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章 「田將軍」

陳瀟在一次確認了心裡的猜測:教自己這套「短打」的老田,只怕在這些日本人心中留下了相當程度的傷痛吧……

「田……將軍,他老人家,還好嗎?」

竹內文山臉上的皺紋都扭曲了起來,彷彿心中很是激蕩,卻故意壓抑著激動的情緒,咬牙沉聲問道。

田將軍?

陳瀟愣了一下,老田什麼時候叫做田將軍了?

不過……嗯,好像聽說那個老傢伙在幾百年前的明代,真的當過將軍的啊……只是這個日本人怎麼好像和他很熟的樣子?

「田將軍天縱其才……唉,我剛才一看你使出這麼一套招數來,頓時心神大亂!真是慚愧……想不到昔年我們日本武人在田將軍的面前一敗塗地,到了今天,我竹內文山,身為堂堂的日本上辰一刀流宗家,在你這個黃口小子的面前,只是因為見到了田將軍昔年的招數就險些被你乘虛而入……這……」

竹內文山一臉的頹敗模樣,然後手指一松,叮的一聲,手裡的那把短刀脅差丟在了地上,然後他搖晃了一下,勉強坐直了身體,深深的看了陳瀟一眼,擺擺手,一臉的疲憊:「好了,年輕人,不打了,我們坐下來說會兒話吧!」

說完,他抬起手來,對著遠處房門口旁的牆壁上虛劈了一記,頓時一道勁氣從他的手掌邊緣激蕩而出,落在牆壁上掛著的一面銅鑼上,頓時銅鑼被勁氣鼓盪,被敲得咚咚作響!

陳瀟看在眼裡,不由得咋舌——這個老傢伙,好深的功夫!

銅鑼響了幾聲之後,很快外面傳來了腳步聲,房門被拉開之後,幾個身穿白色武士服的年輕日本人垂手侍立在門口。

老竹內對著門外威嚴的沉聲吩咐了兩句,很快,片刻之後,那些侍從就飛快的搬來了一張小桌,桌上擺設了一套酒盞杯具,兩隻細膩白瓷酒瓶里盛著上等的清酒。

老竹內和陳瀟兩人都是衣服破爛,明顯經過了劇斗,但是這些服侍竹內老頭的侍從彷彿早已經見怪不怪了,來回忙碌,卻都目不斜視——別說陳瀟只是衣服破破爛爛了,只怕就算是陳瀟脫光了站在這兒,這些人恐怕連看都不會看一眼。

「你一定經常和人打架。」陳瀟忍不住對著老竹內苦笑了一聲。

「哼。」竹內老頭子有些氣惱:「小子無禮!以當今我的身份,放眼整個日本,能有資格和我動手的人,一隻手都數得過來!至於其他人,就算跪在我面前求我砍他兩刀,只怕我老人家都懶得理會!」

陳瀟打了半天,早已經口乾舌燥,手臂上的傷口幸好不嚴重,反正陳瀟最近經常受傷,這點小傷早已經習慣了,也不著急包紮,卻先倒了一杯清酒一飲而盡,匝了匝嘴,搖頭道:「你們日本人的清酒就是味道淡,嘴巴都淡出個鳥來了。不過這種東西,用來解渴倒是可以。」

竹內老頭哼了一聲,過了會兒,卻丟過了一個透明的水晶瓶子來,陳瀟一把接住,擰開蓋子嗅了一下,不由得眉毛一挑。

「夷?細胞修復液?你怎麼會有這種東西?」陳瀟忍不住失聲道。

「哼,這種東西也不算太難買到吧。」竹內老頭淡淡道:「你我都受了點兒傷,少年人,你傷得更重一些,這些就算是我剛才不打招呼突然試探你的一點歉意吧。你既然是異能者,自然認識知道這個東西的。」

陳瀟心中對老竹內的敵意又減輕了幾分,看來這個老傢伙是真的沒打算傷害自己,連這種昂貴的治療傷勢的藥劑都準備好了。

「你……在日本的地位很高嗎?」陳瀟想了想,把藥瓶塞進了懷裡——反正他現在的體質,這種細胞修復液的效果已經很弱了,不如留著帶回去給老田他們好了。他看著竹內老頭:「好像那些傢伙都很怕你吧?」

「哼!」竹內老頭輕輕一笑,眼神里閃過一絲傲色,淡淡道:「在日本,我竹內紋文山的劍道就算不是當今第一,只怕也差不太多了。小子,你既然也是學了武技的,那麼教你這套招數的人,沒有對你提過日本的『上辰一刀流』嗎?」

「上辰一刀流?」陳瀟很不給面子的搖頭:「沒聽說過,很有名嗎?嗯,教我功夫的人,沒對我提過。」

「他……連提都沒有提過?」老竹內的臉色頓時垮了下來。

「為什麼要提?」陳瀟反問。

「田將軍……」老竹內忽然慘然一笑:「原來,在田將軍的眼中,我們上辰一刀流,連提都不配他提一句!也罷……似他那樣的武神一般的人物,的確也不用記掛著我們這樣的手下敗將!」

手下敗將?

陳瀟頓時來了點兒精神,又喝了一口酒:「竹內老……老先生。」陳瀟既然要問別人問題,語氣自然就客氣了幾分:「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哼,你這個少年人言語之中藏頭露尾,不肯痛痛快快說實話,現在卻來問我?哼哼!就算你不肯老實說,我也知道,教你功夫的,必然是田將軍!否則的話,這世界上,除了他老人家之外,豈能還有其他人能創出這麼一套招數來!」

陳瀟摸了摸鼻子,苦笑了一聲:「好吧,我承認,教我這套招數的人,的確是姓田。」

「那就是了!」竹內老頭子忽然一把抓起了桌上的一隻白瓷瓶,仰頭幾口就把瓶里的酒全部灌了下去,啪的一聲,重重將瓶子拍在桌上,老傢伙的眼神里此刻極為複雜,又幾分不甘,幾分懊惱,幾分敬畏,還有幾分無奈……

「小子,你可知道我是什麼人!」竹內老頭子忽然挺起胸膛來。

「你……竹內文山先生,我只知道你的名字。」

「哼!我竹內文山!上辰一刀流當代宗家!日本皇室御劍道大師範!就算是當今日本皇太子殿下,見了我也要客客氣氣的喊一聲老師!我上辰一刀流,乃是日本國內劍道三大流派之首,乃是日本劍道流派之中,執牛耳之流派!」

老傢伙的中文學的看來真的不錯,一番話說出來,頗為流暢。

「我上辰一刀流,自三百多年前在日本開宗立派來,當今日本劍道流派之中,誰人不知道我上辰心劍齋之名!縱貫日本,哪一個使劍的武者,不把我上辰心劍齋視為劍道聖地!自百年之前,我上辰一刀流當代宗家,上謙武藏大師,他范擊敗了當時號稱日本最強得劍道大師——北影流的小宗上五郎大師範之後,更是打遍日本無敵,天下道場高手,無不在上謙武藏大師的劍下臣服!當時日本劍道之中六大流派,十四家最大的道場,還有九家劍齋,群雄束手!哼,那是何等的威風和霸氣!」

竹內老頭子說著,忽然臉上放出異樣的光彩來,仰著臉,用力一拍桌子!

可隨後,竹內老頭的臉上很快就黯淡了下來:「可惜……被我日本所有武者視為聖地一般存在的『上辰心劍齋』……卻被一個來自中國的武者,幾乎拆掉了一半!」

他忽然捏緊了拳頭,指甲深深的陷進了肉里,原本銳利的眼睛,也變得有些渾濁起來。

「大約就在五十二年前……我上辰一刀流已經數十年未曾一敗!可那一次,卻敗得如此之慘!更可笑的是,打敗了我們的對手,卻是一個從中國而來的高人,那位高人,自然就是田將軍了。他從中國而來,登陸日本之後,從南而北,幾乎是一家道場一家道場的橫掃而去!但凡是日本有些名氣的劍齋流派,一個不落,被他一家一家的上門挑戰!在開始的一個月時間裡,他一口氣挑了九個流派,九個流派的宗家,都被他打得慘敗!他九戰九勝,將當時日本頗有名望的九位劍道大師,打的束手臣服,更有兩位劍道高手,戰敗之後羞憤難當,當場就剖腹自殺的!影月流,千葉流,鹿島新當流,夕雲流……但凡是在日本大有名望的流派,卻全部成為了這位中國高人的挑戰目標!一時間消息傳遍日本,弄得各大流派人人震驚!最後大家千方百計的調查,卻始終查不出那個中國高人的底細,卻只知道,他好像是姓田,自稱『田將軍』。」

竹內老頭說到這裡,語氣忽然變得有些古怪起來:「一直到了後來,我們才得到了一個讓人啼笑皆非的消息:這位遠渡大海而來的中國高人,之所以跑來日本一家一家的踢館,居然……居然只是為了一個小女孩!!」

「哦?」陳瀟立刻來了精神。

跑到日本踢館?把日本有名的劍道流派,一家一家挨個砸過去……

看不出來,老田看上去人畜無害的樣子,當年居然做過這麼有種的事情?!

「後來我們才得知,田將軍當初帶著一個小女孩來到日本旅遊,結果在關西的時候,和當地了某個武館的人發生了一點衝突。大體的原因,好像就是因為隨著田將軍一起的那個小女孩,想要進寺廟裡參觀,可那寺廟乃是劍道流派的居地,自然不肯放人進去隨便走動。那位田將軍性子火爆,當場就直接闖門,手裡提著一隻藤條,就一路打了進去!

結果那個武館的館長,恰好是流月宗的弟子,被田將軍打敗之後,氣憤不過,就跑迴流派里求救,請來了宗門裡的高手去找場子,結果自然又是輸上加輸。結果輸的又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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