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逃出涅雅所在的洋樓,躲藏在村莊附近的森林之中。
藏在森林,是因為考慮到村民應該全部受到涅雅的催眠所致。
隨意接近村莊的話,或許會被性情驟變的村民們抓住。
雖然有治癒拳這個不需要殺人的招式,攻擊我們的人卻是無辜的村民,可以的話,還希望盡量不要傷害他們。
而且,乘坐在布魯林身上時,我還受到涅雅所施術法的束縛。
見到自己無法任意活動的身體,我再度認知到術法真是一種破天荒的產物,因為應該已破壞術式的右手與雙腳,都還無法完全自由活動。
這樣下去,根本無法拯救亞爾格先生,所以逃進森林裡的我便決定先讓身體好好休息一番。
與涅雅的對話讓我感到疲倦,而且為了破壞拘束,讓身體過於操勞了。
「早上了啊。」
我醒來之後,首先見到的是布魯林毫無形象地流著口水的臉。
正想說自己被一股柔軟的觸感包圍,望向頭後方,就發現我是睡在布魯林的背上。
「……」
我下意識地伸手打算推開布魯林的臉,但是想起昨晚的事,我便用本來打算推開它的手接近它的頭,摸了摸它。
「謝謝,托你的福我得救了。」
「嘎呼。」
布魯林舒服地發出聲響,用鼻子哼了兩聲。
見狀,我感到心滿意足,便縮回摸著它的頭的左手……欸,左手?
「咦?可以動了?」
覆蓋在我身上的術法圖案已經消失了。
這就表示拘束咒術會隨著時間經過而自然消失嗎?
我本來以為術法是一種會永久有效的東西,但這真是誤會大了啊。
現在不需要一一花時間破壞術式了。
我站起身確認身體狀況,並沒有什麼不舒服。除了被拘束之外,也沒有做什麼,反而因為好好睡了一覺而精神大好。
而且,感覺力氣莫名地變大了。
「哈哈哈,該不會那術法有種類似加重袋的效果,反而鍛煉了肌肉……」
雖然說我不喜歡無法自由活動,但是若能鍛煉身體的話那麼拘束也不壞呢。
「話說回來,天瑚人呢?」
她應該和我們一起進入森林的,該不會是自己去了村子吧?
不,她也不是白白旅行了這麼長一段時間,在洞察危機方面,可是遠勝過於我。
我如此心想,便再度坐回布魯林身邊,在原地等待天瑚。
等了十幾分鐘後,天瑚終於從附近草叢現身。
她的頭髮上黏著葉子,但是卻似乎沒有受傷,令我鬆了口氣。
「身體已經可以動了?」
「已經不需要擔心了,我可是很生龍活虎的。」
我轉動手臂,表示自己充滿精神。見狀,天瑚看起來似乎安心下來,接著解開代替包袱巾的外套。
裡面有幾個類似蘋果的水果,她從中取出一個遞給了我。
「你肚子餓了吧?」
「!謝謝!」
天瑚拿來的東西應該沒有問題。
我一邊道謝一邊接過水果,用團服擦了擦後,便咬了下去。
水果特有的甜味與酸味在口中擴散開來。
「很好吃喔。」
我向天瑚這麼說,她也拿出一個水果咬下一口。
「兔里吃了沒事的話,那我也應該沒事。」
「你很自然地讓我來試毒呢。」
「這是因為我信任兔里啊。」
接受對方親切行為的結果竟然是這樣。雖然可以用治癒魔法治好,但是會痛的時候還是會痛啊?喂?
我咕噥地發著牢騷,回到原本的地方坐下。
天瑚將水果放在布魯林的臉附近後,便坐在我身旁。
「那麼,該怎麼去救亞爾格先生呢?」
「殭屍與被操縱的村人都不是我們的對手,問題是涅雅身為魔物的能力和術法。」
「先不論術法,涅雅身為魔物的能力有這麼値得畏懼嗎?」
話說回來,天瑚在得知涅雅的真面目之前便離開那裡了呢。
「不,她有些不同。」
我對天瑚說明了涅雅的真面目。
天瑚聽完之後,露出一種這一切都是她預料之外的難看臉色。
「吸血鬼與死靈法師的小孩,真的太超乎想像了……」
「是啊。」
我也同意天瑚。
急轉直下指的就是這樣吧。
兩百年間不斷扮演鄉下少女的演技……那些摻雜淚水的話語以及感謝都是謊言。
一切都是她計畫好的事,所以事態自然會演變成那樣,但是要說我沒有受到任何打擊,就是騙人的了。
「竟然玩弄我的純情……」
「……」
不知為何,總覺得天瑚望著我的眼神很冷淡。
……該重新打起精神,分析她的能力了。
「問題是她本身的戰鬥能力還是未知數啊。」
目前知道的是死靈法師能操縱死者的能力、吸血鬼能操縱吸過血的人的能力,以及能迷惑對上眼的人的魅惑能力。
還有最後是能使用術法的能力。
「老實說,那需要耗費大量時間才能創造的術法拘束,讓我吃盡了苦頭,布魯林……應該勉強沒事,但你卻可能被臨時做出來的術法束縛住行動。」
「嗯,我會留意的。」
「不過,我認為要發動術法是有條件的,雖然她自己沒有說,但是……大概是必須觸摸到對方才行。」
若非如此的話,她就不會刻意來抱住我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便可認為她是為了確實讓我放鬆警戒才那麼做的。
這樣就簡單了。
重點是不要被她碰觸。
若在萬全的狀態下,不論村民或殭屍怎麼攻過來,我都能應對。
問題是她擁有的術法可能並非只能用在拘束。
她活了兩百年的歲月,還會用其他兩種術法也不足為奇。
「不知道她會不會用其他術法,但是只是擔心害怕的話,是無法救出亞爾格先生的,而且亞爾格先生也……」
「或許也被她操縱,而成為敵人了。」
「……對啊。」
涅雅一定會操縱亞爾格先生的。
而且她能催眠村人的話,也能催眠亞爾格先生,最不幸的狀況是必須考慮與使出全力的亞爾格先生抗衡。
事態若演變成那樣的話就慘了。
……等等,亞爾格先生已經被咬了,並受到涅雅的支配,那麼她會只把他當作戰鬥的手段嗎?
不,她首先會做的,恐怕是探索受到自己支配的亞爾格先生的記憶吧。
「糟了……」
「欸?」
「我和你的事都會曝光……」
我是從異世界召喚而來的人。
天瑚則是能夠使用預知魔法這類特殊魔法的獸人。
涅雅若是知道這些後,無法想像她會採取什麼行動。而唯一能得知的是,她已經絕對不可能會放棄得到我們了。
「唉——……」
若她只認為我是一個力氣很大的治癒魔法使,那應該會不太執著於我,但是一旦知道我是異世界的人之後,便會拼了命地來追捕我吧。
真是太麻煩了。
「算了,船到橋頭自然直。」
我再拿了一顆水果來吃。
現在得先好好休養生息,讓身體保持在萬全狀態。
「啊,對了……」
我從團服中取出從洋樓內帶出的記事本。
我換手拿水果,並將右手伸進團服的口袋內,拿出破破爛爛的記事本。
天瑚見到我手上的記事本後,歪著頭問:
「那是什麼?」
「我想是……記載有關前任勇者事情的東西。」
因為未能好好確認過內容,所以不知道是否真的是記錄勇者事迹的記事本。
雖然不想這麼想,但是或許無法再讀第二次了,趁現在先看一看。
我開始翻開記事本。
在記錄他的事情之前,有一件必須要注意的事,那就是不能讓他知道這本記事本的存在。
他若是知道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