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九十九章 不打不行!

早晨陳瀟站在院子里伸了個懶腰,只覺得略微還有些困頓。

昨晚和唐心兩人徹夜長談到漸漸天明,唐心方才離去。

只是,知道了「心劍術」的本來面目之後,原本對它的那種神秘感和興趣,卻反而淡了下來。

陳瀟很清楚,心劍術雖然看似奧秘高深,但是其實卻是一個「大而化之」的空頭大理論。雖然說,如果能將一切規則盡數掌握,那麼無論遇到任何敵人,都可以料敵先機,將自己立於不敗之地。這個理論看似很完美——但實際上卻根本不切實際!

唐心已經算是日本千百年來罕見的天才了,也不過只是略有小成而已,而且還是因為「身殘志堅」的情況下,被迫了放棄了學習武藝,才將全部的天賦傾注在了心劍術的參悟上,才有了一點成就。

但試想,連唐心這種怪胎一般的天才,傾注了全部的心血才不過到了一點小成而已……

說起來,這心劍術,如果能練到絕頂的話,既然是天下無敵……但是這卻是一個「偽命題」,因為根本就沒有「如果」!這種東西,只不過是空想出來的一個畫餅罷了,事實上,根本練不到絕頂的。

如果自己真的傾全力去修鍊心劍術的話,那麼必然荒廢其他的本事了。

但不可否認,心劍術的一些原理,對於武學修鍊的境界提升也是有一定幫助的,只是卻不需要沉迷過深,否則就是走火入魔了。

想到這裡,陳瀟忽然心中一動!

這個道理,自己都能想到,那麼唐心那種聰明絕頂的人,難道會想不到嗎?這心劍術看似高深,其實不過是華而不實的東西!自己明白,唐心會不明白?

那麼她先前故弄玄虛,又鄭重其事的傳授自己……恐怕未必就安了什麼好心吧……

如果自己真的痴迷了進去,花入全部心血去鑽研這麼一個永遠不可能實現的境界,只怕自己就真的荒廢掉了!

想到這裡,陳瀟心中冷笑,這個女人……哼!

上辰家的這個心劍術,如果真的厲害,能修鍊成天下無敵,那麼神宮直雄為什麼不修鍊?竹內文山為什麼不修鍊?不是境界不足,也不是天賦不夠!而是看穿了這種東西的本質是華而不實,才放棄掉了。只是以心劍術為輔佐,提升一下劍道的境界而已,不會真的沉迷進那種「盡數掌握所有規則」的虛幻夢想。

昨晚睡得太晚,上午起的就遲了一些。可是陳瀟走出院子的時候,依然還是看見了伊藤京手搖摺扇站在院外,神色悠然,對著自己微笑打招呼。

這個傢伙,一早就來了,一直在外面等著嗎?

陳瀟心中暗想,上辰家的人,倒是真肯在自己身上花心思啊。

他心中已經有了警惕,臉上也不表現出來,只是對伊藤京點了點頭。

「陳瀟君,今天代宗家吩咐我安排了車,下午就送你前往京都。上午……」

他還沒說完,陳瀟就道:「上午我還想去神戶里逛逛。」

伊藤京愣了一下,隨後就立刻笑道:「也好,我就再給陳瀟君當次導遊好了。」

兩人出了門,陳瀟在神戶已經逛了兩天了,這次卻直接上了車就道:「去南京町看看。」

神戶的「南京町」,又稱為中華街,其實就是神戶市的唐人街。

陳瀟昨天曾經來過一次,心中記住了一些方位,這次到來,不用伊藤京的引路,直接就來到了一家中裝的成衣店裡,買了兩套唐裝,將身上的和服換了下去。

「入鄉隨俗,這和服,穿一下,過過癮也就行了,還是換了唐裝舒服一些。」陳瀟不動聲色的換了一身唐裝。

其實他心中有了計較,唐心的心思,就是想借自己的力量來幫上辰家當打手。這點昨天已經看得很明顯了。自己繼續幫她的話,那麼多打一場,上辰家的聲望就更高一層。別人也只會將自己看作是上辰家的內堂之人。

自己換上一身唐裝的話,那麼就分明就是表明了身份,不用說話,只看自己的裝束,就顯然不是上辰家的人了。

這點,還是昨天西平小次郎言語之中緊扣自己的「中國田將軍傳人」的身份,才提醒了陳瀟。

陳瀟不是憤青,雖然不喜歡日本這個國家,但是也不覺得到了日本一趟,在日本當地穿了一次和服就是什麼違背了民族氣節的事情。入鄉隨俗,穿一下當地土著的衣服,也是尋常事。不過牽扯到了比武,那麼自己的立場,代表誰,這就大大不同了!故而今天不動聲色,就換上了一身唐裝。

當然了,他身上沒帶錢,買衣服的錢,卻是伊藤京出的。

昨天幫你們上辰家當了打手,唐心那個小妞居然用心劍術這種會走火入魔的東西來坑我……哼,讓你們花點錢,也是應該的。

伊藤京眼看陳瀟換了一身唐裝,眼神里閃過了一絲異色,只是他掩飾得極好,隨後就依然笑語如常。

陳瀟有心宰冤大頭,就讓伊藤京帶著自己到處閑逛,一口氣買了好多東西,到了中午的時候,又找了一家極昂貴的日本宮廷料理,大吃了一頓。

看來上辰家是真的很有錢,這半天的花費,伊藤京連眉頭都不曾皺了一下,陳瀟也知道自己這是小孩子脾氣,隨後就釋然一笑。

只是,中午回到了泉流宮的時候,就要坐車前往京都了,他心中有打算,找到了張小桃之後,就立刻回國去,日本這些什麼劍道流派的事情,是再也不理了。

現在人在日本,不著急翻臉,他們說什麼內堂弟子,那就內堂子弟吧,要自己答應以上辰家的身份參加什麼試劍大會,也不妨胡亂答應下來。只要自己回了國之後,他們難道還能來綁自己去嗎?

只是,回到了泉流宮的門口,就看見門口居然停了好幾輛汽車。而泉流宮的門口,不少上辰家弟子如臨大敵一般站在門口兩旁,都是佩戴了竹劍,殺氣騰騰的樣子。

「又出了什麼事情?」陳瀟才下車就看見這個場面,就看了伊藤京一眼,伊藤京倒是一臉的茫然,彷彿也不知道情況。

陳瀟才和伊藤京走進了大門,就看見一個年輕的上辰家的弟子快步跑了過來,看見陳瀟一身唐裝,還愣了一下,隨即就飛快對這伊藤京說了兩句什麼。

伊藤京也是有些驚奇,看著陳瀟笑道:「倒是熱鬧了。昨天才打跑了三個踢館的,今天又有人送上門來。看來卻是閑不住。」他看著陳瀟,悠悠笑道:「野原新之助先生,身為內堂子弟,我們一起上山去心劍齋瞧瞧吧。」

他稱呼陳瀟為「野原新之助」,用意陳瀟是明白的。

陳瀟也不拒絕,淡淡笑道:「上山吧。」

走了兩步,他才回過頭來,看了伊藤京一眼:「伊藤兄,這個『野原新之助』的名字,你我都清楚,不過是昨天我信口開河戲耍那些人的,就不必提了。稱呼我陳瀟即可。」

伊藤京笑了笑,眼神有些不太自然,也不多說,隨著陳瀟一路上山。

心劍齋的內堂院子里,卻並不像昨天那樣,上辰八傑並沒有全部到齊,就連伊藤大緒也沒有出面,只是唐心坐在內堂的席位上,下面的院子里,只有神宮平八郎和另外三個二代劍師坐在那兒。

在院子的當中,站著幾個身穿白色武士袍的人,大約就是來踢館的了。

只是讓陳瀟微微有些奇怪的是,那幾個身穿武士袍的傢伙,穿的袍子,顯然又不是日式的和服,雖然款式有些接近,但是細微之處卻有些不同。倒好像……

其中一個高大傢伙,神色最是嚴肅,不停的低聲對著身邊的隨從大聲說著什麼。

一聽這人說話,口中彷彿十句里七八句都帶著「司密達」,看過不少韓劇的陳瀟,立刻就明白了過來。

這來踢館的人,居然是韓國人?!

身邊那個傢伙彷彿是翻譯,很快就把那個韓國武者說的話轉成了日語說了出來。

陳瀟自然是聽不懂的,只是大搖大擺的和伊藤京走了進來,直接走上了內堂,往邊上一坐。

唐心看見了陳瀟一身唐裝,顯示怔了一怔,隨即臉上露出一絲瞭然的笑意,也不說破,只是湊了過來,低聲道:「陳瀟君,你猜這個韓國人說的什麼?」

陳瀟搖頭:「我不懂,韓語和日語,我都聽不懂。」

唐心就道:「中間這位是來自韓國的著名劍道名人,是大韓名流田門的高人。上門來我上辰家,想領教上辰家的劍道。」

陳瀟聽了,淡淡道:「很好,你們和他打就是了,他不是要領教你們上辰家的劍道嘛。」

下面那個韓國武者看見了陳瀟一身唐裝坐在內堂的席位上,不由得有些怪異,只是皺眉看著陳瀟。

唐心哼了一聲,淡淡道:「我上辰家雖然不是什麼禁地,但也不是隨便什麼人上門踢館,我們都要出面迎接的。否則的話,阿貓阿狗都上門來,那麼上辰家的人,每天也就不用做別的了。」

陳瀟依然不冷不熱:「不想打,就把他們趕出去好了。反正是你們上辰家的地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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