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新的覺醒 一、小山田耕太的重罪與輕罪

台版 轉自 zbszsr@輕之國度

耕太走在一條充滿濃郁香氣的通路上。

令人食指大動的香氣。不知道是漢堡排還是牛排的某種肉燒烤之後發出滋滋聲迸出油脂的味道。天婦羅或油炸食物被炸得酥脆的味道。牛肉醬汁甘醇又帶著香料氣息的味道。咖哩慢火熬煮的味道。

現在的時間,是下午四點半。

所以耕太的肚子還沒有很餓。原本應該如此的。

然而,耕太的口中卻分泌出滿滿的唾液。

咕嚕一聲咽下口水之後,接著輪到肚子里的蛔蟲咕嚕咕嚕響了。這個聲音輕易穿過耕太所穿的厚外套、學校制服上衣、襯衫和領帶的層層阻擋傳到外界。咕咕咕〉啾嚕~咕嚕~咕嚕~

哇、哇哇哇。

耕太連忙按住肚子。然而聲音都已經發出來了,這麼做並沒有意義。

「啊嗚……?」

耕太悄悄觀察著前方。

光源只有天花板的日光燈,有點陰暗的走廊。在紙箱隨意堆放在深處的這條通道上,耕太凝視著走在他前面這名女性的背影。

是一名成年女性。

純白襯衫加上漆黑的西裝背心與長褲,一身中性的打扮。現在她背對著耕太所以看不出來,但她的領口有一個蝴蝶結。頭髮是柔和的栗子色,以髮夾緊貼固定成圓形的輪廓,除了髮際有點長之外,整體來說是削短的髮型。

這名女性,是店長。

正如服裝所示,是餐廳的店長。

雖說是餐廳,但並不是高級的名店,是一間稱得上家庭餐廳的大眾餐廳。不過身為店長的她擁有銳利的眼線與英挺的鼻樑,加上臉上的表情總是緊繃,所以感覺上不太適合接待闔家光臨的客人。

店長前進的腳步沒有變化。

她也沒有回頭看向跟在身後的耕太。看來剛才耕太肚子發出的響亮聲音並沒有被聽見。

耕太鬆了口氣,並且心想。

仔細想想,這也是理所當然的……

因為,應該位於通道前方的中央廚房,正源源不絕傳來煎煮炒炸各種製作美食的聲音,耕太肚子叫的聲音被蓋過,並不是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啊啊,不過話說回來,耕太的心臟正跳得好快。噗通噗通。

接下來,我將要在那間廚房工作了。會和前輩們一起煎煮炒炸……這倒不會。不過,我將會努力把碗盤洗乾淨……

「怎麼了?同學,往這裡走。」

耕大想像著不久之後的將來,雙腳與肩同寬站在原地輕輕握起拳頭,不過店長的聲音使他回過神來。轉頭一看,店長站在通路旁邊的一扇門前凝視著這裡,而且微微皺眉露出訝異的表情。

「抱、抱歉!」

耕太低著頭跑到店長身邊。

不行,不可以這樣。

還沒有確定會在這間家庭餐廳工作。這件事是接下來才要決定的。經過店長的面試之後決定。

耕太來到這裡面試,是為了得到出生至今第一次的兼職工作。

面試地點,是店裡深處的員工休息室。

這個房間並不大,五六個人就足以擠滿這裡。裡頭有一張白色的桌子,鐵管椅子隨意並排在周圍。凌亂的程度也蔓延到桌上,小鋼珠之類的攻略本或是漫畫雜誌,被翻閱之後隨意放置在桌上,位於正中央的煙灰缸,則是已經塞滿了煙蒂。

耕太位於這間充滿香煙與化妝品等成人味道的房間里。獨自一人。

「麻煩在這裡等一下。」

因為剛才帶耕太來到這裡的店長,在留下這句話之後就離開了。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事,店長剛帶耕太進來,就有其他員工請店長過去了。

所以,耕太獨自坐在椅子上等待店長。孤單等候。

終於,耕太開始心神不寧。

因為緊張,也因為害怕。

為了分散思緒,耕太試著在房內東張西望。確認房間深處的門後似乎是更衣室,眺望貼在牆上的班表,打開面前桌上的漫畫月刊。由於剛好翻到女孩裸露胴體的頁面,所以耕太連忙闔上漫畫。

他發出「呼~」的聲音嘆了口氣。

心臟跳得好快。總之就是跳得好快。

因為,這是我出生至今的第一次面試。

任何的初次體驗都會令耕太緊張,更何況是面試。是的,面試。要直接面對那位店長回答問題,並且以耕太的態度以及回答問題的內容,決定耕太是否錄取。店長會問什麼樣的問題呢……啊啊,真是的。要是趕快結束該有多好,像這樣出現等待的空檔,反而會令人坐立不安。

「客人,看來您似乎心浮氣躁耶?」

「那當然了,要打比方的話……就像是砧板上的鰣魚。」

「應該是鯉魚才對吧?」

「是嗎?總之,真的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乾脆就讓我解脫吧!大刀闊斧!」

「好了奵了。請喝下這個放輕鬆點吧。」

隨著咚的聲音,桌上放了一個玻璃杯。

耕太拿起這個裝滿白色液體的杯子湊到嘴違。是冰牛奶,很好喝。現在是十二月中旬,無論以時期或氣溫來說都是冬天,但室內的暖氣很強,反倒會令人微微冒汗。因為流汗和緊張而口乾舌燥的耕太,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將牛奶一口氣喝光,溫醇的餘味在喉嚨與舌頭擴散開來。

「啊啊……」

耕太不自覺緊繃的身體,緩緩放鬆了力道。

說著「謝謝」並且低頭致意的時候,耕太終於察覺了。

「別客氣。」

在耕太身旁露出甜美笑容回應的她,正是源千鶴。

源千鶴。

耕太的戀人,高中三年級學生。所以對於二年級的耕太來說,是比耕太大一歲的戀人,實際年齡則是還要更大。因為她是活了四百年歲月的狐狸妖怪。

呵呵,嘻嘻嘻……

露出微笑的狐妖戀人,使得耕太嚇了一跳。他驚訝得就這麼張著嘴巴合不起來。

令耕太感到驚訝的原因很多。

首先,是她的穿著打扮。

千鶴和耕太不一樣,並不是穿著薰風高中的制服。

相對的,她穿著筆挺的白色上衣,胭脂色的飄逸裙子,頭上戴著侍女髮帶,胸前是紅色緞帶,腳上穿的襪子……則是長達短裙下方的黑色過膝襪。

這是耕太正要接受面試的這間餐廳里,女服務生所穿的服裝。

非常適合。千鶴烏黑豐盈的秀髮留到腰際,只看外表的話是一名非常賢淑的女性,這套服裝非常適合她,而且笑容也無懈可擊。

然而,為什麼?

千鶴學姊,為什麼會在這裡?

就這麼張著嘴巴的耕太移動視線一看,更衣室的門是開著的。記得剛才看到的時候是關著的,也就是說,千鶴是從那裡出現的。

「那、那個,千鶴學姊……」

「耕太,你要面試?為了打工?」

耕太發出「唔」的聲音顫抖了一下。

千鶴踏出腳步,就這麼側身對著耕太停下來。接著她轉動眼睛凝視耕太,嘴唇隨著別有含意的笑聲浮現微笑。

「當時你明明對我們說『我今天有點事情要辦~』這種話,沒想到你要辦的事情,居然是打工的面試……是嗎?」

「呃、那個,那是……」

「為什麼要瞞著我?」

千鶴眯細雙眼露出甜美的笑容,緩緩將臉湊了過來。

耕太則是往後縮。縮到身體喀咚一聲靠到椅背才停止動作。

好、好尷尬。

耕太尷尬的原因,是因為正如千鶴所說,他想要瞞著千鶴在外面打工。在今天課程結束之後的放學時間,千鶴她們一如往常找耕太一起回去,但耕太只說了一句『有點事情要辦』就道別離開了。他就這麼獨自來到這間餐廳,完全沒有透露自己要打工的事情。

然而,千鶴學姊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應該是……尾隨而來的吧?有可能。非常有可能。因為,如果是她的話……

「耕太,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千鶴的臉更加逼近過來。

耕太已經沒有後退的餘地了。千鶴的笑容緩緩逼近充斥於整個視界,覆蓋了一切。就在耕太開口想要解釋的這個時候。

啾噗。

耕太微微張開的嘴被封住了。被千鶴的唇。

接著,某種溫熱柔滑的物體進入耕太的口腔。是舌頭。水亮,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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