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一話 丹波凜沒有表裡

在第一學期期中。

在蟬聲開始鳴叫,穿制服的西裝外套開始變得煩悶的時候,於某一天的放學後。

在私立朝霧橋學園的保健室里,有三位學生的身影。

第一位人物是我。

第二位是病夜宮美暗

第三位則是我們的同班同學少女——丹波凜

「原來如此」

說出這一句話的是病夜宮。

在床鋪上撐起上半身的狀態下,纖細腰部的後頭墊著一顆大大的枕頭。

潤澤的黑髮長到觸及床單的部分。

相對於描繪著天使之輪的漆黑秀髮,身在其中的嬌小臉龐更是白皙,要是用相機照下來,即使是使用全彩拍攝感覺也會弄得像是黑白照片似的。

不,只有一點例外。就只有小巧端正的嘴唇是像血一般的赤色,關於這一點,若不是用全彩照片的話,就沒辦法將那鮮艷的色彩給再現出來吧。

病夜宮將那赤色的小嘴給張開,看向坐在床鋪邊的同班同學。

並將丹波凜的話再重複一遍。

「你說想要證明那個人的『占卜』絕對會中,嗎」

這件事要回溯時間到一個小時前。

「吶,那邊的小哥」

我就這麼聽見如同低語一般的一句話。

私立朝霧橋學園的走廊上。

在許多來回穿梭的學生裡頭,當然不會注意到有一個陌生的聲音在呼喚自己,而我就這麼差點走了過去。

「啊,想無視我嗎?」

聲音的主人接著這麼說道。

誰啊,正被人叫住還無視對方的沒禮貌傢伙——雖然是我啦——這麼想著的我感興趣地朝周圍看了看。

不知道其他的學生是不是也有一樣的想法,同樣看了看周圍走廊上的狀況。

然後那無數的視線朝一點集中。

並不是我。

而是朝聲音的主人。

然而被好幾個人投以視線的聲音主人,則是朝一位學生傾注了視線。

那位學生也就是,我。

「啊,終於看我這裡了」

這麼說著的聲音主人——陌生的三年級女生高興地笑了起來。

美人局。

有這麼一個詞語。

以現代的感覺來說的話,就是桃色陷阱。

又或說成是痴漢冤罪。

這裡以假名標示來表示『Tutumotase』的這個詞語,在任何人都可以編輯的自由百科全書裡頭,本來似乎在指賭博出老千的事情。

在另一方面,所謂的『美人局』是從中國古代就有的詞語,也就是現代所指的"桃色陷阱"這個詞。

那詞語不知道為什麼流傳到日本,變成『Tutumotase』這麼一個發音,並在日本以同樣的意思被使用的樣子。

也就是說,日本也須需要創造出有『美人局』這個意思的詞語吧。

也就是說也就是說,男人這種生物不論國內外,從以前就不擅長面對美女。

也就是說也就是說也就是說——我會這麼輕易地跟過來搭話的三年級女生交談,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吶,小哥」

不知道這是她的口頭禪嗎,三年級女生又再一次這麼叫我(順便一提,會知道對方是三年級,是因為領帶因學年不同而不同)。

從走廊稍微移動一下,到樓梯下方沒什麼人通過的地點。

不知是身高比我低一點的關係嗎,像是貓一般喜歡惡作劇的眼眸,如同在窺視一般抬頭仰望這裡。

「叫做什麼名子呢?」

「甘口…廿日這個名子就是了」

「呼嗯」

這像是用鼻聲來應答個回應。

「好怪的名子」

這句對我稍微有些不是滋味,不過本人是會對初次見面的人相對比較和善的類型。

「那你呢?」

「你說我?」

三年級女生驚訝地指向自己。

「秘密」

「哈啊……」

「我說是秘 ‧ 密」

不知道為什麼重複說兩次。

「——那麼」

我這麼說道。

「有什麼事情嗎?」

「事情? 你指什麼?」

「不不,不是你叫住我的嗎?」

「啊啊」

她用拳頭朝另一隻手的手掌上拍上去。

「是啊是啊,是這樣沒錯」

這人沒問題嗎?

——雖然心裡這麼想,不過我果然對初次見面的人很和善。

並沒有將這句感想泄露出來。

「吶,小哥」

她這麼說——果然這似乎是她的口頭禪——並以窺視我眼睛的可愛圓睜貓眼朝向這裡。

在眨眼的時候,可以見到那纖長的睫毛搖動的樣子。

「我說你…有女難之相喔」

女難…——這種日常生活中不會登場的詞語,一時之間讓我無法轉換意思。

「……也就是說,是海鷗的那個?」

「那叫強納森」

「泰雷希柯娃?」

「那是海鷗」

「M1號呢?」

「那也是海鷗」

「這詞很常出現呢。 我想想,再來還有海歐的東西…」(97注:都是跟"女難"發音相似或相關的東西)

「不不不」

像是要打斷我思考似地,三年級女生來回揮手表示否定的意思。

「我不是在講關於海鷗的話題。 是女難之相」

「……啊啊,你說女難——」

終於把意思給轉換成功了。

「——之相,是這個詞嗎?」

「沒錯。」

她在點了點頭之後,感到難為情地將視線移向別處。

臉頰紅紅的。

「……這可不是在演相聲喔」

「哈啊,這我雖然清楚….」

雖然講是這麼講,但現在清楚的就只有剛才不是在演相聲這回事而已。

關於『女難』還是什麼的,完全搞不清楚究竟是想說什麼。

「我,很擅長占卜」

「哈啊」

不知道是對現在沒辦法消化事態的我感到厭煩嗎,她一句「總之!」說完,並手指直直地指向我。

「你,小心一點比較好喔——」

三年級女生「再見」這麼一句說完,並回頭離去。

我在目送那走廊上邁步的身姿的同時,剛才的究竟是怎麼回事啊——這麼心裡頭想並傾了傾頭部。

然後就連將歪著的頭部給扳回來的時間都沒有,我就親身體會到她的占卜『中了』。

要說成是『中了』,不如說是『中了』……寫成文字都一樣啊。

也就說物理性地擊中了。

砸過來了。

所謂女難的這個東西。

一位女生。

從階梯上伴隨著「嗚唉」的悲鳴聲。

跌下來了。

對於背對著階梯的我沒有避開她的方法,就著這麼簡單地被撞飛出去。

差點要跟牆壁衝撞的頭部勉強用手護住,並「你做什麼啊,泉——」這麼叫喚我青梅竹馬的名子。

啊呀,這還真是。

笨拙到會在階梯上跌跤的女生,我想除了我的青梅竹馬(白水泉)以外不會有其他人了。

雖說再稍微想想就會知道,那悲鳴的聲音明顯跟那傢伙不同。

「好痛痛痛……」

少女這麼低語著,並跟跌落下來一樣的姿勢她趴在地面上,然後很像很痛似地壓著頭部。

她的裙子翻了起來完全春光外泄。

由於早就習慣青梅竹馬的笨拙(那笨拙女孩三天一次在階梯上跌跤)而注意到得有點晚,不過從階梯上跌落下來可是相當大的一件事故。

承受住在階梯上失神的女性,還被對方感謝的事情還很記憶猶新。

「沒受傷吧?」

像這樣接近並上前搭話之後——

「沒事的」

——這麼一個答案就回應過來了。

她在裙里春光外泄的狀態下,以趴在地面的姿勢朝這裡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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