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別管那麼多,跟我交往就對了! X

「做得挺不錯的嘛,主人。」

鈴蘭微笑著說道。

老實說,鈴蘭根本沒想過鼓太郎竟能成長到這種地步。

不愧是莉莉斯的力量,鈴蘭心想。

(不,真正令人感到驚訝的,應該是主人雖然受到莉莉斯的影響,卻還能維持自我的那顆心吧?)

在旁人眼中,她那笑容很難看的出來;但對鈴蘭來說,她可是已經對鼓太郎表現出她最高等級的感動了。

「我什麼也沒做啊,都是歐仁妮的功勞。」

鼓太郎誇讚著歐仁妮,這可不是客套話。但是,

「這是你的功勞,光靠我是打不贏的。」

這段直率地令人訝異的話語,從歐仁妮口中說出。

鼓太郎睜大雙眼,嚇了一跳。

看到鼓太郎的表情,歐仁妮突然回過神來,臉也漸漸紅了起來。

「這可不代表我已經認同你了!你可別會錯意了。你不過還是個毛頭小子罷了!想要我認同你,再等個三百萬的三百萬年的三百萬年的三百萬年的三百萬年的三百萬年的三百萬年的三百萬年吧!!」

「……是喔。」

雖然本來就沒有什麼期待,但心情還是有點空虛。

「主人,你沒事吧?」

「你是說身體嗎?我很好啊,你看。」

鼓太郎逞強地想要跳起來時,卻搖搖晃晃地差點倒了下去。

「我就說吧。」

「……真是的,你給我振作點呀!」

歐仁妮聳聳肩,將手朝著鼓太郎伸去。

雖然難以置信,但她的確在笑著。

對於和他牽手這件事,她已經沒有任何遲疑了。

歐仁妮抓住他的手,將他一把拉起的瞬間,輕輕地撞了鼓太郎的肩膀一下。

「嗚哇!」

鼓太郎的眼鏡滑落了下來。

「你沒事吧?」

就在歐仁妮想要幫他撿起眼鏡,而蹲下身的同時。

歐仁妮與鼓太郎兩人的視線,一瞬間緊密地連成了一線。

「「啊…:。」」

歐仁妮清楚地看見了鼓太郎那紅色的瞳孔。

噗通……!

她的胸口劇烈地跳動了起來。

Tails Tale 我才不需要紅線

這大概已經是第五次了。

這是光從晚餐時間開始算起,我嘟起嘴來的次數。

「哥哥,你又掉飯了!」

「啊,真的耶。」

「真是的──這可是我煮的耶,你要好好地吃啊。」

「她說的沒錯,主人。」

「抱歉、抱歉。」

哥哥嘴裡雖然這麼說,但卻仍是一臉呆相。

「真是的,哥哥你太散漫了。」

心中一面抱怨,我又嘟起了嘴來。

「雖然說這是你有生以來第一次交女朋友,會這麼浮跺我也不是不懂……」

「不會吧?主人在十五歲前都沒交過女朋友嗎?」

「有、有什麼關係!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啊!」

哥哥的聲音慌張了起來。

「祈梨那麼可愛,和哥哥配成一對實在太可惜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看嘛……」我一邊說,一邊折起了手指數著。

「祈梨長的高、身材又好,就連個性也好得沒話說,怎麼會喜歡上哥哥這種遲鈍又慢吞吞的獃頭鵝呢……」

我曾在學校的課堂上學過。

地球上的生物之所以能進化到今天這種地步,是DNA經過不斷錘鍊與淘汰的結果。

也就是說,祈梨是人類耗費數百萬年,經過不斷錘鍊與淘汰所進化出來、惹人憐愛的DNA優良品種。

而哥哥正好和她相反。

(……或許,這已經可以說是對人類的懲罰了吧。)

我有時候會這麼覺得。

(不過,祈梨有時候也是有點脫線啦……)

雖然是別人的事,我還是會感到擔心。

「祈梨也有她自己的喜好吧。」

鈴蘭的語氣雖然有點沒禮貌,但意見是和我相同的。

「……是這樣嗎?」

「我不認為祈梨是會說謊的女孩。」

我也這麼認為。

祈梨不是會說謊騙人的女孩。

雖然我們同班才一個月左右,但這點小事我也知道。

雖然我不知道她到底看中哥哥哪一點,但既然祈梨說了「喜歡」他,那這一定是全世界最不帶謊言成分的「喜歡」了。

「就是說啊,你說的沒錯!」

哥哥又露出一臉高興的表情,腦袋裡浮現妄想,又不知道跑到那個宇宙去開始神遊了。唉,真是拿他沒輒。

咚地一聲。

燉芋頭從哥哥的筷子上掉了下來。

「你看你又弄掉了啦!」

「抱、抱歉……」

不過因為實在是太興奮了,哥哥雖然道著歉,眼角仍高興地不住下垂。

可以看的出來,能和祈梨交往,真的讓哥哥感到非常雀躍。

「主人,我覺得你還是該振作點。」鈴蘭說。

「哥哥真的是人散漫了。」

雖然我噘起了嘴,但看著哥哥滿是幸福的臉,我的心情也緩和了下來。

(太好了呢,哥哥。)

不管怎麼說,哥哥的幸福還是最重要的。

只要看到哥哥一臉高興,我的心情也會自然地愉快起來。

當我也跟著微笑起來時……。

「……琴子,你自己還不是一臉散漫。」

哥哥盯著我瞧。

「討厭,琴子我又不一樣!」

「哪、哪裡不一樣啊!」

「我又不像哥哥是因為下流的想法才散漫起來的!」

「什麼意思,你說我下流是什麼意思!」

「我不知道啦,哼!」

當然,我也有點不是滋味。

(太狡猾了,只有哥哥一個人……)

我們家裡沒有母親。

在哥哥和我還小的時候,她就已經和爸爸離婚,離開這個家了。

爸爸因為工作的關係,也經常不在家。因此,在我和哥哥懂事以來,就一起度過了漫長的時間。

在家裡時一起;因為年齡相同,就連上學也一起。

遠足也是、運動會也是、園遊會也是、期末考也是、校外旅行也是,我們一直在一起,

若只算有記憶的期間,雖然只有短短十年又幾個月,但就我們從未離開對方生活過的這層意義上來看,我本來以為比起世上的戀人們來,我們之間的關係更接近永恆。

所以,當哥哥跟我說他『有喜歡的女孩』時,我感覺身體好像被撕裂成兩半一樣。

在我心中,還是有媽媽的陰影在。

在別處找到幸福,就丟下我跑到遠方去了;我感到好寂寞。

『哥哥你的事啊,琴子我全部都看穿了喔。』

雖然我曾自信滿滿地這麼說過,但我心裡其實害怕的不得了。

但是,那般不安馬上就消失無蹤了。

(哥哥每天都會回到琴子身邊。)

祈梨不過是個外人。

就算他們再怎麼喜歡彼此 兩人之間的關係 也不過是有著看不見的紅線連結著而已。

我才不需要紅線

我才不想談什麼戀愛。

雖然我曾對人感到憧憬,但我害怕會喜歡上別人。

根本就沒有什麼永恆。

即使曾在神明面前發誓要相守一生,有時也曾發現只不過是錯覺而結束。

線這種東西,不過是馬上就會斷裂的脆弱之物罷了;更別說是連看都看不見的紅線了。

我根本就沒有信任過它。更別說是有委身於它的勇氣了。

因此,看到投身於戀愛中的哥哥和祈梨,我真的很佩服他們。

我想要比愛情更實在的東西。

比紅線更實在的羈絆,可以親眼確認、絕對不會斷裂的永恆羈絆。

而我早就已經獲得那羈絆了。

那就是在我身上流動的,那鮮紅色的血。

只要將手放在胸前就能感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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