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GIRL RETURN & days in nest I 短篇 巢中雛鴉 序章

冬兒後來解釋,當初會交由春虎應付鈴鹿的原因——所謂的「未雨綢繆」,是為怕事情曝光,提前預做準備。

「我應該說過很多次了吧?這次問題的關鍵只有一個,那就是大連寺記不記得夏目的長相。如果她不記得……只要儘可能減少兩人接觸的機會,和往常一樣扮成男生倒不成問題。可是,對方如果記得夏目的長相,男裝的事情遲早會曝光,根本找不到方法解決。既然如此,『曝光後』該如何對應的預防措施才是這次行動的重點。」

當時,鈴鹿已清楚表明對夏目感興趣,如此一來,要阻止鈴鹿與夏目接觸可說是難上加難,就算拖延時間,也不過是權宜之計。

本家的『家規』——土御門家的繼承人對外必須以男子自居,為遵從『家規』規定,夏目打扮成男生,以男生的身分進入陰陽塾就讀。不過,也有像冬兒這樣早已知道內情,打破『家規』的例外。即使『家規』清楚規定,在現實生活中要嚴格遵守確實有其難處。

因此,事情要是曝光也無可奈何,更重要的是如何確保這事實不會被隨意散播,也就是說,為了預防鈴鹿把這事情傳出去,必須事先做好完善的預防措施。

「結果很難說算不算得上成功就是了。」

在發現夏目的真實身分後,鈴鹿確實沒有把實情傳開,但是春虎卻認為,這結果不只算不上成功,簡直是糟糕透頂。在掌握到春虎等人的弱點後,鈴鹿本性畢露,非但態度高傲,更是完全把春虎等人當成自己的手下使喚。

夏目的真實身分曝光後,很快地過了一個星期。簡而言之,這一個星期簡直就像活在地獄。

這一天放學後,鈴鹿照樣把春虎與夏目叫了出來。她向他們問出平常見面的地點,移動到春虎等人之前常眾在一起的逃生梯樓梯間後,指使兩人肩並肩跪坐在樓梯間,自己則是坐在樓梯上,盡情俯視兩位『學長』。

「你們應該清楚自己的立場吧?」她傲然宣稱,春虎和夏目聽了臉上一顫。

真是噩夢一場。再次碰上鈴鹿儘管愕然,但又有誰料想得到這次的再會竟會招來如此悲慘的處境。

空的懊悔呻吟聲隱約可聞,春虎只好儘可能提醒她壓抑自己的脾氣。式神的心意他感激在心,但可不想因此把事情愈鬧愈複雜,那是他現在最不樂見的情形。

「好啦,今天來玩什麼好呢。」鈴鹿露出冰冷目光俯視,悠然問道。「親愛的,你知道什麼有趣的話題嗎?」

自從事情曝光後,「親愛的」成了春虎的稱呼。春虎以為那是為了惹惱自己——沒注意到那其實是為了惹夏目生氣。

「唔……」他苦惱許久後說道:「沒什麼有趣的話題。」

「這個沒用的傢伙!親愛的,你真是一點也派不上用場!」

無理的要求在先,聽到答案後又惱羞成怒,這人的個性實在十分惡劣。

事情到底為什麼會演變到如此局面?一周前,滿懷自負與期待,一路眺望櫻花走向塾舍的往事叫春虎異常懷念,想得差點回不了神。

「夏目呢?有什麼有趣的話題嗎?」

「……沒有。」

「搞什麼鬼,真是沒救了,沒用的土御門家。」

「…………」

夏目就算悔恨也使不上力,失魂落魄地垂下雙肩。

「啊啊,可惡。」春虎忍不住起身。「我受不了了!我真的受不了了!」

「春、春虎!」

「怎麼啦,親愛的,你不怕忤逆我會帶來什麼下場嗎?」

「我才不管!我沒辦法再忍耐下去了!管他會有什麼下場!」

「……哼,沒耐性的男人……」

「春、春虎,不行!拜託你快冷靜下來!」

「不,不可能。夏目,別阻止我。我會負起責任,我非揍她兩拳否則不能消氣!」

「冷靜點,算我求你了!」

夏目拉住春虎,無處發泄的衝動讓春虎的身子不由得發顫。

鈴鹿不置可否地望著他們的舉動,一見夏目緊抱住春虎,不自覺拉下了嘴角,取代唇邊原有的嘲諷。

「……啊,算了,煩死人了。」她煩躁咒罵。「那麼……對了,親愛的,我記得你在轉學進陰陽塾前是個外行人吧?轉進陰陽塾後,有什麼趣事發生嗎?」

「趣、趣事?」

「對啊,至少有一兩件有趣的事情吧。」

鈴鹿蹺起二郎腿,撐著臉頰,瞪視春虎與夏目。兩人面面相覷,回想起這半年來發生的大小事。接著,他們交換了一個眼神,迅速得出結論。

「……沒什麼趣事。」

「說來聽聽吧。」

「我不就說了嗎?沒什麼有趣的事!」

「沒關係,我就是想聽嘛。」如貓玩弄老鼠般,鈴鹿咧嘴笑著,彷佛看穿了他們的心思。

往後究竟還得忍受多大的恥辱?春虎心灰意冷,夏目徹底絕望,忍受這無比的屈辱。

放學後,一整天的課程早已結束,即使再怎麼殷切盼望,拯救兩人脫離地獄的上課鐘聲始終不曾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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