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冠儀式的第二天,瓦雷利在蕾蒂出發的時候來送行。
本想著要是他不來自己就去見他,但似乎是恰如其分嚴守義理的人。
「……跟你,似乎從那時候起就沒有好好說話的機會呢。」
「能得到蕾蒂絲雅公主眾多的幫助,真的是非常感謝。」
「要感謝的事還可以增加一件哦。……之前的,逃亡一事。」
蕾蒂把一封信交給瓦雷利。
在那裡清楚地寫著索魯威爾國第一公主蕾蒂絲雅的名字,是本人的筆記寫下的。
「這是……?」
「到琉幾亞國的留學申請。拿著這封信的人是索魯威爾國第一公主蕾蒂絲雅的遠親,就是我是後盾的意思。再怎麼說索魯威爾國和基爾夫帝國也太近了,所以準備了到更遠的國家去。」
瓦雷利立刻注意到是誰要去留學。
瓦雷利的主君,阿爾托的處罰,是流放國外。
雖然米哈伊爾被給予了在基爾夫帝國內,保證衣食住的生活,但是阿爾托需要一個人出行。
蕾蒂為阿爾托準備了之後要去的目的地。
「留學時間是三年。雖然很短,在此期間就決定安生之計吧。」
「謝……謝謝……!」
瓦雷利深深低下頭。
「沒什麼關係。那麼,我準備好了逃亡……你呢?」
——……如果你能把王子藏在索魯威爾國的話……那麼就以被授予了基爾夫帝國聖安德瑞勳章的瓦雷利·基里亞科夫之名,向你獻上忠誠成為你的騎士——
四個月前,瓦雷利在格蘭山向蕾蒂提出亡命的要求。
而在今天,蕾蒂實現了他的願望。
「——……我……」
「呼呼,開玩笑,不要做出馬上就要死了的表情。我,討厭對我的命令猶豫不決的男人,所以放心吧。……你會跟著去吧?」
「……是。」
「那麼,在分別之前再問你一件事。我有件在意的事,瓦雷利,你知道嗎。」
雖然蕾蒂決定不深入插手基爾夫帝國內部的事情,但是只有這件事還是好奇心贏了。
「阿爾托王子拿出來的帝國之蛋里的遺書,實際上寫了誰的名字……你聽阿爾托王子說了嗎?」
「不……那樣的事,一次都沒有。」
「是嗎,那就算了。」
蕾蒂沒有說再見這樣分別的招呼。
應該不會再見了吧。即使相見,他們也不再是基爾夫帝國的王子和將軍了。說了永別之後,乘上馬車。
最後看著基爾夫帝國王宮的樣子……大概,自己的想像是正確的。
(……阿爾托王子的話,不會讓安娜塔西亞成為皇帝。應該會盼望姐姐的,作為女性的幸福。)
安娜塔西亞成為伊爾斯托國的王妃,離開基爾夫帝國。那麼不管誰成為皇帝,都和安娜塔西亞的幸福無關。
阿爾托告白了自己的罪就好了。那樣的話,米哈伊爾就會成為皇帝,安娜塔西亞會成為伊爾斯托國的王妃,保證幸福。
但是,他告白了米哈伊爾和自己的罪。兩人都不能成為皇帝候補,安娜塔西亞代替他們成為了皇帝。
(……必須要快點,在得出結論之前,那時候阿爾托王子焦急地說。……要說他看了遺書的話,就能理解了。)
或許安娜塔西亞命中就該成為皇帝。
蕾蒂他們從基爾夫帝國出發,平安進入諾茲爾斯公國境內。
庫雷格和榭嵐在國境邊沿等待。到此都是在預想範圍內。但是沒有預想到諾茲爾斯公的存在。
「……你,不在公都沒事嗎?」
「因為這裡是最前線。在這諾茲爾斯公國,我行動是最有效率的。」
「——坦白說擔心公主殿下就好了。」
帶著想說「啊,又開始了」的表情,庫雷格嘟囔著。
不是!!諾茲爾斯公立刻否定,用真的很吵的聲音說「你總是總是好吵啊」。
「平安真是太好了。戴冠儀式怎麼樣了?」
榭嵐似乎已經習慣了諾茲爾斯公和庫雷格的對話。微笑著忽略兩人的對話,向蕾蒂發出慰勞的聲音。
「那就有些說來話長了。告一段落後跟你說。」
榭嵐他們在阿爾托回來之前就從基爾夫帝國出發了。
要是知道阿爾托成為皇帝候補,和米哈伊爾競爭,結果安娜塔西亞成了皇帝,一定會吃驚吧。
「奧古斯都,有很多想報告的事情。總是基爾夫帝國暫時不會進攻諾茲爾斯公國,所以移動到能慢慢談的地方吧。」
「叫我諾茲爾斯公!或者銀狼公!……恩?」
只對此立刻做出了反應,但是馬上注意到了什麼,諾茲爾斯公帶著驚訝的表情,看著蕾蒂的頸上。
「沒有我送的項鏈啊?」
「啊啊,那個教給安娜塔西亞了。為了讓她有勇氣。」
「什麼!?竟然把我送的東西給別人!?」
看著帶著難以置信的表情的諾茲爾斯公,蕾蒂歪著頭說「哎呀」。
「……我凈想著讓需要的人繼承它了……」
雖然蕾蒂那麼解釋了,但是諾茲爾斯公卻不那麼認為。
送給「蕾蒂」的東西,輕浮地給了別人,這的確讓人心情受傷,她少見地坦率反省了。
「那下回再送給我吧。下回不會給任何人一直戴著。」
「啊,就那麼辦!絕對戴著不要給任何人。」
「要是一直戴著的話,要不是很有品位的東西就不要哦。」
諾茲爾斯公和蕾蒂之間的對話達成協議。
但是聽到這些的杜克他們,各自都想著什麼露出想說什麼的表情。
「……那個,剛才那個相當明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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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斯翠德想著會送什麼,不住地看向蕾蒂的手指。
「我覺得大概他們彼此都沒有字面上以外的意思。」
榭嵐苦笑著說真是讓人誤解的發言。
「『情人』送的東西,真的有約束力嗎?」
庫雷格忍著不笑出來,看著相似的兩人。
「……要是送的話,就送殿下經常弄掉的耳環吧。」
那樣就能圓滿解決了,杜克總結說。
和諾茲爾斯公說話的時候,是一如既往的蕾蒂。但是一個人的時候就不經意思考起什麼。
杜克看著蕾蒂想,又來了。
(從安娜塔西亞公主的戴冠儀式之後,樣子就一直很怪……雖然原因很容易明白,所以想讓她暫時靜靜……)
但只是稍微心情變得憂鬱就好了。要是鑽牛角尖的話,就應該讓她一吐為快比較好。
「……不要想太多哦。」
杜克對帶著複雜表情的蕾蒂說。
「咦?」
平時對氣息很敏感的蕾蒂,剛才卻似乎連靠近的氣息都沒有覺察到。杜克嘆口氣想,這真是重傷啊。
「從戴冠儀式以來就一直表情很嚴厲。……我認為安娜塔西亞公主,不安娜塔西亞皇帝的事情,不是那麼簡單就能轉換心情的。」
杜克在某種程度上正確覺察到了蕾蒂的心情。
的確,因為安娜塔西亞不是友好國伊爾斯托的王妃,而是成為了帝國基爾夫帝國的皇帝的事,本應一生不動搖的友情沒有了,讓蕾蒂覺得寂寞。
但是那已經因為蕾蒂和安娜塔西亞之間的談話結束了。關於那件事已經不煩惱了。
——從基爾夫帝國出來就一直想著的是……。
蕾蒂看著杜克的臉,想要說什麼,還是算了,選擇了其他的話。
「安娜塔西亞的事情已經沒事了。」
蕾蒂說了沒事,杜克就不會再深入。只說了「是么」。
現在那樣成熟的態度對蕾蒂來說真是幫大忙了。
(……剛才,我,到底想說什麼呢。)
杜克,是最不能考慮的人。
因為,人很好,又溫柔,或許會在意。或許會喜歡上。
所以才讓自己不去想他。
「但是……」
——我,一直在想著你的事。
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