧清影心下有些火氣。這些人看熱鬧沒夠，也不想想就碧蒼閣現在位於越天境之上的人有幾個？若是出事一個，碧蒼閣還能是碧蒼閣？
…………
…………
流雲峰山腰之上，仍舊穆涵一人在隨意活動。
雖然等了也不算太長時間，可看著所有人都是同樣一副沒有表情的樣子站著，心裡不由有些發毛。她看了一眼身後，想著要不就不等，自己先走算了。
可再看一眼陸佳佳，她又心軟了下來，就算要走，好歹也得把這小姑娘給一起帶走啊。
然而她試圖聚星又一次失敗，實在是想不出什麼辦法能解決目前的困境，如此再乾瞪眼下去著實難受極了。
就在她忍無可忍，都準備直接將陸佳佳抗走時，站著的人們終於有了變化。
洛柔雨最先動了起來，只是剛慢悠悠睜開眼，就看到了在她面前糾結的穆涵。
「……穆姑娘？」她有些遲疑道。
穆涵正煩著，突然聽到聲音臉上一喜，立馬就轉過了身去。
「仙子你總算是醒過來了！」
「怎麼？」洛柔雨問著，看了旁邊一眼，愣了愣然後便反應了過來，「大概又是朱雀大人的考驗之類，穆姑娘放心，他們不會有事的。」
見洛柔雨如此說，穆涵想著同自己所想也相差無幾，只是她說的很是篤定，還一勁強調是朱雀的考驗。
如此說來，穆涵一直便覺得考驗一詞從何而來？
「為什麼要說是考驗，朱雀到底在考驗什麼？」穆涵當即便問道。
「這本就不是什麼不能說的事情，只是時間有些久了，就連許多本門弟子都忘記了考驗是在考驗些什麼。」洛柔雨說道，「想必穆姑娘肯定知道本門的鍊氣法門，水月流雲吧？」
穆涵點頭。
「一直以來碧蒼閣的主峰名為水月峰，而這裡叫做流雲峰，你或許能想到它們之間必有些聯繫。」
「水月流雲這法門，只有擁有了『水月』和『流雲』才會完整，除去上一代師長，本代弟子都因為朱雀離去，流雲峰『流雲』消失，所以習得的都是不完整的水月流雲，只是外人難以看出來罷了。」
水月流雲是不完整的？
不完整還能被稱為頂級法門，那完整了得多強？難道比一氣破空還要強？
穆涵有些懷疑，問道：「那水月流雲到底得多強？」
「穆姑娘你想岔了。」洛柔雨笑道，「像我們這般低等的境界，其實有沒有『流雲』是一樣的，只有進入了越天境之上，才會有所體現。」
「什麼體現？」
「簡單來說就是快。」
「……」穆涵以為自己聽錯了，簡直不敢相信問道，「就這？」
「就這。」
看著洛柔雨肯定的眼神穆涵放棄了，只能擺手接受了這個事實。被先說的天花亂墜，還以為是什麼重要的東西，原來只能讓人快一些罷了。
「話說回來，你還是沒說清楚朱雀在考驗什麼啊？」
「流雲峰的『流雲』是由朱雀選擇門內一名弟子，每年於流雲峰頂上雙方合力而生的產物，這考驗就是選擇這名弟子的過程。」洛柔雨道。
「難道還必須是年輕一代的弟子？」
「自然。」
「……」穆涵覺得還是有些難以理解，「這有什麼用意嗎？」
「沒什麼用意。」洛柔雨說道，「選年輕一代的弟子自然是因為他們年輕，可以多活些年。」
穆涵一陣冷顫，真是直白又殘酷的理由。
「好處呢？被選中總會有些好處吧？」穆涵忍不住問道。
「會被給予一個聖子或聖女的稱號，在門內地位也會提高，輩分也會僅比掌門和長老們低上一輩。」
比掌門低一輩……穆涵想起了自己，即使不是碧蒼閣的人，但若從蕭神仙那裡開始算，好像本來就是僅比掌門低一輩的吧。
說起來，這些門派里中年一代的人自己好像也沒見過幾個。
想當初在南山眾鎮時見到的那錢中言倒是算一個，只是別人……就比如陸佳佳，她的師傅是誰？
穆涵思緒有些飄忽了，等再回過神來，洛柔雨正站在她身邊，臉上掛著一絲微笑。
「還，還有呢？」一時有些尷尬，穆涵接著問道。
「自然就是一些普通的事了，比如門內會重點關照之類，是心照不宣的事情。」
「這樣啊。」穆涵說著，心下都有一種想要直接背起陸佳佳就跑下山的衝動。
什麼玩意兒，通過了考驗也就是多了個虛無縹緲的名號和沒什麼卵用的輩分。雖說還有那門內所謂的心照不宣的關照，然而陸佳佳身為遺落血脈自然是會被關照的，還會缺這麼一點？
這次上山就是吃苦來了。
她倒是從沒想過自己，畢竟又不是碧蒼閣人，人家門內選聖子聖女的，關她什麼事？
倒是這次她給混了上來那些長老都沒發現，他們是不是太懈怠了些？
「看穆姑娘神色如常，恐怕是這次朱雀大人的考驗對你又沒什麼影響吧？」洛柔雨笑道，「這樣下去穆姑娘可是很可能會被選為聖女的哦。」
「開什麼玩笑？我又不是碧蒼閣的人。」穆涵搖頭，「仙子莫要說笑。」
「那可未必。」洛柔雨道，然後環視身後眾人，「這次也不知有多少弟子會被淘汰掉。」
穆涵可不管這個，她想著陸佳佳就在這裡被刷下去得了，省的後面還有些折磨人的東西等著。
「他們怎麼樣會被判斷成淘汰？」一時有些無話的穆涵又問道。
「只要時間到了還沒從幻境中出來便是淘汰。」洛柔雨答，然後默默算了下時間，「應該是快了。」
穆涵一眼過去，這麼長時間裡只有洛柔雨一人從幻境中出來，這個考驗怕是很難，只是自己是完全體驗不到的。
時間再流逝，總算是有幾個弟子從幻境中清醒了過來，幾百人的對比下，這些人顯得很是突出。
穆涵對他們沒什麼興趣，只是看著眼前的陸佳佳，直到陸佳佳的手指頭動了一下。
她猛地睜開了眼睛，正對上穆涵的臉龐，有些驚疑不定。
「神仙姐姐？」
「嗯。」穆涵給了她一個微笑。
陸佳佳長處了一口氣，一雙手不自覺摸到左胸處，那是心臟的位置。
幻境中的事她還歷歷在目，尤其是最後，她堅決的沒有一絲猶豫將匕首**自己心口的事情。
陸佳佳發誓，她這輩子都不會幹那種事了。
自殺的感覺真是糟糕透了。
就在陸佳佳與穆涵還在感慨著陸佳佳在幻境中遭遇時，一旁的洛柔雨嘆了一口氣道：「時間到了。」
穆涵有些奇怪不知她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