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貌似只有安娜依然對我們能見到女神堅信不疑。
因此她比任何人都憔悴地倚在神殿留下來的四角台座上睡著了。
這也並非是毫無道理的。因為其他人也一樣。
現在已是深夜——無論是誰都在神殿里找到了一個角落,卸下自己一身的裝備,好好地讓身體休息休息。
即使還留存著體力,大家都沒有精神來驅動身子了。可能就連體力也所剩無幾了吧,因為我們這一路上都在和山賊魔物們糾纏啊。
只是,不知為何,我卻怎麼也睡不著。
「母親……大人……」
不如說聽到了這個聲音,又直起了身子。
那聲音是安娜發出的嗎?是在說母親大人嗎?——我明白了。
是啊,安娜至今沒有對她的母親——政務官安潔拉的情況提起隻言片語。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這不明擺著的嗎,我這個笨蛋。
一直緊隨著父親大人的安潔拉,直到最後一刻也一定還在父親大人身邊吧。
也就是說,在安娜和凱蒂的眼前,她和父親大人都沒能倖免地被卷進了王城的崩塌之中。
但是安娜卻一直沒有和我提起這件事,一定是在擔心剛剛失去父親大人的我吧。
可惡!我簡直就是沒救了,居然連這個都沒有注意到嗎?一定是我心不夠細。
「……就這種程度,還能當上英雄嗎……?」
我開始討厭現在幼稚的自己。
不,即使艾伊吉絲女神的加護存在,說不定我也沒有資格去接受它吧。因為就連一個女孩子的心意我都察覺不到。
唔,現在不能在安娜身邊再待下去了。我爬了起來,一個人向外面走去。去外面吹吹夜風吧。
神殿里現在倒是意外的明亮,我很輕鬆地就走了出去。大概是月光通過天花板崩塌的大洞照了進來的原因吧。
只是——啊咧?那是……?
「呼姆,你也睡不著么?」
「輝夜……」
在一根崩塌了的柱子邊,有一個小小的身子靠在那裡。
她披著一頭長髮,而且身上穿著的衣服還特別少。對了,她不應該也在休息嗎?
「妾身,在觀賞月亮呢。」
她搶在我發問之前回答道。然後她急忙用那個新月形的發簪把頭髮整理好,向旁邊挪了挪身子。看樣子是給我讓了個位。
月亮……嗎?我隨著她的指點,在她旁邊坐了下來。
啊,原來如此。從這裡抬頭仰望的話,的確可以透過屋頂上的大洞看到外面夜空中的新月呢。
「雲又厚起來了啊。不過,透過雲層看到的月亮也是一如既往的美呢。即使這個世界上出現了如此多的魔物」
「……嗯……」
「妾身從很久以前就一直特別喜歡月亮哦,你呢?」
「誒?那個啊……嘛,我想應該算是喜歡吧。」
「呼姆,畢竟這世上根本就沒有不喜歡月亮的人對吧?」
輝夜嘿嘿地笑了起來。
「只是……妾身一直有這個想法,月亮這個東西啊,是不是一個不可思議的存在之類的。」
「?誒?」
「月亮一直在吸引我們,但是卻不允許我們去觸碰她,不管我們在這把手伸得多長。」
輝夜向著夜空伸出了自己白嫩的小手。
「不,說不定這正是她吸引我們的地方呢。如此遙不可及,孤高的存在……」
「這個嘛……」
說不定就是這樣子,我一開始就這麼想的。
然後。
「就和艾伊吉絲女神一樣呢。」
我低吟道。這句話一出口,我頓時有了一種認同感。
嗯嗯,輝夜也點了點頭。
「真是神奇的相似啊,無論再怎麼焦急都觸碰不到的神……嗎?」
「這種像月亮一般遙不可及的神,要去請求她的幫助,基本上只能說是天方夜譚了吧。」
我自嘲般的笑了出來。但是。
「基本上,嗎?王子啊,妾身在想……總有一天,人們的手能夠碰到月亮。」
「?輝夜?」
她的樣子並不是開玩笑。坐在我身邊仰望月亮的少女,用眼神證明了她的決心。她用這個堅定的眼神,仰望著這片夜空。
「妾身是說,雖然我們這雙手夠不著,但人們的意念也總有一天會傳達給高不可攀的月亮的不是嗎?」
「人們的……意念?」
「怎麼說呢?因為妾身身出東方,那個,因為東方沒有艾伊吉絲女神的信仰,所以妾身也不太明白」
輝夜回過頭來,微笑掛上了她的嘴角。
「妾身只是想讓你明白,自己心裡所想的重要啦。至少,對於妾身來說,父親母親是十分重要的呢。」
「啊……」
「也就是說家族,對吧?」
「嗯」
這個我明白。我,一定比世上任何人都尊敬我身為國王的父親大人。絕不是因為他是這個國家的王。
因為他是親人。自從我母親去世之後,我的血親,就只剩下父親大人了。
只不過,現在已經……
「然後呢,現在……妾身有了你」
「誒?輝,輝夜!?」
「家族裡的新成員,對吧?」
「哇,哇?!等……」
突然輝夜黏了過來。不對,她是硬生生的,把我推倒在了地上。在瓦礫堆中,兩個人就保持著一上一下的姿勢,倒在了神殿的地上。
什麼鬼?就在我還在想發生了什麼的時候,輝夜已經開始熟練的卸下自己的武裝。只是一瞬間她的上身就毫無保留的暴露在我眼前。嗚哇,哇哇哇!!!
「噓!不安靜一點的話,會吵醒其他人的!」
一隻手指馬上就封上了嚇得叫出聲來的我的嘴唇。
「正好這裡是其他人看不到的地方呢……嘛,雖然我並不介意,呼呼呼」
「誒,誒誒誒!輝夜你在想什麼啊!都這種時候了」
「呼姆,不如說就因為是這種時候才……對嗎?」
輝夜潔白的肌膚沐浴著皎潔的月光,她的手開始伸向我的上衣紐扣。
「英雄王的血脈,現在已經只剩下你一個人了不是嗎?那麼妾身作為正妻,當然要讓這個血脈馬上傳承下去啊對吧?」
「不,不對不對不對不對!!你又來了……只是,在這種地方……」
「在神殿要遭天誅……嗎?不過對於妾身來說,這種接受神聖的洗禮的地方,迎接這個夜晚也不壞啊」
「什麼夜晚……不,我都說了!這種事情至少也得等到正式的結婚典禮之後再做啊!」
我依據常理做出的反駁,當然對輝夜是無效的。在我準備抵抗時,我上衣的扣子竟然在很短的時間內被解了開來。
都說了不行了!真是的,等一下啊!
「那啥,輝,輝夜!你,你看,現在可是滿身汗味啊!」
——沒錯,我到現在都還沒好好地洗個澡。就只是為了轉換心情用水洗了洗臉,僅此而已。
對於眼前的少女,應該也是同樣的狀況。但是——
「沒關係。妾身剛才正好有好好地擦了擦身體哦?」
輝夜在對我進行繳械的同時,以一個就視覺上來說十分危險的姿態對著我嘿嘿地笑著。誒誒誒!?她什麼時候擦的?
啊,對了。大概是因為睡不著而起來活動的同時也清潔了自己的身子吧。正因為這樣所以才穿的那麼薄啊。
現在不是關心這個的時候!
「不是你,我說我還沒洗……哇哇哇!」
「呼姆,不過妾身還是很喜歡這種體味的呢」
輝夜肆意地用潔白的肌膚緊貼著我,頭也靠在了我胸口。
柔軟頭髮的觸感從稍微被汗浸濕的胸膛傳來——嗚哇,好,好癢啊。
「呼呼,你看,不討厭對吧」
她就這麼在我身上磨蹭著,抬起了頭。
她的臉沐浴在月光里——那個表情已經完全不像個小丫頭了。我心頭的小鹿正在煩人的到處亂撞。
是因為聽到了這個砰砰地音符了嗎?輝夜看起來很高興的樣子,笑著抱緊了我。
就在這個時候我注意到了,在緊貼著我的那兩隻小籠包的另一邊,同樣傳來了強烈地咚咚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