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伊莉絲在聖地完成儀式的隔天。
我得到了和艾緹麗娜·霍斯堡說話的機會。
那是在她被施加封印魔力——把「無法施展魔力」的鎖定技能埋入體內——的措施後,被送往其他城市前的事。伊莉絲讓我假扮成衛兵,接近艾緹麗娜搭乘的馬車。
莉妲跟我在一起,遠處有賽西兒、愛妮與菈菲莉亞待機,所以沒問題。
我從艾緹麗娜·霍斯堡那兒聽到了很多事。
被衛兵與領主家的人審問時,雖然她完全坦白,但是由於與「來訪者」有關的詞語都被封印住了,所以被審問的人們當成「神經病」,她對此感到非常震怒。
也因此,裝成衛兵接近她,願意好好聽她說話的我,似乎微妙地受她歡迎。
把艾緹麗娜說的話整理過後,就是這樣:
「我原本是———,因為非常優秀,所以公會特別派我來進行這個任務。」
「我的上司非常強。」
「因為伊爾卡法太狡猾了,不斬斷伊爾卡法和海龍的因緣,早晚會受到天譴。」
「我想殺了海龍,成為屠龍者。」
「沒人知道上司的真面目。每次看到時都是不同人。」
「我有保護這個世界的使命。因為我很優秀。因為我做出了漂亮的成果。」
內容跳來跳去的,沒有連慣性,很難理解。
……對這個世界的人來說,的確只會把她當成「神經病」吧。
從她的話可以得知:艾緹麗娜·霍斯堡是來自異世界的「來訪者」,被名為白色公會的組織派來破壞儀式。侯爵家的人把她當成真正的侯爵千金。
還有就是被稱為「公會會長」的人,是個充滿謎團的人物。
單方面地套話有點不公平,所以我也姑且勸道:
「你應該多懷疑一下那個上司吧?安全起見,我建議你變更出發日期與路線。」
「啊啊?你在說什麼啊去死吧愚蠢的未開化人種。」
——然後得到這樣的回應。
如此這般的,艾緹麗娜·霍斯堡被馬車載著,前往西方的城市。
——幾個小時之後,停在森林中的馬車裡——
「……嗚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愛里奈的背貼在車廂的門上,尖叫不已。
好燙——好燙——好燙——這是怎麼回事?這是什麼?
「要尖叫是無所謂,但是不用怕。反正你就要變成白紙了。」
綁著馬尾的少女以厭煩的表情搖頭說道。
她的右手按在愛里奈胸口。
左手按在愛里奈額頭上。
「因為,凈化『魔王的手下』,是第八世代勇者的方針。」
「魔王的……手下?我是從———被召喚的———」
「對不起,因為我是新手,所以不太懂這些。」
馬尾女孩以索然無趣的神情說道:
「原諒只能以這種方法拯救你的我吧。至少,要幫你點燃凈化的火焰。」
轟!
淡藍色的火焰漩澴在愛里奈的胸口。
————!
愛里奈發出不成尖叫的尖叫。
侯爵千金——來訪者片桐·愛里奈只覺得其燙無比,接著失去意識。
「瀧本。你和目標說太多話了。會被污染哦。」
「你少啰唆。作為方針,這課題太難了。」
「所以叫你不要夾帶私情。我們已經是勇者了。不能放著『魔王的手下』不管。」
「……說的也是。必須儘快拯救世界,終止悲劇的連鎖才行。」
對話聲融化在空氣中似的,愈來愈輕微——
兩道身影消失。留下倒地不起的衛兵,與重新上好鎖的馬車。
醒來時,車廂內只剩「艾緹麗娜」一個人。
「……剛才的,是……」
她反射動作地觸摸自己胸口的技能。雖然她已經無法使用外掛級技能「製作魔器」,但還是摸得到技能的存在。可是——
「————!」
光是回想起技能,艾緹麗娜的胸口就燙到像是被火燒過一樣。
我剛才做什麼?
還有……這個技能是什麼?想不起來……
我是,對了,我是艾緹麗娜·霍斯堡,是侯爵家的獨生女。因為在港都惹了事,所以被送往其他城市。現在是途中的休息時間。
雖然說犯了罪,但自己仍然是侯爵家的人,不能讓人看到出醜的模樣。
「衛兵,拿水來。我口渴了。」
艾緹麗娜·霍斯堡隔著窗戶,對衛兵說道。
「就算我是罪人,但仍然是侯爵千金,應該得到符合身份的待遇,是吧?平民啊。」
艾緹麗娜·霍斯堡一面感受著胸中深處的灼熱,一面傲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