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決定了要做,但接下來的卻是連續的原地踏步。
先是跟隊長們交流,想要參加作戰會議,結果卻是徒勞無功。
對於硬要參加會議的我,隊長們視我如無物。
都是在談下一次要派討伐隊到哪一國、要怎樣作戰打擊組織之類。
這樣的討論,我能插嘴的地方並不多。
畢竟我不是想要說甚麼多餘的東西,去妨礙討伐隊的行動。
那麼一來,我沒辦法對牽涉到國與國之間的下一目標插口,也沒法對經驗老到的隊長所討論出來的作戰方案提出異議。
結果,大多數時間我都只是靜靜坐著。
…雖然能在會議上露臉,但不禁令人覺得毫無意義。
而且,現場方面也一如以往沒我出場的份。
人口販賣組織分散世界各地,從總數而言是個非常巨大的組織。
可是,那只是指整體而言。
單看分散各地的下游組織本身,跟到處可見的盜賊沒有兩樣。
倒不如說,他們本來就是盜賊集團,只是被人口販賣組織當作下游使喚才是對的。
能夠在廢物橫行的城鎮外活動的他們,也擁有相應的力量。
儘管如此,討伐隊所召集的,是各國引以為榮的精銳。
不可能會輸給盜賊的。
就算等級有多高的盜賊,也敵不過受過正規訓練、穿過實戰的正規士兵。
對於事前調查時好好掌握了在當地築巢的組織的規模,並且編好合適作戰而來的討伐隊,盜賊根本無能為力。
輕易擊潰組織的討伐隊,並沒我出場的份兒。
那倒好。
既然事情順利,那本應是高興的事。
只不過…。
「我到底有被需要嗎?」
「就算你問我這種哲學性問題我也答不出來。」
哈林斯冷冰冰地回應我的牢騷。
「看招!」
伴著喊聲,訓練用的木劍從上段向下揮。
而我則用我的木劍放到頭上架住。
我們現在正在做自主訓練。
作為裝飾指揮官的我,有很多多餘的時間。
所以會在空餘時間,不時跟哈林斯這樣子地模擬戰。
當然,哈林斯贏不了身為勇者的我。
技術層面上也沒那麼大的分別,但能力值的差距,卻直接地顯現成實力的差距。
「嘖。」
渾身的一擊被擋下,哈林斯一邊咂嘴,一邊迅速後退。
可是,比起哈林斯退後,我更快地踏前一步。
然後就這樣橫掃木劍。
哈林斯用木盾擋下這招。
在知道同樣都是用劍勝不了我時,哈林斯早早已從單是用劍的模式,改為使用劍和盾的風格了。
在同齡中體格不錯的哈林斯,有著就算只用單手也使得一手好劍的力量。
攻則用劍剛猛一擊。
守(受)則以盾牢固防禦。
猶如直接顯現出哈林斯內里的性格一樣,堅實的作戰方式。
自從拿上了盾之後,跟我模擬戰的成績就提升了。
「好痛。啊~,投降了。」
提升到延長了哈林斯投降所花的時間。
就算怎麼在作戰方法上下工夫,也沒法顛覆能力值上的差距。
用盾承受我一擊的哈林斯,連人帶盾被打飛出去。
木盾上也出現了裂縫。
「啊啊,這下子不換塊新的不行了。」
哈林斯望向凄慘不堪的盾牌說道。
「抱歉。」
「不用抱歉。就算是模擬戰,但放水就沒意義了吧?」
「是呢。」
事實上,在這些模擬戰,我各方面都有很大收穫。
老實說,我並不是那麼擅長用劍的。
因為我的師父羅南特,是被稱為稀世的魔法使的緣故,所以比起劍法,我更擅長魔法。
而那位師父,則因為師父他那亂來的修行而被神言教拉走就是了。
但是,即使是為期短暫的修行,我的魔法技術也飛躍地進步了。
那個人果然很厲害。
…雖然作為人類是個有頗多問題的人就是了。
這模擬戰,是為了彌補我落後於魔法的劍術。
有些東西單靠揮劍練習時不會懂,只有在跟人對戰時才會知道。
我跟哈林斯在能力值上差距很大,但在技術和技能上的差距並沒那麼大。
正因如此,才能互相切磋成長。
這點哈林斯也是一樣。倒不如說正因向有著能力值差的我挑戰,能夠更加有效率地鍛煉。
啪啪啪啪,傳來拍掌的聲音。
回頭一看,迪巴先生不知何時來到,在觀摩我們的模擬戰。
「真的,太出事了。這把年紀就能做出這動作了。」
「謝謝你。可是,我一定還贏不了迪巴先生。」
雖然被稱讚了姑且要回禮,但我的劍技大概還及不上這人。
「呵呵,是呢。我這副老骨頭,好歹以前也被喻為僅次於前任劍帝大人和劍聖的,還不輸給年輕人啊。」
該說是真不愧為帝國的將軍嗎。
提到前任劍帝和劍聖,就是跟羅南特師父並駕齊驅的人。
僅次於與那個怪物師父齊名的人。
迪巴先生果然不是蓋的。
「話雖如此,也只限於劍術而已。勇者大人也擁有羅南特大人灌輸的魔法。倒不如說,對勇者大人而言,魔法才是主力吧。若是混合劍術和魔法的話,搞不好連我也會老馬失蹄呢。」
「不要說會輸甚麼的。」
「哈哈,老頭子也是有意氣的,可不能還未跟年輕當得上孫兒的勇者大人開打就舉白旗。」
迪巴先生的視線,射向不妨礙我倆對話而退後一步靜靜不語的哈林斯身上。
「你就是哈林斯了?」
「是。」
「借來使使。」
迪巴先生從哈林斯那裡,拿過綻開了裂紋的盾牌。
「勇者大人,請你全力打過來。」
我正驚訝到底想要幹甚麼,迪巴先生用左手執起盾牌說道。
「誒?可是。」
「沒關係。」
我憂心全力打向綻開了裂紋的盾牌不要緊吧時,迪巴先生展露和穩的笑容讓我安心。
「那麼,我要上了。」
我相信他所說,全力揮下木劍。
從上吞往下揮的木劍打中木盾,在那瞬間。
滑溜的奇怪觸感。
察覺過來時,我的木劍已經揮到別的方向了。
「剛剛這個是?」
「這是卸招。」
迪巴先生向還不知發生甚麼事的我解說道。
「不直接抵抗勇者大人的劍,而將之改變方向,就是卸招了。」
迪巴先生把木盾還給哈林斯。
「當對方的力量太強時,不止光是正面硬接這種戰法的。有時,卸去那股力量製作空隙,也是非常重要的。盾職在角色上,經常面對很大危險。所以務必看清哪一招攻擊能卸掉,作出適當的判斷才成。你有不錯的判斷力,一定能成為很好的盾職吧。」
「我受教了。」
迪巴先生拍拍哈林斯肩膀,慰勞他道。
「不單是勇者,亞納雷德王國還有這些前途無量的年輕人,真教人羨慕呢。」
迪巴先生這麼說著,離開訓練場。
「被稱讚了,雖然我只是尤利烏斯的侍從就是了。」
「這不好嗎,侍從兼護衛這樣。」
而且,這位友人也不會淪為一介侍從而終。
就算不以朋友身份偏袒,哈林斯也是十分優秀,我不認為他自己打算只當個侍從。
不然,就不會跟我模擬戰了。
哈林斯肯定不會只作為侍從,而是跟我並肩而立。
會那麼想的是不是自大呢?
今天我又坐上馬車。
畢竟也沒再使用第一次那種豪華馬車,而改為軍用的了。
可是,說到變化那就僅此而己。每次被塞到馬車無出場餘地就回家這點還是沒變。
今次應該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