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兩百八十九章 無事獻殷勤

原本杜維還擔心那些葉尼派的人不死心,還會派人再來路上截殺。不過第二天下午的時候,手下就有人來回報,兩邊河岸上有成隊的騎士出現。

杜維走出船艙來到甲板才看見,就在河道的岸上,一隊身穿銀色鎧甲的神聖騎士,全副武裝,隨著河面上杜維的座船平行前進。杜維先是皺眉,隨後馬克西莫斯出來看了,才笑道:「公爵大人,這些是黑山派的神聖騎士,他們是來保護我們的。」

隨後他解釋到,他之前坐船來的路上遭到襲擊,船也壞了之後,立刻就派人以他們神殿特殊的法子向帝都傳信,這些神聖騎士應該是黑山派派來保護自己的。

黑山派歷來主張中立,是標準的只認法規不認人的,倒算得上是公正。葉尼派和摩薩派斗得你死我活,他們也不管,但是有他們保護,如果葉尼派還想試圖殺死一名大主教,那麼黑山派就絕對不允許的。

這一隊神聖騎士大約有一百人左右,杜維這裡打了旗號,座船減速,又放下了一條小船靠岸,把領隊的神聖騎士的首領接到了船上來。

讓杜維意外的是,這領隊的首領騎士,居然是一個八級的高手。神聖騎士團自從海珊反叛之後,原本的三個頂尖高手三大騎士長,海珊自己走了,另外兩個騎士長死在海珊的手裡,原本的頂尖高手可以說是全部喪失,剩下的能有八級的實力,已經算是頂尖了。

這次居然能派出一名八級的騎士來,可見黑山派是很重視這個馬克西莫斯了。

這個八級騎士顯然是一個性子冷漠的人,上了傳來,對杜維和馬克西莫斯等人並不親熱,只是冷漠的施禮之後,用乾巴巴的語氣表示自己奉命來保護馬克西莫斯主教大人回帝都述職。此外,馬克西莫斯開口表示感謝的時候,這個騎士似乎也不大領情,只是淡淡道:「職責所在,主教大人不用客氣。」

這個傢伙說話不冷不熱,對杜維這個公爵也不大尊敬,點了點頭,就掉頭離去。馬克西莫斯倒是怕杜維生氣,等這位八級騎士離去之後,還解釋道:「公爵大人請不要責怪他失了禮節,只是這些黑山派的傢伙,向來都是這樣的。他們一力苦修,對世俗的事情都不太在乎的,神殿里的人,也早就習慣這些信奉黑山派教義的怪物了,私下裡,倒是還給他們添了一個外號,說他們與其稱為黑山派,倒不如叫他們『黑臉』派更為貼切。」

杜維也不是那種小肚雞腸的人,而且,自從知道了神殿里的這些齷鹺事情之後,反而對那個奉行中立,不問是非,只求自己苦修的黑山派,最有好感。

如果神殿里的人都是黑山派這樣的,那麼也就沒這麼多麻煩了吧。

想到這裡,杜維心裡一動,仔細看著岸上那些策馬緩緩和大船並行的騎士,不禁出神……

……

有了黑山派的神聖騎士護航,接下來的路上就一路太平無事,葉尼派大概也知道事不可為,放棄了路上暗殺的計畫了。

倒是那個帶隊的八級騎士,除了第一天上船來打了個招呼之外,後面的幾天都沒有再上船來。

杜維算是見識了這些「黑山派」的苦修騎士的行事風格了,在這幾天的路程上,杜維一行人自然是吃住在船上,有大船代步,也沒什麼勞累。

而這一百多名騎士,卻一路都在岸上護航,時刻不曾離開,甚至時刻不曾停留!就連吃飯睡覺,都在馬匹之上!整整三天三夜,這些騎士都列隊緩緩和大船並行,始終不曾離開分毫。這些黑山派的騎士,才真的堪稱是真正的神聖騎士,他們幾乎都是如鐵人一樣,三天三夜在馬匹之上前進,累了也就輪班在馬匹上睡覺,餓了就拿出隨身挾帶的乾糧,坐在馬上吃上幾口,渴了也不過就是取下皮囊喝上幾口水。

杜維雖然自己過的舒服,看著這些嚴肅刻苦的騎士,心中也不禁有些佩服。黑山派的傢伙,果然是真正的苦修派……不過在杜維的心裡,這苦修一詞之外,恐怕還要再加上『自虐』兩個字了。

和馬克西莫斯閑聊的時候,馬克西莫斯主教也坦言,雖然神聖騎士團早已經被葉尼派摩薩派滲透進去了,但是黑山派依然還是神聖騎士團里的中堅力量,而各派的神聖騎士中,也以黑山派的神聖騎士實力最為強大,畢竟,這種近乎自虐一般的苦修,自然能讓人擁有強悍的實力。

天道酬勤,這個道理,古今中外都是如此。

……

這日船行到了帝都城西不到三十里的一個小碼頭,杜維一行人在這裡棄船登岸,車馬從船上運了下來,然後從陸路進帝都城。

馬克西莫斯主教自然和杜維同乘一輛馬車,倒是他看見了杜維的車夫居然是一個南洋奴隸,不由得多看了兩眼,嘖嘖稱奇。畢竟但凡杜維這種世家貴族出身,就算是馬夫這樣的隨身近侍,也大多都是選取自己家族世代的門人來嚴格挑選。講究的是一個場面。

只有那種暴發戶的隨從,才會斑駁不純,什麼人都有。而杜維這樣的身份,馬夫居然是一個南洋奴隸,也算是少見了。

三十里的路程,一天就到,傍晚的時候,終於來到了帝都的西門,在大陸之上又看見了帝都那雄威的城牆,在夕陽斜照之下,這大陸第一雄城的輪廓隱隱可見,在夕陽之下,彷彿被塗抹上了一層金色的輝煌,杜維不禁心中頗有感觸,想自己這是第二次回到帝都了。上一次回來的時候,自己還只是一個不被父親喜愛的失了勢的少爺,在家族裡備受冷眼。而這次回來,卻已經是手握一方軍政大權的公爵,帝國權貴圈裡里一等一的紅人。而當年的父親,卻已經落魄回了老家去了。

想到這裡,杜維不禁深深嘆了口氣。

旁邊馬克西莫斯眼看杜維嘆氣,不由得問道:「公爵大人,似乎情緒不佳啊。」

杜維笑了笑,道:「主教大人,我在想,世事循環,實在讓人感慨。今天坐在風口浪尖,說不定明天就會墜入低谷。你看這帝都,千年來多少豪傑人物,叱吒風雲,到了現在,還不是都化作了黃土。而唯獨只有這座雄城,依然屹立。是非成敗,到頭來,也不過就是一場熱鬧罷了。」

馬克西莫斯不由得有些意外,看著這個少年公爵,心想他不過是十幾歲年紀,哪裡來的這種老年人才有的蒼涼心態?越發就覺得這個年輕的盟友,有些深不可測來。想到這裡,他也笑了笑,道:「公爵大人,我們摩薩派信奉一句話,叫做『沒有永恆的對和錯,只有永恆的真理』。」

杜維聽了,心中琢磨了會兒,笑道:「嗯,這話是很有道理的。摩薩派畢竟和葉尼派不同,葉尼派教義太過偏激,想來就是太拘泥於一時的對錯了,可見這世界上,什麼事情都不可太過偏激。就像這雄城一樣,它就是永恆的真理,而城中一代一代起起落落的權貴,也不過就是其中的對和錯而已,今天你對,明天他錯,總有起伏,但是這雄城卻是不變的。」

馬克西莫斯微微一笑,看著杜維:「公爵大人,您的確是聰明。您這樣聰明的人物,如果能假如神殿,成為女神座下的信徒,那將會是我們摩薩派的榮幸。」

杜維臉上自然笑得無比真誠,心中卻暗道恐怕不見得啊!老子表面對女神磕頭喊女神萬歲,心裡卻罵她是老婊子,旁人又哪裡知道。

車馬到了帝都城門之前,卻發現西門之外早已經有大隊的帝都治安所的士兵列隊迎接,而城門之下,閑雜人等都已經驅散,上千治安所士兵列隊在周圍,而城門之下,還有數百身穿鮮亮鎧甲的御林軍,簇擁著十幾個人正在等候。

杜維的車馬剛剛接近,就聽見城牆之上有一隊儀仗隊早已經吹響了號角,城頭荊棘花旗幟飄揚,那些儀仗隊全副行頭,號角之下都懸掛了勝利的凱旋旗。

這羅蘭帝國軍中特有的凱旋號角,杜維當然不會聽不出來。他趕緊讓人停了車馬,下了馬車來看,卻看見城門之下那些迎接自己的人大多都是帝都之中的貴族權貴,有帝國監察署的,有治安署的,財政司的,還有軍方的代表。不由得心裡有些意外。

遠遠就聽見一個響亮的聲音大笑道:「公爵大人,你可終於來啦,我們這些人在這裡足足等了你可有小半天了,你看,德蘭山那個傢伙,就是身子太胖,站里太久,一個勁的叫累呢。如果你再不來,恐怕這胖子就要自己尋個暖和的地方去休息了。」

杜維這一驚可非同小可!

此時已經是年末,正是寒冷季節,雖然這些天沒有下雪,但是這氣候也非常寒冷了,此刻西北風陣陣,直如刀刮一般。眼前這十幾個人,有比利亞伯爵,有德蘭山魔獸都是自己的老朋友了,而那個財政司的薩克男爵,原本是帝都的治安署統領,在政變之後主動交了治安署的兵權,獲得了辰皇子的信任,現在在財政司里也握有不少實權。

站在旁邊的,還有那位政變的時候立下大功的「金牌卧底」,後來因功而成為了帝都的新任治安署統領的卡米西羅大人,也就是曾經花了重金在杜維的商鋪里訂購了一套華麗的鎧甲的那位。

其餘的諸位,也都是辰皇子一系的幹將和嫡繫心腹,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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