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塞拉並沒有出現在芙拉姆的家裡。
雖然她們之間也沒有約定過,所以就算她沒來,也沒造成騷亂。
但是,西區都發生了那種事。
芙拉姆當然會擔心。
第二天,芙拉姆前往了塞拉生活的中央區教會。
但是,她現在處於和教會敵對的立場,總不能直接就進教會裡。所以她躲在建築物的陰影中觀察情況。
「光是這麼一看,也不像是出了什麼事的樣子……」
門前待命的騎士,感覺他們表情有些嚴肅。
修道女們走在建築物里,感覺她們有些慌亂。
說不定是因為芙拉姆擔心塞拉才會有這樣的感覺。
要不就直接走進去問問吧——正當芙拉姆在那裡考慮的時候,碰巧有個三十歲左右的穿著與塞拉一樣的白袍的修道女路過了。
「那邊的那個修女小姐,我有點事想問一下。」
芙拉姆對她搭話。
她停下了腳步,淡桃色的頭髮飄舞著,微笑著說「怎麼了?」
芙拉姆對那個修道女招手,她一臉疑惑的走了過來。
然後芙拉姆直截了當地說。
「你知道叫做塞拉的孩子嗎?」
「你知道那孩子的事嗎!?」
修道女突然變得激動了起來,拚命地抓著芙拉姆的肩膀。
已經不用問了,塞拉肯定是出事了。
「啊……對不起。因為太突然了,所以有點混亂……」
「塞拉醬出了什麼事嗎?」
「在那之前,我能聽聽你和塞拉的關係嗎?」
「我叫芙拉姆,和塞拉是——」
「啊啊,原來你就是芙拉姆啊!我聽塞拉說過,她說你是招待她吃美味的飯的溫柔的人。」
塞拉好像把事情都告訴她了。
一開始說的居然是食物的話題,真像是塞拉的風格。
「我還沒做自我介紹呢,我是艾蓮。那個孩子和愛德還有喬尼三個人從小都是由我帶大的。啊啊,愛德和喬尼是……」
芙拉姆想起了從塞拉那裡聽來的話。
她說她在中央區的教會裡,還有除了愛德和喬尼以外的『家人』。
艾蓮也是其中之一。
「我已經見過那兩個人了。」
「是嗎?那樣就好說了。剛才,教皇那裡突然發出了通告……說要將塞拉,逐出教會。」
「逐出教會!?突然間怎麼會這樣!」
「這個……理由好像是因為她崇拜魔族的樣子。還說一旦找到了她,就要把她送到教會裁決所里去。」
教會裁決所——不同於王國設置的裁決所,那是為了對打破教會內部規定的成員進行懲罰而設立的機關。
不僅僅有囚禁的刑罰,有時還會對人進行拷問,處刑之類的懲罰。
當然,他們這麼做這完全違反了王國的法律。
但是,國王卻沒有干涉教會蠻橫的行為,反倒是將一部分地區的治安維持完全交給了教會去管。
也就是說,對於現在的王國來講,被教會裁決所帶走的話,就可以說是犯罪者了。
「我能肯定,那個孩子根本不可能去崇拜魔族什麼的。因為我一直看著那個孩子長大的啊。」
那種罪完全就是捏造出來的。
芙拉姆十分的焦躁,用力咬牙。
塞拉對於教會來說,她應該是非常有才能的貴重人才。
但是教會不惜捨棄這樣的她都要隱藏某件事——茵庫和西區教會的事。
「吶,芙拉姆小姐,塞拉去了哪裡,做了些什麼?為什麼她不得不受到這種待遇啊!?」
艾蓮發出了顫抖的聲音。
像是要遏制住身體內讓淚腺崩潰的感情一樣。
但是芙拉姆也是想問這個所以才來到了教會。
「其實,我之前有拜託讓塞拉醬去調查教會的孤兒院。」
「調查孤兒院?為什麼?」
「我在西區碰到一個走丟的孩子,現在正在保護她,我想調查一下那個孩子是從哪裡來的。」
「所以那個孩子才會早上就去西區了……」
「好像是讓愛德先生和喬尼先生幫忙協作了,但是,孤兒院那邊沒有孩子失蹤的情報,她應該有說過吧?」
「認愛德和喬尼果然也不是沒有關聯呢……」
「那兩個人怎麼了?」
「他們今天突然被調動到邊境的村莊去了。明明只有在惹出問題的時候,王都所屬騎士才被降職到邊境。但這只是我聽說的事,雖然我想實際問問他們,但是他們都已經離開了王都。不管怎麼想,他們肯定不會一聲不吭地就被調走啊!」
艾蓮抱住自己的身體,不安地說。
芙拉姆也很焦躁,用拇指和食指擺弄著胸口附近的襯衫。
顯然,教會為了隱藏什麼,無視一般的流程強行讓他們離開了。
但是,為什麼塞拉是被逐出教會,而騎士們卻是被調走呢?
如果目的只是為了趕他們出去,那麼也把騎士逐出教會,送到教會裁決所就行了。
「關於那三個人,艾蓮小姐還有什麼線索嗎?」
「姑且算是有吧……聽說有人在靠近西區城牆的小路看到了穿著修道服的金髮少女。」
「那裡是……發現了那個屍體的地方?」
艾蓮無言的點頭。
然後,她明白大概得不到答案吧——但是她也賭上最後的希望問芙拉姆。
「那個事件和塞拉被逐出教會的事件……有關係嗎?」
雖然芙拉姆沒辦法確信。
但是,根據時機,狀況,以及教會過去的所作所為進行推測,芙拉姆回答她。
「恐怕,這一切都和教會的『裡面』有關。」
艾蓮睜開了眼睛。
在她驚訝的同時,心裡的某處想著『果然啊』,接受了這一切。
她在教會待了這麼多年,就算不想知道也還是會得知的,還是會看見組織里的黑暗。
「雖然我不太想往那方面想,但是……我想,被降職的愛德先生和喬尼先生,應該是已經死了。」
「怎麼會?」
「這只是我的猜想……對外宣稱是調動,是為了隱藏他們死亡的事實。」
「……我,不相信。但是,那為什麼只有塞拉被驅逐了?」
「因為現在還沒有發現塞拉醬的屍體吧。說不定她現在也還在躲避什麼的追蹤。所以萬一她又出現了的話,教會就可以當做逐出教會來處理她吧。」
「教皇不惜做到這一步,到底是想隱藏什麼事!?」
「這個……抱歉,我不能把你卷進來。不能讓你也遭遇和塞拉醬一樣的事情。」
「那也沒關係!那孩子、愛德、喬尼……雖然我們沒有血緣的關係,但是我們也是家人啊!?」
「即便如此——塞拉醬現在也在逃離著教會的追捕,一次都沒有出現在你的面前,她也不想讓你卷進這件事啊。」
「……即使是這樣,即使是這樣……你知道大家有多愛那孩子嗎……!」
艾蓮的話語中充滿悔恨。
芙拉姆也是一樣的。
要是她有解決問題的力量的話,就不用拜託塞拉了。
但是,現實卻不是這樣,正因為她沒有那股實力,塞拉還在繼續逃跑。
兩人都在痛恨自己的無力。
「怎麼做才好?和教皇打起來就好了嗎?然後,那孩子就會回來了嗎?」
「我想沒那麼簡單的。」
「是啊,我們這樣的力量對教皇來說根本就——」
「不是的。我不是那個意思,整個教會……」
「整個教會,怎麼了?沒關係的,說吧。我做好了覺悟,教皇他們隱藏著什麼……我們也是隱隱約約能明白的。」
搞不好比起外面懷疑教會的人,她們對教會抱有的懷疑更重。
芙拉姆在她的那份決心面前投降了,把自己知道的事都告訴了她。
「……教會他們可能控制不住引起這次事件的『某個東西』了。」
「知道了教會的黑暗的人都會被消滅……不過現在教會現在沒辦法控制那個東西了。」
「那是人體實驗的成果,他們弄出了寄宿有in力量的孩子。我就只知道這樣的線索了。這次的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