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穆涵遠去,常舒握了握腰間的月形玉佩,他此行的目標還在更深處的地方,這也是他沒有強行讓穆涵跟著自己的原因。沉睡了那麼多年,也不知如今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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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穆涵也不知道自己多久沒睡過覺了,走了這麼遠,還是晚上,居然也不瞌睡。
夜漸深,月亮終於完全從一旁的山峰後走了出來,灑下一片潔白光輝,晃的穆涵竟有些暈眩。
在那洞里呆的時間太長,漣清劍的光也太過幽暗,導致她連月光都有些受不住了。
那個叫常舒的怪人不知道是什麼身份,貌似對這裡很熟悉的樣子,而且他口中那不成文的規矩讓穆涵很好奇。
到底是怎麼個不成文?
還有那日月石台,明顯和常舒有關,就是同樣不知道那個石台是幹什麼用的。
想了些事情,穆涵越來越覺得口渴了。
冰什麼瑩,絕什麼封?還不一樣得吃飯和水?穆涵簡直就懷疑陸佳凜是在騙自己。
反正什麼天火旋流星自己是一點也沒感覺到,這身體除了素質好點之外也沒什麼特別。
除去這些,穆涵看著前路陷入了她基本的迷茫之中。
作為一名正常的沒方向社會青年,她除了背一背社會主義價值觀以外算是找不到什麼自己的目標了。
這次來陰連山脈,算是她這人生中除找工作最有目的性的一次行動,還這麼的艱難。
嗯,和找工作一樣的難……算了,其實大概比找工作更難。
不過比這更難的大概就是給自己定個目標了吧。
世界上怎麼會有她自己這樣的人,無欲無求的都快成仙了。
穆涵又開始在心裡誇耀起了自己,雖然說的很像貶低,然而她確實是在自戀。
鹹魚之所以能成為鹹魚就是因為它對自己本身很是滿意,不然怎麼會懶得連個身都不翻?
即便將缺點當成優點,在如此境地下也沒什麼用處,只能安慰一下自己,讓自己心裡輕快一些。所以說到底應該是去找陸佳凜的吧。可陸佳凜在哪兒呢?
穆涵看了一眼手中的漣清劍,光芒早已不再,她的眼裡卻升起了越來越亮的光芒。
自己去找陸佳凜幹什麼?他要找漣雲劍,自己也去找不就好了?
沒有了漣清劍的陸佳凜能不能找到漣雲劍穆涵是一點也沒有懷疑的,若是除了漣清劍的指引就沒有別的手段,他之前就不會想著直接來這裡找劍了。
不過話說起來,之前陸佳凜說漣清劍只能給個大概的範圍,那麼這個範圍到底有多大?
穆涵剛一想一個問題,就感覺手中的劍微微動了一下,然後指向了一個方向。
她依舊不知道這個範圍有多大,但好歹知道自己該往哪邊走。
只是,在這種地方趕夜路真的好嗎?
一些月光照不到的地方,或紅或藍或綠的點點幽光雙雙升起,向著穆涵的方向,搖曳,冷凝。
不須多時,穆涵終於也發現了異動,她的身邊不知什麼時候好像多了很多東西。
月亮這清冷的光芒不能帶給她一點的安全感,再加上冷風一吹,簡直毛骨悚然。
她忽然想到了自己曾經思考過的一個問題,離神界會不會有鬼?
當這個問題又一次進入她的腦海,除了有些渴以外的月下悠閑漫步終於再悠閑不起來。
稍微走慢點她就覺得自己會被拖入無盡的深淵,所以絲毫不敢停歇。
若是現在給她配上一首歌的話,穆涵感覺絕配。
真的是一點都不會累,她已經走了一天一夜……
周圍到底有什麼東西,穆涵一點也不清楚,但她很肯定,這些東西對她沒有一點的好意。
鬼鬼祟祟,隱藏蹤跡……說實話自己怎麼感覺出來的?
穆涵稍微愣了一下,腳步沒停,繼續走著,只是又有些陷入了對自己的自戀中。
當然,這種輕微的自戀是解決不了她心中發虛的這個問題的,只能稍微緩解,還在她又瞟了四周一眼時煙消雲散。
黑暗不可怕,可怕的是人控制不住的自我,胡亂的瞎想,所以它才顯得恐怖。
穆涵知道這一點,但是並沒什麼用,現在已經不是她胡思亂想的問題了,因為附近本身就有東西。
看不到卻能感覺到東西讓她害怕,那是對未知的害怕。
或許等那些東西真正站出來時她反而才不會緊張。
能看到的永遠比看不到的更讓人安心一些。
介於一直這樣下去可能會把自己逼的虛脫,逼到失神,穆涵咬了咬牙,甚至按了下自己手上的傷口,自己走向了黑暗之中。
那些東西不來尋自己,自己便去找他們。
那些黑暗中的幽茫,見穆涵不退反進,感覺有些詫異一樣,於是開始一個個消失。
穆涵更是詫異,如此看來他們或是它們根本就不是想與自己正面衝突,要不怎麼自己一進他們就退了呢?
不過這一退確實讓她犯了難,雖說已經提起了勇氣往前走了幾步,可終究還是有些慌亂的,那些東西進了很深的黑暗之中,自己難不成還敢跟上?
毫無疑問,穆涵慫了回來。
還是去找漣雲劍吧,那些東西不想與自己衝突就讓他們跟著,難不成自己還能掉塊兒肉?
穆涵自我安慰的想了想,感覺還是有些發抖,卻也只能跟著漣清劍向前走,強行無視那點陰鬱。
然而正是當她以為沒事,只需要忍受那種異樣的感覺時,無數幽光自黑暗中亮起。
這次已經不需要她去考慮什麼了,光芒升起的同時巨大的扇翅膀聲也響起。
那數道光芒是無數的蟲子,尾巴出發出的熒光。
螢火蟲?
為什麼會是螢火蟲?
穆涵自覺剛才一直有被盯著的感覺,但她很肯定不是螢火蟲。
怎麼說這些蟲子也太多了一點,若真是它們在看自己,那感覺也不會一樣。
那麼,這些蟲子是什麼意思?
她沒問出聲來,但那些蟲子還是回答了她內心中的問題。
成群結隊的,它們向穆涵飛了過來,明明是螢火蟲,翅膀震動的聲音卻像是蝗蟲一般,極具侵略性。
不用說了,這架勢一定是要打架。
果不其然,鋪天蓋地的熒光全部湧向了她,平時不起眼的蟲子此刻顯得是那麼的恐怖。
穆涵緊張的握緊了手中的漣清劍——雖然這根本沒用,她除了那一劍以外完全不會用劍。
心海之中,心念澎湃,平日里從沒有過這種情況,全部噴涌了出來。
面對這麼密集的蟲子穆涵沒有選擇聚成心念化身,而是直接將心念用作了攻擊,掠過她的螢火蟲全被一層透明的保護膜擋了下來,時不時又有幾個掉下來,掉的莫名其妙。
看來心念直接用作打擊還是有些用處的。
穆涵想了想,又覺得自己想的太多了點,用來對付個蟲子自然是行的,可這要是人呢?
自己這最多相當於普通人一拳頭的力道,對一名煉過氣的人完全沒用,想直接用心念攻擊,至少現在的自己做不到。
穆涵思考間,又有很多螢火蟲掉了下來,可它們彷彿無窮無盡一樣,一直在向前洶湧,不做停歇。
與此同時,穆涵的心念也在逐漸消耗著,雖說現在看起來還能撐的住,可若是再過一會兒這些螢火蟲還不停,她就看到了自己的下場——被一堆螢火蟲淹沒。
嗯……被它們淹沒會發生什麼問題嗎?
穆涵終於發現了一個關鍵性的問題,這些螢火蟲說是撲向自己,然而它們其實好像只是經過,就算自己不打它們,也沒見有回頭繼續衝撞的。
再加上剛才自己的感覺……
它們的目標不是自己!
穆涵向密密麻麻的螢火蟲後看了一眼,在那堆螢光的遮掩下,一道更亮一點的光在這黑夜中顯的沒有原來那麼顯眼。
那是什麼?
穆涵愣愣的看著那裡,心念化成的那層薄膜也被散了去,螢火蟲果然沒有沖她,作響著略過,然後往更遠處飛去。
只是這些螢火蟲真的是,飛的時候根本什麼也不顧,有好多直接撞在了她臉上,很難受。
顧不得心念的消耗,穆涵又迅速把那薄膜頂了出來,然後就看到後面的那道光芒越來越盛,甚至抹了天上那輪明月的光輝。
太亮了,亮的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