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1
「太好了!」虎嘯哈哈大笑,說:「我們就這樣再堅持三天!」
虎嘯從城裡的角樓向下望,只見州師部隊雖然在城門外列陣,但已軍心散亂。這座拓峰城本來已經很堅固,再加上升纊不斷地加強防護工事,使得拓峰更加固若金湯。
「我們竟然可以挺住,真讓人驚訝。」桓魋說。祥瓊和鈴對望一眼,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
「肚子餓了……」虎嘯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說。
鄉城裡面的糧食極為豐富,但就是沒人有空去做飯。另外還有大量的俘虜,雖然負責給俘虜分配食物可以交給後勤的人去辦,但是該給什麼他們吃呢,虎嘯他們也沒主意。雖然昨天人手增加了,但又有州師來襲,所以一直到現在都沒怎麼吃飯。
鈴笑了笑說:「城中的婦女說煮了飯以後運到這來,你就再等一會兒嘛。」
虎嘯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就在這時候,從角樓下面傳來一個聲音說:「虎嘯!有援軍!」
「什麼!?」
「虎嘯!」角樓上的人頓時緊張起來。
「什麼援軍?」
「有旗……」那人上氣不接下氣地說,「西邊……有龍旗……」
虎嘯和桓魋爭先恐後地跑上頂樓去。祥瓊愣愣地在嘀咕著,「龍旗?那不是國王的旗嗎?」
祥瓊跑過去一把抓住報信的人,問道:「那真的是龍旗?」
「對……」
「軍旗的顏色是……」
「紫色……」
祥瓊和鈴都呆在當場。陽子飛也似的跑上頂樓去。
龍旗和紫色的軍旗,打著這樣的旗號的……
「是禁軍!」
虎嘯和桓魋從頂樓沖了下來,而這時祥瓊和鈴反而向頂樓奔去。
「陽子那真的是禁軍嗎?」
看著窗外的陽子面無血色地點了點頭。
「怎麼回事,為什麼禁軍會來這裡!?」
「不知道……」
陽子在透過窗口看下去,只見大軍以騎兵為先鋒直奔拓峰。看那旗號,就是禁軍的旗號。怎麼應該在堯天的禁軍會來到這裡來?
「好像……不是來鎮壓州師的……」祥瓊站到陽子身旁,說,「這也就是說,在堯天也有呀峰的黨羽,而且還是可以調動禁軍的人!」
陽子回過頭來看著鈴和祥瓊,「夏官!?」
「大司馬是一個怎麼樣的人?」
「確實有點那個。」
陽子一個勁地想,朝廷的權力版圖上,夏官是屬於哪一派?突然她想到一些可怕的事。單靠大司馬一人的獨斷獨行是不可以出動禁軍的,因此必有另一個手握重權的人。
「靖共……」
「那是……」祥瓊問。
「那是以前的冢宰,是宮中最大派系的領頭人物。」
「那就是他了。」
「等一下,」鈴困惑地說,「為什麼冢宰會為呀峰派兵?而且王師也肯出動不是很古怪嗎?還有明明陽子就在這裡……」
「他肯定是為了呀峰而派兵的。除了這個我想不出其他原因了。」祥瓊說。
陽子突然想到什麼,她說:「就像呀峰幕後操縱升纊一樣,冢宰也是在幕後操縱呀峰?」
「但是靖共不是恨呀峰嗎?」
「但是他有對呀峰做過些什麼嗎?」
陽子不禁嘆了一口氣。雖然反對呀峰的呼聲和高,但是由於沒有確切的證據,所以誰也拿他沒辦法。陽子心中充滿憤怒。
「他一定是裝作憎恨呀峰的樣子,然後暗地裡就讓呀峰做見不得人的事情。這並非沒有可能的。你想想,像他那樣蔑視國王的存在,膽敢發動禁軍的人,有什麼做不出來。照我看啊,主張要罷免麥州侯的,說不定也是冢宰一派所為。」
「這……好像也有道理。」
「也就是說,那個冢宰憎恨麥州侯,一個知道治國之道的州侯,對他們來說是一顆眼中釘。」
「那麼,」鈴迷惑地說:「抓走那個遠甫的,還有派人燒掉松塾的,都是冢宰所為?」
「燒掉松塾?」
「據說是呀峰的命令,而且聽說遠甫現在就在明郭。」
「那麼肯定是這樣。和州侯要燒毀其他州的義塾有什麼用意?如果幕後操縱者是冢宰的話就一切都變得明了了。松塾出身的麥州侯是塊絆腳石,所以他恨從松塾出來的人。還有,要是松塾出身的人參加選舉進入朝庭的話,那對於冢宰來說肯定是大事不妙。大概就是這樣一回事吧?」祥瓊說。
陽子嘆了口氣,說:「祥瓊的目光真銳利……」
「我很了解宮中的人的想法。我在宮中那三十年可不是白搭的。我真的有點佩服我自己了。」
「看你這人真是的……」陽子苦笑著說。
鈴這時候走了過來,牽著陽子的衣服說:「陽子,接下來來你打算怎麼辦?州師都已經讓我們疲於奔命了,要是還要對付禁軍的話,我們肯定撐不過來的。」
陽子也皺了皺眉頭。「禁軍確實是很可怕的。特別是空行師的人數眾多……」
「比十五人還要多?」
「要是進軍三軍全出動的話,空行師就有三百人。另外,擁有騎獸的士兵數量也不少……」
「什麼!?」鈴愣住了。只見陽子看了看她,流露出堅定的眼神說:「我不會允許他們胡作非為的!」
2
王軍把拓峰包圍起來。這給參與防守的居民們帶來很大的衝擊。因為打著龍旗的禁軍和州師不一樣,對於國民來說,王旗就相當與國王,反抗禁軍就是反抗國家。
不少人絕望地說:「王師來討伐我們了!哪怕是投降,也肯定會受到嚴厲的處罰。說不定還要被處死。」於是人心開始搖動。哪怕是虎嘯和桓魋的戰友也不例外。
人們都在想,國王果然在包庇升纊,我門也沒做什麼壞事,但不管如何,我們現在都成了逆賊。
城門外來了一軍,接著第二軍的旗幟也看到了。居民都涌到城門來,說要出去投降。
「要是對國王不敬的話我們可死定了。」
「我們根本從頭至尾都沒想過要謀反!」
「這全是討伐升纊的惡果,和國家作對沒有好下場的……」
人們都把責任全推到虎嘯身上,說他任意妄為,給拓峰帶來了無窮無盡的災難。
「都是你做的好事!」
「你可把我們給害慘了!」
虎嘯默默地坐在鄉城正門的箭樓里。他聽到有人說,「不如我們把殺了虎嘯,把他的人頭割下來獻給王軍,說不定還可以得到赦免。」於是虎嘯就一直悶悶不樂。
「怎麼辦?」桓魋說。
虎嘯還是看著地板,嘆了一口氣說:「事到如今還能有什麼辦法呢。不如就打開午門,讓想逃的人逃出去吧。」他垂頭喪氣的,完全失去了平時的霸氣。
「但是一開城門,什麼王師、州師都會一涌而進的。」
「那也沒辦法啊。」虎嘯抬頭看了看桓魋說,「桓魋,你還沒有暴露身份,趁現在趕快騎吉量走吧。」
「你不要當別人都像你這麼窩囊!」
「是嗎?」虎嘯笑了笑說:「反正我根本就不認為我們可以逃得了。所以一定不能把其他人捲入這場慘難中。」說罷,虎嘯吩咐一個男人,說:「你去城門箭里,代我向那些看守城門的人說,要不回鄉城,要不就趕快逃。小心不要讓那些憤怒的人抓住你。」
「但是……虎嘯……」
「我們哪怕是作為逆賊被處死,也不能有失道義,要是我們繼續把那些居民關在這裡,那不就等於把他們當作人質看?」
「等一等,虎嘯!」鈴叫道,「先不要意氣用事!」
「對!」祥瓊也說,「再多等一會,反正那些傢伙這麼做也是為了讓我們自己出去投降。不然他們早就發起攻擊了。我們還有時間的。所以先不要急於下定論。」
虎嘯輕嘆一聲,抬起頭來,自嘲似的苦笑說:「我不想成為那麼卑鄙的人。」
「只要再堅持多一會!」聽到祥瓊和鈴異口同聲地說,虎嘯和桓魋都驚訝地看著她們。
「對了。」虎嘯突然問道:「陽子呢?」
鈴和祥瓊對望了一眼。還是祥瓊開口說了:「她一直守候在午門那裡,雖然虎嘯你說要大開城門,但陽子是絕對不會輕易放棄的。」
「這……」虎嘯正要開口說話,突然聽到有人走上箭樓,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