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迪巴先生為首,為二十名戰死士兵舉行了聯合喪禮。
這是自討伐隊結成以來初次的戰死。
而這居然是迪巴先生,試問誰又能猜得到。
而且還要是率領的整支隊伍全滅。
主持喪禮的是教皇。
不是平常那溫柔的笑容,而是由始至終都一臉沉鬱的表情。
那表情看起來,是真心為迪巴先生的死而哀悼。
我在喪禮結束後,仍舊坐在教會聖堂的椅子上一動不動。
靈柩排在聖堂外面,亞娜和哈林斯也去了那邊。
之後靈柩會送到各人的家鄉下葬。
在那之前都是告別時間,但我卻辦不到。
對於迪巴先生的死,我還是沒有現實感。
感覺好像在發一場惡夢一樣。
不過,要是看到棺木的話,再不情願也會被拉回現實吧。
我害怕這一點,所以才呆若木雞沒站起來。
不知是一直都在、不知幾時就在,我身旁不知何時坐了一個人。
那是我師父,羅南特大人。
「師父,你來了呢。」
「嗯。」
帝國跟聖阿雷烏斯教國位處不同大陸。
並不是說想來就輕易能來的地方,但若是能使用世界罕見的空間魔法的師父,便能轉移過來。
因為應該也有經轉移陣傳達迪巴先生的訃聞給帝國,所以師父會趕過來也不是甚麼不可思議的事。
「真是不如人願呢。」
師父沒望各我,看著正面地低聲道。
「明明都比我年輕,但大家都比我早死掉。嘛,雖然迪巴也是一把年紀了。還以為他能再堅持一下活得比我久。」
就算口出惡言,師父的聲線也不如平時有力。
「能稱得上跟魔族戰爭的同期都死得七七八八了。前任的劍帝亦已歸隱,剩下的大概就剩我跟劍聖。迪巴雖然比我小一個世代,但也是少數經歷過戰爭的倖存者呢。」
師父深深地吐出像是盛滿鬱悶心情的一口氣。
「在師父眼中,迪巴先生是個怎麼樣的人?」
不知何故,就是想知道。
「你知道帝國怎麼稱呼那傢伙嗎?」
「不。」
「叫影之英雄啊。」
即使聽到這個,我心中也沒多大驚訝。
他的厲害,我在他身邊跟他相處時就知道了。
迪巴先生,就算被稱為英雄也沒有甚麼希奇。
「前任劍帝、我,還有劍聖。在上次戰爭里大致上要數我們三人最為顯眼吧,而迪巴雖然靜靜不顯眼,但卻在關鍵地方好好乾活,為勝利作出貢獻。我之所以能夠盡情大鬧,可以說是因為有迪巴在背後支持。所以,在那班不識貨的傢伙當中,迪巴比我們更受歡迎啊。」
當然我比較厲害就是了,師父不忘加上這句。
並不華麗。
可是卻很堅實,讓人放心把背後交給他。
這正正跟我感覺的迪巴先生一模一樣。
正因為有著迪巴先生,我才能毫不猶豫衝上最前線。
我們的影之英雄,就此失去了…。
「要是我有跟著…」
那天,要是我沒參加鑒定儀式,待在迪巴先生身邊的話,結局可能有所不同…。
「如果你在?哼。」
師父嗤笑這樣的我。
「有甚麼可笑!」
我不禁激動起來。
可以,當我看到師父回瞪的眼神,我的怒火就煙消雲散了。
「你問,有甚麼可笑?當然是全部吧!」
已經遏制住,但還是按捺不住的殺氣。
師父生氣了。
比我還要生氣。
我理解不了是甚麼事把師父惹怒到這個地方。
儘管理解不了,但我還是知道這殺氣是沖著我而來的。
「對了。最近都沒做像個師父做的事了。來場相隔已久的鍛煉吧。」
這麼說著一邊慢慢伸來的手,我卻避不了。
我被師父的威壓壓倒而蜷縮不動。
師父的手抓住我肩頭。
同時間視野在一瞬間轉暗,下一瞬間跟剛才在聖堂截然不同的景色展現眼前。
是個一望無際的荒野。
看來是被傳送帶過來了。
是為甚甚麼呢?
「好了,抱著殺死我的心態打過來吧。我也,對了,用大概一半的心態來吧。」
師父跟我拉開了幾步距離說道。
「誒?那個…?」
「不過來嗎?我可以讓了賽給你先攻喔?」
師父向還未理解到事態的我這麼宣言道。
是認真的。
師父是認真的想跟我在這裡訓練。
而且,還是以實戰形式。
師父的修行非常嚴苛。
正因如此,好幾次都感受到生命威脅。
不過,以實戰形式訓練,至今都一次也沒試過。
為甚麼現在要這麼做?
「你不過來的話,那換我上了啰?真正的敵人可不會像我這樣等你的。」
我當正在苦惱,師父從虛空中拿出了法杖。
空間魔法的收納。
是可以把物品收藏到異空間的魔法。
「噢,說起來你現在手無寸鐵呢。沒法子了,這個也算作讓賽吧。」
繼法杖之後,師父再拿出一柄長劍。
然後把它扔過來,我慌忙接住。
「這個,是魔劍嗎?」
把劍拔出劍鞘一看,是把精美的劍。
我注入魔力看看,刀身便纏上火焰。
「嗯,是不知哪裡的傻子讓某魔物量產出來的東西。」
「量產魔劍?」
沒聽說過這樣的事。
製作魔劍的難度很高,就算是被稱為名工的鍛冶師也不是那麼簡單就造得出來。
還要將之量產?
「嘛,這個跟現在沒有關係。我把這個借給你,你就認真打過來吧。」
「無論如何也要幹嗎?」
「就算不想戰鬥也得一戰的時刻多的是。少廢話了快攻過來。」
師父看來沒打算退讓。
不管怎樣,反正要回去也得靠師父使用轉移才成。
要是讓師父生氣,最壞情況可能要我一人獨力從這個不知何處的荒野回去。
只能做好覺悟了。
「要上了。」
「嗯。」
以師父為對手根本不可能手下留情。
首先用魔法牽制。
我以聖光魔法而成的光球射向師父。
同時手執魔劍衝上去。
跟世界最強魔法使的師父在遠距離互轟魔法可是壞棋。
要說贏過師父的勝算,就是縮短距離帶進接近戰去。
能夠躲過師父多少發魔法就是重點了。
光球直接擊中師父伸出的手。
還一整個以為師父會用魔法抵消或是避開,我不禁呆了眼。
如同師父所宣言,真的當作讓賽讓我先攻。
不擋也不避。
師父的掌中綻出閃光。
直接命中。
可是,師父下一瞬間卻像個沒事人一樣,揮一揮手。
因為有皺起眉頭,就像在說「有點兒痛」的感覺。
就算說是牽制,但直接中了我沒留手的魔法卻幾乎毫無傷害。
令人懷疑師父到底是不是真的是人類。
但是,在這時間我成功一口氣縮窄了距離。
就算魔法不管用,只要在劍的距離就有勝算!
「吒!」
隨尖銳的吶喊聲揮下的劍,切斷了空氣。
師父消失了。
用一如字面的瞬間移動。
是轉移。
明明發動空間魔法會很花時間,卻快到我完全感覺不出來。
只要用轉移逃走,那麼距離就沒有關係了。
要是師父有那打算,大可以從我的劍構不著的超遠距離用魔法狙擊我。
就算幾經辛苦縮短距離,若是再用轉行逃走的話根本就束手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