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離婚成功就能一攫千金 第五章 將錯就錯

(浪、浪費啊……平時我可都是一點一點刮著吃的!)

裝有草莓餡餅的花邊紙里盛滿了奶油乳酪。

自幼在孤兒院長大的身份先暫且不論,菲爾現在可是出身於王室的席蕾妮公主。面對被浪費了的奶油,連依依不捨的目光都不能送出可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

提到痛苦,現在這個現狀才叫人難受。

燦爛的陽光從建造在高處的窗戶上灑下,那是扇幾乎沒有凹凸不平之感、用上等的薄玻璃製成的窗戶。塗有柔和的蔥綠色灰漿的房間里,放著以白色為基調的傢具,桌上擺著小巧玲瓏的美味點心。

問題是並排而坐的人。

菲爾一邊強裝鎮定,一邊窺視著就座於桌旁的二人。

隔著狹小的圓桌,右手邊坐著的是黑龍公克勞,左手則是翠龍公伊古雷科。

餡餅是很美味,紅茶也飄蕩著縷縷熱氣,添加了東洋茶葉的淡綠色曲奇也很吸引人,不過……

(真叫人坐立不安啊!)

真是,為什麼要來參加這種茶會啊,自己就像是被兩條蛇盯上的青蛙一樣。

拜此所賜,關鍵的茶可還一口沒喝到。

製造這種現狀的不是別人正是伊古雷科。

(難不成是因為前段時間不小心和弟弟的新娘吵了起來,所以想藉機和好什麼的……)

說實在話,估計別有意圖吧。不出所料,對話上圍繞的儘是些危險的話題。

「哎呀呀,實際上呢,克勞,最近我得到了一個有趣的東西呢。」

格外高興的伊古雷科讓自己的侍者拿來的是一件破爛不堪的皮甲。胸口附近能隱約看見薔薇與雙頭獅子的紋印。

(唔……!)

菲爾別過臉去,皮甲上粘附著零星狀的已經變為茶色的某種東西。

「這好像是不久前出現在國境周邊那些夜賊的東西呢。瞧,上面還有飛濺回來的血,聽說這些血的主人啊,來不及逃走被人不幸地從肩膀…」

「兄長,感謝您對我領領民的關心,但可以的話,希望您說話能注意一下時間場合。」

「別那麼死板嘛,聽說被那些夜賊襲擊的村子裡的民家,全都被大火燒毀差點就出現死者了誒。將截至今日的損失統計起來,傷患人數已經很不得了了吧……」

特意儘是挑選這種話題來討論這點,確實是來惹人厭的呢。

再加上,夫妻間關係不好這點估計也考慮進去了吧。

「對了對了,你城裡的僕人之間都在謠傳唷?尤奈——哎呀,都是因為你不把那個國家斬草除根,還迎娶對方公主,才會反遭怨恨呢。」

「請放心,敵國對我的怨恨在迎娶新娘之前就已經夠深了。」

「是嗎?換言之,就是因手下留情讓對方留下怨念才會有此後顧之憂。某國那個寵愛妹妹的國王會因此失去理智的心情我也不是不能理解,畢竟我也相當疼愛自己的弟弟嘛。這與其說是我的看法,不如說是你的僕從們的意見。」

伊古雷科特意反覆暗示城裡也有不滿席蕾妮公主的人,菲爾將視線從他身上移開。

(寵愛妹妹等言論倒也不假,畢竟我這替身就在這兒。)

然而,菲爾現在頂替著席蕾妮之名也是不假的事實。

(假如說真的,陛下因為我遲遲無法達成目的,情急之下採取了強硬手段的話……那麼,為什麼在我來之前就有人被害了呢….)

為此苦惱的菲爾為了緩解坐立不安的心情,將手伸向紅茶。

那是個盛滿澄清紅茶的白瓷茶杯。

「!」

在被菲爾觸碰到之前就被旁人橫刀搶走了。

(為什麼故意搶走我這份來喝啊,這個傢伙。是讓我別在人前笨拙地喝茶嗎?)

看著若無其事喝著紅茶的克勞,臉上掛著笑容的菲爾愣住了。

絕對是故意的。雖然很氣憤,但不知為何,看著他的側臉心情卻漸漸平靜下來。

單是只論喝茶的一舉一動,也都顯得優雅高尚完美無缺。和臨場磨刀的菲爾不同,那是從小培養出來的風範。

(啊啊,這個人果然是皇子啊。)

菲爾心不在焉地想著。

——然後。

「噗哈、」

捂著嘴的他,發出了嗆到一般的微小呻吟。從克勞手中掉落下的茶杯,響起了尖銳的聲響。茶水的紅色在白色桌布上擴散。

「欸……」

那一瞬間,根本無法理解發生了什麼。

正在發愣的菲爾在看到克勞的身體傾倒下去後,連忙慌慌張張地從座席上站起並扶起克勞。她一邊拍著正在激烈咳嗽著的克勞的後背,一邊按住他的肩膀。

「夫君大人!?您怎麼了、請您振作一點!」

「是毒!」

伊古雷科也同樣從坐席上站起來,臉色發青地叫喊道。

(毒……!?)

看著閉上雙眼眉頭緊皺,不斷重複著淺短呼吸的克勞,菲爾不禁戰慄起來。

「叫醫生來、快點!」

雖然菲爾這麼叫喊著,但伊古雷科貌似要優先處理別的事項。

「給我立即調查所有出入過這個房間的僕人!包括廚房裡的人,但凡有可疑的傢伙全部都抓起來!」

(明明這些事之後再做也行!吞下鉤吻的葉子也像沒事人一樣的夫君大人居然會痛苦成這樣,毫無疑問這肯定是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菲爾咬緊嘴唇。

(要對付這種來歷不明的毒藥就得)

曾幾何時,那是克勞親自教給僕從菲爾的。菲爾走到暖爐旁,用火筷子將未燒盡的木炭翻找出來。

連思考的時間都沒有,菲爾將木炭切成碎片含入口中後,將自己的嘴壓上克勞的唇,讓嚼碎的木炭送進克勞的口中。

接下來,用花瓶中的水漱口,飲用的水不可相信。

在菲爾不斷呼喚幾次後,克勞的睫毛顫抖起來,微微張開了雙眼。露出的那雙湛藍眼睛空洞無物,但眨眼之間,便在菲爾臉上重新聚焦。

「您醒過來了嗎!?我現在就去叫醫生過來……!」

「……、…」

發白的嘴唇微動,感覺他像是在呼喚著誰的名字,至於到底是誰菲爾沒能聽清。就這樣,克勞再度閉上了雙眼。

緊握著的手指如同寒冰一般冰冷。

「夫君大人、夫君大人!」

菲爾心懷祈願搖晃著克勞肩膀不停地呼喊著,伊古雷科的手卻在這時無情地將她與克勞分開來。

不一會兒,城堡上下都陷入了混亂中。

無論是廚子、僕人或者園丁,傭人們都被按照伊古雷科的指示集中了起來。

傭人們因為主人被下毒而內心動搖不已,抵抗微乎其微,只能被毫無迴旋地關入地牢里。寬廣的地牢正好可以完美收容下人數變少了的傭人們。

說到被關起來,雖然場地不同但菲爾也一樣。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居然不經調查就把城裡的人全部關入牢里!」

完全不理會憤然抗議的菲爾,伊古雷科的士兵們強行將她關進她自己的房間里。

(究竟,發生了什麼!)

時不時能聽見從走廊傳來的被強硬帶走的傭人們不知所措的聲音以及悲鳴。

「請住手!你們究竟在做什麼!?」

想要將其阻止一般衝到門邊,但門把卻無法扭動。

(!……從外面被鎖死了!)

儘管知道是白費功夫,但菲爾還是用拳頭敲打著堅固的房門。焦急、憤怒、不安,這些都使菲爾無法乖乖待在一旁。

深知無論如何房門也不會打開後,無計可施的菲爾像被牢籠關起來的野獸一般,在寬廣的屋內來回走動。

(各位……夫君大人、究竟都怎樣了……真想知道他們的現狀如何,不過,我擅自行動真的好嗎。夫君大人應該對毒很有耐性才對,雖然曾一度睜開過雙眼,但是……)

「……哦呀哦呀、哦呀?看起來很是疲憊呢,弟弟的新娘大人。」

正想著乾脆變裝後從窗戶出去吧的菲爾,被門打開的動靜和聲響驚得抬起了頭。

「伊古雷科大人?」

斜靠在門邊的他逐漸浮起可疑的微笑。

「夫君大人呢…」

看著慌慌張張朝這邊走來的菲爾,他那刻在貴公子臉上的笑容愈發濃厚。

「誰知道呢、畢竟被他給逃了。真是的,沒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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