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後你和明菜怎樣了?」
才剛回到家,擺著臭臉的小春就已經在房內等我了。
果然來了嗎……
都跟老媽說幾次了,小春來時告訴我一聲嘛。
「什麼怎樣?就只是一起回家,路上隨便聊了幾句而已啊。」
「隨便聊了幾句?」
「大多是聊你的事啦。」
小春一聽略顯尷尬。
「這樣子喔……」
實際上的確是這樣啊。不過這時,我試著問小春一件有點在意的事。
沒錯,就是針對小春的對象。
「話說,我一直沒問你耶。」
「什麼?」
「和你交往的對象是誰啊?」
「……咦!?」
小春人突然僵住了。
從當時明菜一副知情的氛圍來推測,極有可能是我也認識、甚至是同一所國中的傢伙。
可是……國中時小春幾乎沒和男生打交道啊。
話雖如此,她的確很受男生歡迎。
畢竟只要她不開口,確實稱得上是一名美少女。
因為就連我長久以來挨她冷言冷語地罵,還是有人很羨慕我。
我是覺得那些人實在有毛病啦。
「對方是我也認識的人對吧?」
「呃……那個、你應該、不認識吧?」
真好懂的傢伙。
小春說謊時真的很好懂。
「總之!對方是誰都沒差吧,和悟郎你又沒關係!」
嗯,真要說的話是沒關係啦。
「畢竟之前都和你一起想了約會行程,還是有點在意他是怎麼的傢伙啊。」
「你突然在意這個幹嘛啦。怎麼搞的,難道你從明菜那聽了什麼嗎?」
真要說的話是有聽啦。
而且啊,還有件我在意很久的事。
就是以前衛生紙提出的疑問。
幾乎每天一放學,小春總會比我快來到我房間。
由於我讀的學校較遠,小春則讀附近的女高,從距離上來看小春比較快很正常。
可是啊,這傢伙放學後什麼都不做嗎?
更何況,不都交了男朋友嗎?
真的能這麼快就回到家嗎?
難不成小春她……其實……
我終究沒能開口問出這個疑問,直接往肚裡吞。
「哦〜你終於注意到了嗎?」
真冬學姊將學生會室的文件整理進檔案夾的同時,興緻缺缺地這麼說。
垂頭喪氣的我則是以不怎麼高的效率,將文件固定進活頁夾中。
「不過也真難得呢。明明我都沒問,大貫就主動向我說。」
我唉聲嘆氣地看向真冬學姊。
「這下到底……是怎樣呢?我實在不得不懷疑小春說她有男朋友是在說謊啊。」
「我覺得無論是不是謊言,杉崎小春的行為都不符合常理呀。」
她到底根據什麼如此判斷的啊……
「再說了,假如小春有男朋友真是謊言,為何她要那麼說呢?」
「也是。那你覺得她為何會說這種謊呀?」
「……為了讓我去找新的女朋友——是嗎?」
「那只是結果論。我認為到了這種地步,結果早已無關緊要。或許演變至此的過程當中,才有她真正想追求的目的吧?」
學姊,我真的有聽沒有懂啦。
「唉,當局者迷啊……順便問一下,你最近有去過杉崎小春的家嗎?」
「沒有耶,從國三那年冬天以後就沒再去了。因為學姊你想,男生要進女生家都會緊張不是嗎?」
「我就知道。其實我早清楚你沒辦法進杉崎小春的房間了。」
「請你別老是對一些怪事那麼清楚啦。」
「不是什麼怪事啊。你有試著聯絡過她嗎?」
「有傳過簡訊。」
「她有回覆嗎?」
我像美國家庭喜劇般的角色誇張地聳了聳肩。
「我就知道。要是她回了你,那可算是奇蹟了吧。」
「……真冬學姊,你真的有心想安慰我嗎?」
「有啊,但現在更重要的是確認事實。唯有接受事實之後,安慰才有用處,沒錯吧?」
「但我沒有能接受事實的勇氣啊。」
「或許是吧,但時間終會治癒你的傷口的。」
竟然全都給我避重就輕閃躲掉問題。
我到底為什麼會找上這個人商量啊……
「不過還算你有眼光,懂得最先找我商量。我建議一件現在你能做的事。」
「什麼事?」
「就這樣從杉崎小春那裡畢業啊。」
「——才不要!」
「別哭成這樣嘛,我覺得不失為一次好機會啊。」
「嗚哇〜〜偶洗番小春啦!」
真冬學姊以手搗臉,一副無奈地搖搖頭。
接著大大張開雙臂。
「唉,如果你想哭,就來我懷裡哭吧。」
「才不要!學姊的胸那麼平!」
「我當這句話是向我宣戰,做好覺悟吧你!」
「對不起啦!」
我激動地拔腿衝出學生會室。
看樣子,我被現狀搞得心亂如麻的程度,遠比自己所想的還嚴重啊。
儘管找了真冬學姊商量,結果卻不了了之。
當我垂頭喪氣待在班上時,千夏跑來找我。
「嗨,悟郎,可以打擾你一下嗎?」
「怎樣?」
「有大新聞,大新聞喔!」
「喔……例如明菜要轉學來這裡這類的嗎。」
「竟然讓你猜中了!」
讓我猜中了喔!?
「你怎麼知道啊,悟郎?難道你有和明菜聯絡?」
「嗯,加減有啊。再說她昨天就是來辦手續的吧。看她身上穿著這裡的制服,沒想到她會轉進來才奇怪哩。」
「可惡,我本來以為悟郎你沒有發現耶!」
當我眼睛脫窗嗎……
「唉唷!這種事你要早說嘛,由新聞界的權威——大庭千夏來進行徹底取材。海外歸國的留學生!光這點就足以登上頭版了喔,這次就靠它勝過校刊社啦,嘻嘻嘻……」
「你的臉越來越扭曲了喔。」
「沒關係!話說回來悟郎,其實明菜有個重大的秘密喔。」
秘密?難不成……
「其實明菜她啊……」
咕嘟……
「——一個人住喔。」
「我知道啊。」
「你知道喔喔喔!?」
什麼嘛!聽到明菜有秘密,我還以為是和小春有關的事,結果只是這樣喔。
「悟郎……你是明菜的什麼人?你去過她房間了嗎?已經做一發了嗎?」
「話別說得那麼難聽啦,貞松妹。不可能好嗎,只是昨天聊到這件事而已。不過那傢伙到暑假結束都得一個人住,難免會有不安,拜託你去陪她玩玩吧。」
「哼哼,其實今天的主題就在這邊喔!」
「主題?」
「沒錯,我之後要去明菜家玩喔!」
「哦哦。」
「然後我想問的是,悟郎你要不要一起去呢?」
「我也去?為什麼?」
「這個嘛……嘻嘻……不能連理由都告訴你呀〜」
為什麼啦?就告訴我嘛。
「好啦好啦,悟郎,反正你給我來就對啦!要是你覺得一個男生要去女生獨居的房間玩很困難,我會幫你把衛生紙也找來。」
「是嗎?那好吧,既然你都這麼說了。」
總覺得她似乎在打什麼算盤,不過這次沒差吧。
反正無論如何,我本來就打算去找明菜家找她。
當我正打算迅速離校返家,才剛提到的比嘉——更正,衛生紙就現身了。
「嗨,悟郎。」
「唷,衛生紙。」
「那個別名已經固定下來了呢!」
「是外號吧。」
「這樣嗎……但是也不壞。」
「唉呀,我實在滿訝異你竟然會喜歡上那個外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