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騎士】玲·斯特林
我確認【魔諾庫瓏】已被消滅後,就立刻【昏迷】了。
在陷入異常狀態【昏迷】的同時,我自身大概也由於放鬆下來,而失去了意識。
我感覺自己到了那塊神秘空間後,就一直在睡覺。
可能是錯覺吧,當時我好像看到一個又紅又黑的小小人影鬧彆扭地說著「都準備好了說……」,又好像沒有……
而自【昏迷】中蘇醒過來的我,目睹到了幾個變化。
第一個變化,是獎賞武具。
哎,該說理所當然嗎……【魔諾庫瓏】的獎賞武具就置於我的手邊。
獎賞武具的名稱為【黑纏套 魔諾庫瓏】,是一件如水晶般清澈透明的外套。
而看到它的涅墨西斯……啊,對了對了,涅墨西斯在打倒【魔諾庫瓏】後,似乎就落回了地面。
她並非以人型,而是以流星風車的形態降了下來,與我在【昏迷】時還握著的長柄合體後恢複為人型——好像是這樣。
針對【魔諾庫瓏】的獎賞武具,涅墨西斯一直念著「好意外」。
說什麼「既然對象是你,我還以為會是個陰森可怕的純黑色裝備」。真沒禮貌,為何要把我的裝備與陰森可怕划上等號啊。
說到這個【黑纏套】,它有個叫做《光吸收》的被動技能。
只要裝備起來發動技能,【黑纏套】的顏色就會從透明變為黑色。看來是由於發動技能時會吸收光,而使它呈現黑色。涅墨西斯還說了句「果然哪」。
這麼說來,這件【黑纏套】除了《光吸收》以外,還有另一項技能。
我本以為會是飛天或與聲音有關的技能,結果卻是個叫《SHINING DESPAIR》的技能。看過說明之後,似乎是個照射熱線的技能。
這八成是那傢伙所釋放的最大熱線的縮小版吧。
不過,這部分還有一個疑問。
它在放出那道熱線時,我的耳朵聽到的是「《SHINING DESAPAIR》」。
為何變成了以〈UBM〉之特性加以調整的獎賞武具後,技能名稱就有了變化?我在這部分留下若干疑問。
……這麼說來,從以前開始,在〈Infinite Dendrogram〉內就有英文單字的用法與發音和現實稍有不同的情況。
是有什麼和翻譯功能有關的問題嗎?
再來,是第二個變化。
在我昏迷的時候,托爾涅村的所有傷者都痊癒了。
連全身受到重度【燙傷】以及肢體缺損的人,都四肢完好地痊癒了。
而這所有傷者之中也包括我。
我現在的身體,沒有留下與【魔諾庫瓏】戰鬥時受到的多處傷害。
不僅如此……連在這起事件之前失去的左手也長出來了。
而且左手能夠毫無任何問題地流暢動作,與現實無異。
據涅墨西斯與學姐所言,似乎是在她們的目光稍微移開的短短時間內痊癒的。
這是什麼離奇的神秘事件……我本來是想這麼說,不過我已經大致察覺是誰做的了。
因為在王國里會使用連肢體缺損都可治癒的恢複魔法之人,就只有一位而已。
「……她來過了哦,女妖怪學姐。」
◇◇◇
□某兩位人士
「好累哦——雖然什麼事都沒做,但有夠累的呢——」
「辛苦您了,月夜大人。」
在托爾涅村無人注意的一個角落,一位穿著和服的女性——〈月世會〉教主扶桑月夜正躺在原野上。
她就像在自宅的榻榻米般,於長著矮草的草地上翻來滾去,毫不在意神話級的十二單沾上草漬。
「咱什麼也沒做啦——都是他們自己痊癒的啦——哎呀——好可惜哦——本來能以恢複左臂為條件逼阿玲加入咱們的說——為什麼會治好呀——?」
「……呃,也不用對一直待在您身旁的我裝傻吧?而且您的語氣太假了。」
「不知道——咱什麼也不知道——」
「這樣呀。」
月影面對明明在自己眼前,於村落中四處治療村民卻還要裝傻的主人,率先舉手投降。
而說到身為〈月世會〉首腦與第二把交椅的這兩個人,是於何時來到托爾涅村……其實是在【魔諾庫瓏】出現之前。
至於原因,則是由於月影在昨天告訴月夜「玲他們與希吉瑪的繼子琉羿一同前往托爾涅村了」。
當時月夜看來沒有特別在意,就只說了句「這樣啊——」。
但到了今天早上,她就說「咱有點想去看風星祭——不過這和阿玲沒有關係哦——」而出發前往托爾涅村。這似乎是她在前一晚深思熟慮的結果。
也可能是她想直接看看玲面對希吉瑪家的問題,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
陪伴著她的是月影,也帶上了隸屬於〈月世會〉,並使役天龍種純龍的〈主宰〉,以作為移動手段。
在天龍的飛行速度之下,他們很快就到達了托爾涅村。
但抵達之後,月影於現實中的可攜式終端機傳來了畢思理的電話。是的,就是為了問出希吉瑪與〈月世會〉之間關係的那通電話。
月影因此登出,純龍的〈主宰〉也要照顧純龍,月夜便單獨去逛攤子。
當然了,身為穿著十二單這種顯眼衣物的美女且惡名昭彰的扶桑月夜,若走在路上應該會被人發現,但她以月影登出前施加的偽裝隱瞞了自己的面目。
就這樣,月夜在多少享受了逛攤子的樂趣後,向回到遊戲里的月影詢問事情的經過。
接著,她就躲在暗處……不,躲在影子里觀察玲再度登入後的狀況。
月夜看著選擇將希吉瑪的消息告訴法莉嘉與琉羿的玲,隱約露出滿意的表情。
但同時也想到「啊,得阻止他才行。說到底,阿影是怎麼說明的啊?」而意圖出聲阻止玲。
【魔諾庫瓏】便在這時出現了。
玲立刻飛上天空,本在待命中的純龍騎士也朝著【魔諾庫瓏】飛去。
月夜一邊嘆息,一邊與月影一同前往各處發生損害的場所。
目的是對受到足以致命傷勢的重傷者施以恢複魔法。
她一面念著「啊——要是第一公主在場,就可以逼她和我交易,得到許多好處了說,作白工呀——」,一面從影子之中四處治療。
以結果而言,先不論〈主宰〉,堤安之中沒有任何一人死亡。
就這樣,月夜在檯面下持續進行著救助人命的活動,同時也觀望著玲的戰鬥。
就僅止於觀望。
「也可以由我們去打倒那隻〈UBM〉吧?」
月夜雖然救了堤安,但完全沒有插手玲的戰鬥。
就如月影所言,如果是他們,應該能擊破【魔諾庫瓏】並獲得獎賞武具吧。或者也能以更直接的方式支援玲。
而月夜之所以沒有那麼做的理由……
「欸——?那樣太掃興了吧。」
盡在此言之中。
月夜一直看著玲,也將他的覺悟與行動看在眼裡。
對於他,月夜絲毫沒有以上級玩家的立場出手幫忙的念頭。
對玲的行動而言,這樣的行為等同不純物——月夜自身是如此作想的。
她想要親眼確認的是玲的本質。對月夜來說,這次來到托爾涅村可說是為了繼續觀察玲。之前由於費加洛插手,她才不得不作罷。
而以結論來說,月夜比起將綁架了玲並對他提出問題那時,更加中意玲了。
所以她才在最後的最後,不小心對玲使用了本應為對價交易的《聖者的慈悲》。
「哎呀——咱什麼也沒做,阿玲的手臂就治好了,所以要拉阿玲進〈CID〉,只能等到下次他得了會死的重傷才行啦——」
「…………」
月夜的交涉原則基本上是提出令人為難的條件,並等待對方不得不接受條件的時刻來臨。
而面對玲,她卻將條件從加入〈月世會〉讓步為加入〈CID〉,最後還無償地為他進行治療,一再放寬自己的原則。
她從剛才就在向月影強調「咱什麼也沒做」,就是在拚命掩飾自己放寬原則幫助玲一事。
月影看著月夜說著根本無法掩飾任何事物的掩飾說法,雖然在內心裡想著「好像小時候的月夜大人呢」,卻也沒有再進一步指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