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穆涵醒的又是很早，頭疼的感覺已經完全消失了。昨晚那被子依舊被鈴音一腳給踹了出去，於是穆涵便心安理得的蓋在了身上。畢竟煉過氣的身體素質好，不容易著涼，而自己雖是冰瑩絕封體可到底也是趕不上的。後半夜鈴音的睡相還算湊合，至少沒有再次趴到她的身上。穆涵躡手躡腳地坐了起來，想要不驚動鈴音下床去喝個水解決一下生理問題之類的事。
「姐姐，哪個時辰嘍？」
煉過氣的人就是不一樣，想要不驚動她幾乎是不可能的。看著慢悠悠爬起來的鈴音，穆涵抬了一半的腳又放了下去。
「不是很清楚，不過我睡不著了。」
「哦。」鈴音點了點頭，四下張望，終於找到了窗戶。看著那幾點稀疏的光線從窗戶縫隙中透過，鈴音嘀咕了一聲還早，便又躺了下去。
想起昨天晚上鈴音也是如此，穆涵笑了笑，不管哪個世界，賴床都是共通的。
推開門，看樣子也就是個早上六、七點鐘左右，當然離神界是不按小時計時的。
正走了兩步，穆涵突然愣住了，東方新羽的屋子只關著半扇門，另外半扇卻是掉到了地上。發生什麼事了？考慮到東方新羽昨天也算是有傷在身，可別出什麼事情。穆涵便向那裡走了過去。
離神界現在處於春季，天氣也算不上怎麼熱，到了晚上甚至還有些冷。雖說鍊氣之人身體素質一向倍硬，可被凍了一晚上的東方新羽也很是不爽，至少因為這事他沒睡好。
「你在幹嗎？」穆涵一進門就看到東方新羽坐在那裡，凝視著門口不知在想什麼事情。
東方新羽連視線都未偏，只是兩隻手叉起放於嘴前，表情很是嚴肅。
「我在等。」
「等什麼？」
「等修門的人來。」
「……」穆涵一陣無語，她也沒去問這門怎麼會掉，不過堂堂東方家大少爺連個門都搞不定倒是讓她有些意外。只是仔細一想覺得也是正常，大少爺從小養尊處優的怎麼可能會如此粗活？
不再去理會東方新羽，穆涵出去又回到了日復一日的修習離神術當中。
自從昨日跟東方新羽交手後，穆涵信心大增，修起離神術來也是動力十足，只是一晃便差點過去一天。若不是鈴音看她到了晚飯點依舊在那裡坐著覺得不合適才把她叫醒，她可能還真的就如此沉浸下去了。
如此又過了幾日。
小院里很是安靜，只傳來一陣穆涵給那棵可憐的竹子澆水的聲音。東方新羽又跑了出去研究他的陣法，羅可道繼續在通天閣蹲著，鈴音也跑去找羅可道了，現在只剩下她自己。
不過穆涵倒是不覺得如何，反正就算那幾個人在也是同樣的無聊罷了，除了修鍊外他們能談論的話題極少。況且就算是提及修鍊的話題穆涵也是插不上嘴，她作為幾人中唯一不鍊氣的人，光是聽都已經很費力了。
不過平靜的日子註定是要被打破的，在通天教悠閑修習好些日子的穆涵終於接收到了外界的消息。
這是一條蕭神仙託人帶給她的口信。
「你說什麼？」穆涵詫異地將手中茶杯放下，看著眼前的東方新羽，一雙星眸瞪的老大。
東方新羽可是幾乎沒見過穆涵有如此劇烈的表情變化，心裡那被門內某位長老攆來給穆涵傳口信的不爽也消散了幾分。
「你沒聽錯。」東方新羽給自己也倒了一杯茶，「你師傅給你帶了口信，說你既然出了陰連山脈就別在這裡呆太久了，趕緊回碧蒼閣吧。」
又聽了一遍，穆涵心裡的詫異才算是平復了些，然後有些疑惑問道：「我師傅，是蕭落延嗎？」
「廢話，除了他還有誰？」東方新羽抿了一口茶水，「當初長老告訴我時我都不敢相信，整個通天教都知道你不能鍊氣，可就是沒人知道原來你是蕭前輩的弟子。」
「弟子？」穆涵想了想，「算不上吧，他當初說是只收我為口頭弟子。」
「都是弟子哪裡還分口頭和關門的弟子，畢竟蕭前輩應該只有你這一位弟子。」東方新羽搖了搖頭道，「穆姑娘你除去離神術的天分極高外，看來運氣也是很好啊，要知道整個離神界有多少人想要拜蕭前輩為師啊。」
「你想嗎？」穆涵問道。
「我當然不想。」東方新羽哈哈一笑，眼角的餘光瞟到了近些日子裡被穆涵照顧的極好的那棵竹子。
「那不就得了，也沒有那麼搶手。」穆涵說道，「況且聽說他這人向來雲遊，也不怎會回碧蒼閣，我去碧蒼閣有何用，畢竟我還未正式入門。」
「蕭前輩不怎回碧蒼閣是有原因的。」東方新羽有些詫異，「莫非穆姑娘你不知道？」
「什麼？」這穆涵確實是不清楚，作為當世的強者，也沒有哪本書敢於將蕭神仙的事迹完全記錄寫下，所以即便她看了那麼多書，對蕭神仙的了解還是停留在那幾日的相處和別人的口頭上。
「這事說起來也不算什麼秘密，只是大部分人都不知道當事者為誰罷了。當然，我們東方家自然不屬於那大部分人。」東方新羽說著卻是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這樣，穆姑娘你親我一口我就告訴你了。」
穆涵眼神頓時就是一冷，最近不怎見這貨，差點都給忘了他是個容易皮癢的東西。
面對穆涵的眼神，東方新羽好似一點感覺也沒有，依然笑嘻嘻的，甚至還把臉伸過去了些。
一把劍搭在了他的脖子上。
這種冰冷的觸感也沒讓他變臉色，東方新羽只是伸出手來輕輕移開了心念化身的劍，同時又好好坐了回去。
「真是，開個玩笑罷了。」東方新羽無辜地擺擺手，「就算你真親我，我還不敢讓你親嘞，陸佳凜那小子回來拆了我怎麼辦？」
明知道東方新羽還是在開玩笑，但穆涵心裡依舊是升起了一種異樣的感覺，怎麼扯著扯著就扯到陸佳凜的身上去了？
於是心念化身一劍便是砍了下去。
東方新羽這次終於是被嚇了一跳，他可沒料到穆涵突然就動了手，還好他也算手快，眨眼間一清劍便入手擋下了這一劍。
「行，行，不開玩笑了。」東方新羽連忙說道。畢竟從幾日前那場比試後他就知道眼前這姑娘不好惹，因為一個玩笑就拼個兩敗俱傷很不合適。
「我這就跟你說。」
聽到這句，穆涵才滿意的將心念化身消散了去。
東方新羽也是暗中長出了一口氣，然後將一清劍插回，理了理因剛才太急抽劍而皺起的衣服說道：「姑娘可曾聽說過前任的天南巨匪，木北？」
這個名字穆涵還是有些映像的，因為這人在書里還是有記載的。
於是她點了點頭：「怎麼，他不是死了嗎？」
「自然是死了。」東方新羽答到，「是被你師傅單手劈死的。」
單手……劈死？這倒是穆涵不知道，畢竟書上只寫了木北暴斃，可沒成想居然是蕭神仙的手筆。
「當時也不知那木北如何招惹了你師傅，最終是惹的你師傅一怒之下單人闖進怒甲寨單手劈死了他。而從此之後你師傅便不怎回碧蒼閣了。」
「劈死木北和不回碧蒼閣有什麼關係嗎？」穆涵不解。
「關係大了。」東方新羽嘆了一聲氣，「那是些不足為外人道的原因，我就不方便給你說了。」
說話說一半，穆涵是真的討厭這樣的人，差點就沒忍住要召喚出心念化身去把東方新羽給砍了。反正……也砍不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