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回山西

二○○五年四月十八日,力立和我就搭乘中華航空公司的班機,從紐約起飛,抵達臺北。這次台灣返鄉之行是:給岳父母上填,看看朋友,參加四月二十四曰圓山五百完人記念。事完,力立與我於二○○五年四月二十六搭飛機由台北到香港到北京。而這次山西還鄉之行的大事是給父母上墳,拜家廟,回老家看看,再就是看看我的兄弟姐妹。

一到北京,我馬上就變成了大哥,小弟和梁岩幫我拿著行李大件,小宏和妹妹幫我背著小包,一左一右護著我和力立,我們變成老人家了。這也許就是我每年都想回去的原因,使我感受到親情和真誠的溫情,這是我從十五歲就失去的,回家真好!

北京的變化很大,每年回來都不一樣,各處都是大興土木,高樓大廈林立,高速公路二環、三環、四環、五環不停地擴建,但汽車的數量增加更快,梁岩都開上自用車了。路上車流不息,尤其下了高速公路,更是公共汽車、小轎車、大貨車、自行車、三輪車、行人擠成一堆,真有寸步難行之感!好不容易才磨蹭到秀雯家。

秀雯年初剛在北京海淀區,清河買了套裝修好的公寓,三十層高的大樓的第七層。房子很大,有一百五十多平方米,三房兩廳,兩套衛生設備,大理石地板,落地窗,傢具裝潢都不比美國差。比當年我第一次還鄉,小七的房子和今天的房子比起來,真是有天壤之別,這也就是二十多年來中國改革開放的成果!

小弟的新房子在昌平區名佳花園,昌平區在北京的北面,是一新開發區。也是高樓林立,馬路既寬又直,不像清河區那樣繁華擁擠,有點像紐約的郊區。小弟說這叫上風上水空氣新鮮,水質也好,房子一直在漲價,這幾年國內的房價大漲,真也不知是喜是悲?小弟房子是在一大堆高樓中一幢的五樓,和小七房子差不多,面積稍小點,也是三房兩廳雙衛,裝修得也很漂亮。

每次回國和弟妹團聚實是我最大的願望,大家都以為我是個愛遊玩的人,其實我對遊玩的興趣並不是很高。我常說:世界上美景無限,無論誰也不可能都身歷其境,咱們今天已太有幸了,見識遊覽了太多美景古蹟,實該知足長樂。何必非去親歷其境呢?網上伊妹兒上,看看實已心滿意足。我信的是獨樂樂不若與眾樂樂。回國了和弟妹們一起出去走走實是一大樂事。再就是買點國內的書籍和錄像帶,這次回來主要的任務,是給力立買國內拍的連續劇,中國四大名著:紅樓夢、西遊記、三國演義、水滸傳。再就是我要買唱歌樂譜,雖然歌唱不好,但貪念難改,要以多取勝,不管唱得怎樣,歌譜買了不少。還有要買乒乓球拍,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我自己已經買了兩個好球拍了,這次是買了送給王孟乾和閻立國用的,他們每周三打完太極拳要來打乒乓球,我答應每人送他們一個好拍子,要他們有恆心繼續鍛煉,我是自己身體好,希望朋友們也身體好,我常說:不希望自己變成老不死,朋友們都先走了,那活著多無聊,所以希望朋友們也和我一樣多運動鍛煉身體。

二○○五年五月六日,我們一共八人,姐姐、姐夫、力立、小七、小宏、小弟、守仁和我,坐計程車到北京車站搭火車。回山西去給父母上墳,到北京車站下得計程車,一看真嚇了一跳。車站前真是人山人海,亂成一片,男的、女的、老的、小的、很多人在地上躺睡著、站著、蹲著、包裹上坐著,包裹、行李、自行車、堆積如山,吃東西的、聊天的、吸煙的、喊叫的、打鬧的、爭前搶後跑的、拖著大包小包往前擠,我們兄弟姊妹們沒帶多少東西,但也很難順利前進,因為根本沒一條路可走,必須在人群中找落腳的地方。

好不容易擠到車站門口,進到車站內,只能用恐怖來形容,不是人擠人,簡直是人堆人,要想前進真是困難,一落腳真不知會踩著什麼人,再加上烏煙瘴氣,連我這樣百毒不侵的人都覺難過了,就可想而知。剪票口更是可怕,根本沒隊可排,大家一擁而前,全憑體力和勇氣,姐姐、姐夫、力立、小七和小宏在我們三兄弟的簇擁下總算擠進了剪票口這道窄門。

一早到了太原車站,堂兄弟姊妹來了十幾位,太原二叔家的宗仁、芸香、境仁,三叔家的能仁、蕙香、殿仁,再加上他們的配偶兒女真是熱鬧。給我介紹了半天,我只記得從小就在一起的能仁、宗仁、芸香、蕙香,再就是山西煤礦的一批人。永春上次回來已見過了,永春的司機把汽車送來了,今天由小弟開永春的車回定襄老家去給父母上墳。

因為早,所以路上車還不多,從太原走二零八國道先到忻州市,差不多一個鐘頭,這高速公路上車很少,車開很快,都是一百二十公里左右的速度,但開車得很小心,路上有缺口,碰到兩次有狗騎兔子耕地車橫過高速公路,要是不小心一定得撞上去,那就不堪設想了。還好小弟是老資格司機,對國內這些情況見怪不怪,力立和我卻嚇得不得了,怎麼高速公路上還允許這些耕地機橫穿過?

這次回來我除了上墳還有件事想做。今年(二○○五)四月十八曰回臺灣,到山西同鄉會去看老鄉,當時的會長梁尚勇也來了,聊起來我們是本家,但我知道因為他們是梁賢達、樑上棟、樑上樁一家,當年他們是反閻的。這些都是幾十年前的老事了,老人們也都走了,我們也不太清楚,所以我說再次回老家一定到家廟去看看。我記得小時聽老人們講過,梁家有東西兩個家廟,我們家是東家廟的。

到了東力村找梁氏家廟,在臺北時梁尚勇告我他們是東力村的,家廟在他們村中。境仁從小在老家長大,媳婦家也在定襄,所以很熟,找人一問訊,找到管理的人,開了門鎖就讓進去了。前院很荒蕪,野草叢生,進到裡院有一大廳,墻上寫畫著家譜。找到我們這一支,父親是二十一世,我們是二十二世,名字都已填寫上家譜,找了半天也沒找到梁賢達他們那一支,家廟廳中還放了兩口空棺材,據告是本家族長存放的,我們照了兩張相片,又對祖先們行了禮才離開,完成了拜望家廟的心願!

從忻州到定襄雖不是高速公路,也是柏油路,很好走,我們先到香芸家去看她父母,一對很老實的鄉下人。我們進房中坐了一會兒,又看了香芸弟弟的鐵工廠,這就是所謂的個體戶,弄上兩間房子,買個車床、刨床就開了鐵工廠。據說還生意不錯。山西產煤和鐵,資源豐富,但這工廠的安全、污染、品質管理等只有天知道了,這也許就是全球都是中國廉價產品的來源。

東力村回到師家彎村,先到小弟好友趙祥旺家,他是村裡的莊稼人,人很老實,手又巧,每次我回來上墳,他都會糊些紙紮。這次又給糊了個房子,還有傭人、汽車等,我們帶上一起到墳地去燒紙,還買些上供的貢品。這次回來的目地是給爸爸媽媽祖父祖母上墳。我們一共八人,姐姐、姐夫由內蒙呼和浩特市趕來,小七、小宏、小弟、守仁由北京來,力立和我由美國來。我們一起回山西去給父母上墳。我徘徊在父母墳前,更思念他們。爸爸媽媽長相思,風吹楊柳舞柔姿,天邊飄過一片雲,你可知道他的消息……。前幾年我拿了點錢給祖父母、父母、二叔二嬸、三叔三嬸的墳整修了一下,豎立了四塊石碑。每次回來上墳我心裡都想,祖父他們父子能聚在一起,在天之靈也該安慰了。

上完墳我們在村裡轉了一圈,看了看我們的老房子,我出生的地方,回到祥旺家,祥旺媳婦給做的都是地道的家鄉味,蕎麵餄餎,筱麵窩窩,筱麵魚魚……還好小七和小弟祥旺和他上學的兒子,也是盡量幫忙。每次回老家小七小弟都給他們帶幾包衣服。吃完飯我們就又匆匆坐車趕回太原。

給父母上了墳,小弟安排好車子,一大早我們八人就出發開始山西六日遊,我們的行程是從太原出發遊,五台山,大同雲崗石窟,應縣木塔,懸空寺,平遙古城,喬家大院,黃河壼口瀑布。

第六天,六月十日返回太原,遊玩了黃河壼口瀑布回太原,我的堂兄弟妺都住在太原,這次大哥大嫂從美國回來,弟妹們從北京來,大家平時也難得見面,借這機會梁家來一次大聚會,晚上是能仁在晉陽飯店請兄弟姊妹們大團圓,房間是四寶給訂的,很寬敞,我們老少有四桌。我們吃得很熱鬧,能仁叫兒子小建打酒來,大家喝的都很開心。大家都給我敬酒,我也是來者不拒,中間也有餐廳大師傅來表演拉麵、撥魚,實在很精彩!

飯後能仁兒子小建他們開車,一共有十來個人送我們到太原火車站,真是浩浩蕩蕩。我們帶的東西也真不少,大小共十件,山西老陳醋就有好幾加侖,還有山西的小米,山西大棗、沁州黃小米、平遙冠雲牌牛肉等。小弟又是背又是抱,兩手還得提著,境仁他們買了月台票,把我們送上回北京的臥車才回去。

北京的古蹟實在太多,很多名勝我們都去過:長城、十三陵、香山、潭柘寺、故宮、頤和園、圓明園、天壇、雍和宮、孔廟……。這次力立提議去遊北海公園,幾乎每次回來都要來一趟,因為我從小對它的印象深刻。民國三十六年(一九四七)初到北京,我們堂兄弟四人,就進了藝文中學,就在中山公園的旁邊。我們逃學,四兄弟就溜進中山公園去玩

上一章目錄+書簽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