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受到了威脅,芙拉姆也不打算改變自己的行動計畫。
她挺起胸膛,堂堂正正地走向了迪恩他們的老巢——西區公會那邊。
今天過去的目的是確認一下公會裡有沒有出現搜索茵庫的委託。
完成了這件事之後,她打算趕緊從那裡離開。
迪恩那伙人下流的嬉笑看著芙拉姆,就像把她當做下酒菜一樣。
不過今天芙拉姆沒有聽見他們的謾罵,這樣還算好的。
正因為最近一直都是這樣,連公會裡的接待員伊拉都向芙拉姆投以同情的視線。
她要獨自一人面對這麼多大人。
伊拉覺得被他們盯上的她很可憐。
「你有必要固執到這種地步嗎?」
她一邊整理著文件,一邊用著迪恩他們聽不見的小聲音問芙拉姆。
芙拉姆也沒看向她,就只回了一句。
「畢竟我就是個野奴隸,沒辦法待在西區以外的地方。」
要是她表明了自己是英雄芙拉姆·亞普利柯特的話,肯定能輕鬆的活下去。
但是那麼做的話,估計又得和吉恩產生一場糾紛了,而且教會也肯定不會放著她不管的。
那麼就像現在這樣與米爾琪特偷偷地住在西區,去揭露教會的陰謀是最優解了——芙拉姆是這麼想的。
但是伊拉也說得沒錯,迪恩他們的妨礙真的很煩人。
艾尼奇得殺害無關係的人的性命,在芙拉姆的家周圍貼上那些紙,都是芙拉姆不能置之不理的。
總有一天芙拉姆得做個了斷。
不過,關於現在要怎麼做才能贏他,芙拉姆心裡還沒有底。
「我勸你還是不要接受委託比較好哦。」
「為什麼?」
「你做進升上D級了吧?」
「畢竟我還是有在努力。」
芙拉姆就算受到了妨礙也還是靠自己完成了委託。
多虧於此,她的冒險者階級才能上升,能接受的委託也變多了。
「就是這一點不好啊。從之前開始,你接受的委託全都會被迪恩他們知道,現在他們能發布一些夾雜在正常委託里的假委託來陷害你。」
伊拉一邊把委託清單交給芙拉姆,一邊說道。
「既然你肯告訴我這些,那乾脆不聽他們的指示不就好了?」
「不要,為什麼我得為了你做到那種地步?我也算是他們那邊的啊。」
「性情惡劣……」
「你要是再這麼說的話,我就強制讓你接下這裡面最難做的委託哦?」
伊拉也沒有義理站在芙拉姆這邊。
剛才的對話也只是她看著面對困難也毫不曲折的芙拉姆而給她的一點建議而已。
「……我知道了,那我今天不接了。」
原本芙拉姆今天也沒打算接委託。
芙拉姆看了一遍委託清單,裡面沒有與茵庫有關的委託。
但是,說不定尋找茵庫的委託是D級以上的委託,而且也有可能是迪恩指示不能讓芙拉姆接受這種『簡單的委託』而故意隱藏起來。
「我還有件事想問,有沒有搜查行蹤不明的孩子的委託?」
「孩子?沒有呢。我記得中央區和東區那邊也沒有這樣的委託。」
伊拉的眼睛不像是在說謊。
「是嗎,謝謝。」
在判斷到這些事是真的之後,芙拉姆說完這句話就離開了公會。
翹著二郎腿的迪恩一直看著她離開公會的背影。
等看不見她了的瞬間,迪恩給身邊的手下打了個手勢。
他們一起站了起來,開始了行動。
◇◇◇
「……之後該去哪裡調查呢?王都的地理位置我也不是很熟悉,沒有線索的話我也不知道該去哪裡了。」
芙拉姆沒能在公會得到情報,也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去哪裡。
要是這個時候有可靠的熟人就好了,但是在這非親非故的王都──
「對了,如果是歐緹麗耶小姐的話!」
身為軍人的她,肯定知道一些芙拉姆所不知道的事。
能與她再會也是一種緣分,她本人也說過『務必來訪一次』,芙拉姆也想和她好好地說一次話。
「但是,我去王城的話應該會造成騷動吧。不,乾脆偷偷地從兵營那邊繞過去怎麼樣?」
先不說軍隊那邊,國王和教會的聯繫相當緊密。
要是什麼都沒想直接跑去王城那邊的話,未免也太無謀了。
芙拉姆則是想著從沒什麼人能看到的,與王城並列的兵營那邊過去。
「你這傢伙,給我站住!」
她的前面傳來了男子粗暴的聲音。
芙拉姆看向了前方,有個拚命抱住白布的的奴隸少年與追他的兩個男人。
而他們則是一瞬間就從芙拉姆的身邊穿過了。
她回頭過去看,少年馬上就轉過了拐角。
「那孩子逃跑的方向是死路吧……」
芙拉姆有種不好的預感。
和她想的一樣,馬上就響起了野蠻的聲音。
「區區一個奴隸還敢擅自這麼做,臭小鬼!」
「去死,去死啊,反正你的命一點都不值錢!快點去死把那個還回來啊!」
「請住手,這是我重要的……!不是你們的東西……!」
這裡是西區,『去死』這句話並不是玩笑,而是真正的想殺了對方。
追他的那兩個男人,是芙拉姆沒在公會裡見過的人——也就是說他們可能不是迪恩一派的人,但是她也沒有理由見死不救。
「……上吧。」
茵庫那個時候也是這樣,芙拉姆不是適合住在西區的人。
這樣的騷動在西區完全就是日常瑣事,每天都能看到受到死刑而死的孩子與流浪者的屍體,西區的治安就是這麼差。
活下去的訣竅就是裝作沒看到那種麻煩事——越是在西區活得久就越是這麼說,芙拉姆還年輕,就算她變老了,那種不能放著有困難的人不管的性格應該是不會變的吧。
「那邊的兩個人,住手!」
芙拉姆站在了死路的入口處,對正踢著少年的男人們說道。
「啊啊?你這傢伙搞什麼?」
「想找我們干架?」
這兩人的火氣比芙拉姆想像中的還要大。
芙拉姆只是搭了句話他們就出口不遜,握著卷頭走了過來。
(沒有武器,看起來也不像是藏了武器。在西區來說這樣也太粗心了,不過也有可能是慌慌張張地追過來的。掃描──狀態值也很低,大概連冒險者都不是。這樣的話,自己這邊也可以徒手對付了。)
芙拉姆迅速的分析完,握緊了雙拳。
當然,在格鬥這一塊,她也是毫無經驗的。
看到她的姿勢,男人們嗤之以鼻。
「我說小姐啊,要是不想受傷的話就早點滾吧。」
「那是我這邊想說的話。」
「哈?你還在做夢嗎?那我就讓你看清楚現實吧!」
不過——要是以現在的狀態值以及至今為止所積累的經驗的話,要躲過對方出的拳頭是很容易的。
芙拉姆看破了對方的直拳,上半身後仰,同時給對方的臉一發下勾拳。
「噗咕!?」
男人的鼻子被打歪了,一邊噴著血一邊往後倒下。
芙拉姆的拳頭擦到了他的前齒,稍稍出了點血,不過她的再生能力馬上就治好了傷口。
「你這傢伙竟敢!」
第二個人也沖了過來。
芙拉姆一個後跳就躲過了他大大咧咧的一拳。
然後用雙手接下了他笨重的踢擊。
……到此為止都很順利,但是芙拉姆也不知道之後該怎麼辦才好。
總之,她用力的轉著他的腳,把他扔了出去。
「咕啊!?」
撞在地面上的他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最後撞在了牆上一動不動。
正好,在這個時間點,一開始被打了的男人站了起來,不過他已經沒有了抵抗的意識。
「你、你給我記住了……!」
男人說著這樣老土的台詞,抬著同夥的肩膀離開了這裡。
「雖然火氣很大,不過這兩個小混混意外的懂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