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1 序章

台版 轉自 輕之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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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不可思議的兩人組,由紀心想。

一位男性身材高大,穿著毫無皺摺的深藍色西裝,同包的條紋襯衫上配著打溫莎結的暗紅領帶。兩手插進口袋,高大身型仰靠著椅子。

另一位青年身材瘦削,白色翻領襯衫搭上鮮綠色外套,鼻上架著銀邊眼鏡。相對於另一人,他用修長的手撐著臉頰,臉上帶著隱隱約約的笑意。

他們兩人背對彼此,面朝完全相反方向而坐,距離近到後腦勺幾乎相碰。然後,他們就這樣坐在名為「徒然咖啡館」的店深處座位隨性交談。

小暮井由紀坐在一旁,豎耳傾聽他們的對話。

「就像紅酒杯那類東西,就機能上來說,不用也無所謂。」

深藍條紋襯衫的男人這麼說,他端起桌上的咖啡杯。

「就算用這喝紅酒,紅酒的味道也不會差太多。起碼對外行人來說應該不會有差。但每個人要喝紅酒時,都會特地使用紅酒杯。你覺得這是為什麼?」

到底為什麼呢?由紀仍是未成年人,不太熟悉紅酒,依稀知道這可以避免掌心溫度影響紅酒,所以要使用有杯腳的酒杯。這就是原因嗎?

咖啡杯雖然沒杯腳,但有把手,因此應該也可用。

「我先來告訴你表面上的答案。」綠外套的男人撐著臉頰開口。

「紅酒的味道會因為酒杯變化:用寬口杯的話,舌尖會先碰到紅酒,用窄口杯則是舌頭後方碰到紅酒。舌頭不同部位負責不同味覺,所以透過酒杯調整舌頭接觸紅酒的位道,可以更敏銳地品嘗紅酒。」

原來如此,每件事都有其道理,由紀暗自佩服,但深藍條紋襯衫的男人卻聳聳肩。

「所以我才特地在稿子中加註釋啊。酒杯造成的味道差異並不會明顯到外行人也能察覺,而且便宜餐廳用的酒杯都一樣,不會選擇不同酒杯。」

「我事先告訴過你,我只是先給你表面上的答案。」

「直接談實際一點的內容吧,現在不流行冗長的句子。」

「為流行下定義這種行為太膚淺了,這會促進出版業的衰退。」

「但有必要啊,你難道不知道市場行銷嗎?」

「所謂的市場行銷,是做出迎合顧客需求的東西並送至顧客手上,而不是指搭流行便車,趁機大賺一筆。」

「你要批評編輯部的話,去對你的現任編輯說吧。」

「我說的是常識。而且撇開聲音有點大這點,我並無不滿現在的編輯。」

「你之前才對書腰的設計大發牢騷。」

「我說與我的想像有些出入。我的工作是寫書,編輯部的工作是賣書。我還不至於比手畫腳對方的工作領域。」

「喂喂喂,我是你責編時,你可是牢騷不斷啊。」

「我大多是提出讓作品更好的建議,打從心底不滿發牢騷也才兩次而已。」

「明明是至少就有兩次。」

「任何事都有例外。」

小暮井想,目前已知的事有三件。

第一件事,他們的聲量隨著爭辯逐漸提高;第二件事,綠色外套的男人是小說家,深藍條紋襯衫的男人會經是他的責編;以及第三件事,兩人的對話非常容易偏離主題。

「總而言之,」深藍條紋襯衫的男人提高聲量。「回到酒杯的實質意義吧,快點繼續話題。」

綠外套男人修長的指尖在桌子輕敲兩下。

「雖然是有點無趣的答案,不過我認為應該是觀感吧。人基本上不喜歡做出突兀的行為。比較好的說法是,用咖啡杯喝紅酒太缺乏情趣。」

另一人滿意地點頭。「同理可證,洋裝也一樣。」

終於回到原本的主題。

他們的談話其實是從窗外的洋裝開始。

*

那是五分鐘前的事情。

小暮井由紀閑得發慌地眺望窗外。

名為北野坂的坡道一路延伸到布引山,一名穿著淡藍色洋裝的女性走在坡道上。由紀記不太清楚女性長相,僅有顏色清爽,適合五月中旬時節的洋裝在她腦海留下印象。

那名女性卻在稍後擁有特殊的意義。

距離不到一分鐘,穿著幾乎一模一樣的女性也通過坡道。由紀一時還以為是同一名女性往返經過店門前,但並非如此。第一位女性腳上穿皮革靴子,第二位女性卻穿高跟鞋。很難想同一人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換鞋子。

「關於穿著同樣洋裝,經過坡道的兩名女性,」綠外套的男人開口。「如果是你的話會想出怎樣的故事?」

深藍條紋襯衫的男人回答。「說故事不是我的工作。」

「偶爾試試不錯吧?就當稍微轉換心情,配合我一下。」

由紀完全沒料到背對坐的兩人彼此認識。

綠外套的男人敲打著筆記型電腦的鍵盤,深藍嶸紋襯衫的男人自顧自地打開厚褐色封套資料夾查看。起碼在由紀就座後,這是兩人第一次交談。

關於穿著同樣洋裝,經過坡道的兩名女性。

只是湊巧而已,由紀猜測。畢竟也不像是哪家公司的制服。

「偶然吧,我碰巧和認識的人買同樣款式的鞋。」

深藍條紋襯衫的男人如此回答,他和由紀意見相同。

綠外套的男人搖搖頭。「這樣的話,故事情節就無法展開了。」

什麼故事?輕率鋪陳情節也很令人困擾啊。由紀默默吐槽,猜想深藍條紋襯衫的男人大概會有同樣反應。

不過男人的反應出乎意料。

「說得也是,那我再想想看。」

他們背對背坐著,突如其來地圍著洋裝展開討論。

「其中一位其實是幽靈,這想法如何?活著的女性穿著過世女性的洋裝,而過世的女性幽靈跟在身後。」

「可能性有點低,既然我也看到那名女性,很難認為她是幽靈。」

「說得也是,那麼——」

為什麼突然談論起幽靈?

不可思議的兩個人,由紀想。

*

由紀接下來一直豎耳偷聽。這行為不光彩,但她非常在意他們。深藍條紋襯衫的男人得意地開口了:「也就是說,她們都受到刻板印象的影響,像喝紅酒要用紅酒杯,新年參拜要穿振袖和服。」

綠色夾克的男人用手抵著尖尖的下巴:

「五月十七號星期五這天穿藍色洋裝走上坡道,算什麼刻板印象?」

「坡道上有集會吧?」

「怎樣的集會?」

「怎樣都行,藍色洋裝愛好會也行。」

「實在是讓人聯想到紅髮聯盟的老套情節。」

由紀聽過紅髮聯盟,她記得是夏洛克·福爾摩斯其中一篇故事。雖然不清楚內容,但一定是紅髮人士組成的團體吧?

「還不夠。」

「還不夠?你指的是什麼?」

「光用藍色洋裝愛好會還是無法解釋所有伏筆。她們連耳環都一樣。」

這我倒沒注意到,由紀暗忖。

「你怎麼注意到那種地方?」

「第一位女性進入我的視線時,我就注意到她了。

「你喜歡那種類型的?」

「不,完全不喜歡。」綠色夾克的男人輕快否定同伴。

講得這麼決絕,太過分了,由紀端起伯爵茶喝一口。

「第一位女性確認身後好幾次,這種一直回頭的女人很怪,非常讓人想知道她的故事,所以我開始觀察她。」

「你給我專心在稿子上啦,不然我又要被工藤罵了。」

「我不記得被她念過。」

「你的稿子一遲交就是我遭殃。希望你能多留意一下我的故事啊。」

「不是挺好嗎?大受晚輩歡迎。」

「別說得那麼輕鬆,那傢伙的大嗓門震耳欲聾。」

「的確,她的聲音就像鈍器一樣強而有力。」

工藤小姐的事怎樣都好,快繼續講。由紀暗自催促。

「那傢伙力氣也很大,聽說她在全國柔道大會拿下不錯的成績。」

「我聽說她在田徑部擲過鉛球。」

「應該兩邊都有吧?總之,她喜歡把東西丟出去啦,不論是丟鉛球還是人。」

「這很符合她的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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