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跟羅絲一起來到訓練場。
我身穿象徵救命團的訓練服做著暖身操,以便能夠隨時開始訓練。
另一方面,羅絲在我面前默默地盤起雙手,從剛才開始就一臉沉思地看著我。
「雖然難得又有機會訓練你,但關於治癒魔法方面,我不打算多說什麼。」
「咦?可是我還沒辦法治療複雜的疾病耶……」
「等到熟悉後自然就會了。總之,現在的你還辦不到。」
聽她說得這麼直白,我反倒死心了。
那麼我該做什麼呢?難不成又要叫我一直鍛煉肌肉嗎?我的力氣變大了不少,差不多也該想想其他鍛煉方式了吧——
「在我看來……不管是肉體上還是體力上,你只能算勉強及格,不過現在就先這樣吧。」
更正,在羅絲眼裡我的力氣似乎還差得遠呢。
這個人到底想讓我做到什麼地步啊?
「那麼我該做什麼呢?」
我這麼問完後,羅絲稍微後退幾步,開始揮舞手臂做起了某種準備運動。
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有種討厭的預感。
就在我隱約感受到一股惡寒時,羅絲扣響拳頭,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看著我。
「我要揍你。」
「……啊哈哈,你真愛開玩笑。」
「等會兒我要用你反應不及的速度進攻,試著閃躲吧。」
「你討厭我對吧!?要是挨了你的拳頭,我可是會當場四分五裂耶!」
腦海里浮現羅絲把蛇爆頭的畫面。
雖然我拿那身鱗片沒辦法,但羅絲的力量卻能輕易貫穿它。如果不小心挨她一拳,一般人肯定必死無疑。
「你太依賴治癒魔法了。雖然我是這樣鍛煉你的,但差不多該進入下一階段了。」
怎麼可以自顧自地進階啊!?當我動如脫兔地試圖逃走時,羅絲飛快地抓著我的衣領制止了我。
「不、不要啊——!!我、我會被殺掉!天瑚!你沒看見這個未來嗎——!?」
「過去你有點太疏於防備了。雖然以往你都是不顧一切地突破難關,但治癒魔法對於受詛咒的傷是不管用的……學習如何閃躲吧。」
我沒自信閃得開耶。什麼是我反應不及的速度啊?
這個人恐怕不會因為有治癒魔法就點到為止。
「我也不是鐵石心腸的人,剛開始會小力一點的。」
「不,本來就不可以毆打部下吧。你腦袋有問題嗎……啊,對不起。」
「是嗎?你希望我拿出全力啊。看你對訓練充滿熱誠,我感到非常欣慰呢!!」
為什麼我的嘴巴擅自動了呢?
羅絲高高揚起抓著我的手。對於這個舉動,我只能呵呵乾笑,儘力以治癒魔法包覆全身。
雖然身體隨著一瞬間的懸浮感被扔往大約十公尺外的地面,但我在千鈞一髮之際翻身著陸,同時用雙手保護頭部及心臟。
「不準防禦。」
「這也太強人所——」
剎那間,我的身體承受了人生中最大的衝擊。
拳頭擊中的地方傳來彷佛遇刺般的劇痛,同時周遭景象上下翻轉,視野變換的懸浮感讓我想吐得不得了。
「嗚……喔!?」
日後我大概會這麼形容吧。
我從未承受過比這更猛烈的衝擊…………
「啊!?」
醒來時我已經躺在訓練場的樹下了。
樹蔭溫柔地籠罩著我,感覺好舒服。
原來如此,我並沒有和羅絲進行(單方面的)練武比劃啊。
是太認真訓練的關係嗎?我好像作了惡夢呢。之前我才對羅絲徹底改觀,不過最近卻對她印象很糟。我這樣不行啦。烏露露不也說過嗎?那個人其實很容易受到傷害。嗯,我不能老是一直怕她。
「你醒啦?那就再來一次吧。」
不要逃避現實了。
之前發生的事情都是真的。無論是我剛才的想法,還是烏露露所說的話,全都是子虛烏有的空談。
還是乖乖接受現實,重新開始訓練吧。
這樣應該也會比較輕鬆。
「……是。」
嗯,就算沒受傷,我也不能把現實當成作夢。不愧是羅絲,在醫治方面也堪稱師父的典範。讓這位師父來教我太可惜了。
所以拜託換成其他人吧。
「放心,剛才我有克制力道。身體沒異狀吧?」
「……謝謝你。」
一直以來我都是這麼想的,你真的是個怪物。
結果這天我被羅絲揍個不停。
雖然有好幾次差點閃開了,不過這時羅絲往往會加快拳速,把我從訓練場的這一頭打飛到另一頭。這樣還叫做有克制力道,真是有夠恐怖的。不過……感覺持久力好像提升了。
過了兩、三天後,這種感受更為強烈。
我已經能夠忍受大部分的攻擊了。以前一個世界的標準來看,我就算被導彈射中也不痛不癢。
畢竟我身高可是有一百七十公分,體重也有一定的份量。既然羅絲的拳頭足以讓我從訓練場的這一頭飛到另一頭,威力自是不在話下。
到了後半段時,羅絲居然趁我專心閃躲的瞬間使出致命一擊。這個人該不會是忘了訓練的宗旨吧?
***
就這樣,開始跟羅絲訓練後經過四天。
我拿到休假進了城裡。聽說羅絲有公事要辦,臨時取消一天訓練,所以我才能放假。
雖然是來到城裡了,但因為沒什麼特別的事情要做,我不自覺地跑去找有點放心不下的人。
「團長也太過分了,居然把我打飛。」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這個嘛,為什麼呢?」
黑騎士瞪著在牢房前發牢騷的我。
她跟之前一樣藏起面孔,披著模糊扭曲的黑色盔甲坐在牢房的角落。
聽說在那之後她一直都很安分,不過王國的人好像不知道該如何處置黑騎士。雖然也有人認為她是危險人物,激進地主張處刑,但國王陛下卻堅持不肯批准。
或許別人會批評國王陛下的決定過於天真,不過我個人倒是贊成。我不太希望這個國家執行死刑。
「你以後打算怎麼辦呢?」
「不怎麼辦……就只是待在這裡。」
「這樣就好嗎?」
「不管好或不好,那都不是我能決定的事情。」
話是這麼說沒錯,實際上又是如何呢?不過我之所以會耿耿於懷,只是因為我親手捕獲黑騎士的關係。如果她被處死的話,我會覺得很難受的。
「你……」
「嗯?」
「沒什麼,快滾啦。」
「唉,好啦。嘿咻。」
我乖乖起身離開牢房。
好像可以找羅絲商量看看喔?可是羅絲似乎正著手處理黑騎士的事情,我大概不必再多做什麼了吧。
在城裡邊走邊想的途中,我注意到城外有個揮劍的身影。那八成是一樹吧。
我走向那邊,打算去露個面。
「喝!」
一樹似乎也很努力呢。我不好意思打擾他,便移動到樹蔭處。這時我發現了笑盈盈地望著一樹的瑟麗亞。
「哎呀,兔里大人。」
「你好,瑟麗亞殿下。一樹從什麼時候開始練習揮劍呢?」
「我來之前就在揮了。跟魔王軍交戰果然對他造成了影響嗎……?自那以來,總覺得他更專註在訓練上了。」
「嗯?好像哪裡怪怪的……所謂的訓練不是應該要很辛苦嗎?」
「……您還好嗎?那個,兔里大人,您的眼神有點可怕呢……」
眼神?我的眼神怎麼了?不知道為什麼,瑟麗亞一臉鐵青地苦笑起來。我就這樣摸不著頭緒地望向一樹。
一樹劍揮得有模有樣,好帥啊。
「……哎呀?兔里?」
一樹注意到我了。收劍回鞘後,他一邊拿起放在附近的毛巾擦汗,一邊跑向這裡。
「好久不見了!」
「因為我也忙於訓練啊。」
雖然不曉得那個能不能稱之為訓練就是了。
「我聽犬上學姊說了。為了幫助住在這個國家的獸人女孩,你打算去獸人國對吧?」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