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2章 地下室的幽靈

涉谷依然繁華的街道裡面。不過朝向青山的路不知道為什麼還是空地,不要說商店,車站旁邊的鐵橋下面破破爛爛的一排飯館並排著。正在走著的多是學生。木屐發出的粗野的風,摩擦著什麼轉來轉去。

穿著套裝的工薪族也不怎麼多。特別是像游馬這樣穿著套裝的人,除了他再也沒有了。

始發列車的振動讓他醒來的時候,那個澤村也在旁邊,雖然自己的頭沒有了,游馬在涉谷剪了票然後出來。

衣服挽到胳膊,長袖的襯衫也捲起來,昨天,游馬暗暗定下目標是做反對邪惡的社會部的記者。然後,那個少女把自己「鐺」的打暈了。

社會部。當時新聞社的明星。警察通稱「夥伴」。揭發犯罪的內幕,和社會的不良作戰,以筆為武器的英雄一般的存在。

游馬嚮往著社會部記者。最近頻繁發生的被迷題包圍的事件的真相亟待揭開。帝銀事件,昭和電工事件,下山事件,三鷹事件,造船疑獄事件,這些大事件被疑惑包圍著。警察和社會部記者協力解決。那樣的存在也有。昨天晚上,那個只是解決大事件的前奏曲,就是這樣考慮著。

游馬登上道玄坂,向西轉。不遠處就是涉谷的中心。走下去,町工廠,住宅靜悄悄地並排在街道旁。

游馬從旅行包里取出地圖。新聞社所在的街道古色古香。

「宇田川町是這邊……不是這邊嗎?」

地圖上沒有聽說印住在電話的。如果地圖本身沒有過時的問題。最近的開發道路的的狀態變化太大了。

最後,游馬沿著街道走,一邊走一邊找地方。確定是這條路。目的地是6-6,這條路是六番街。

1,2……這麼數,游馬的腳步停下來,在三層的大樓前。白色的混凝土看得出是修建的時期是最近。但是,那裡有暗暗的氣氛包圍著。那裡,不知道是不是每天用膠帶修補的窗玻璃的宗教標誌的關係,看板的宗教標誌缺了一塊。

「……這個,怎麼回事?」

再次對地點進行確認。游馬要去的是「東京社會新聞社」。放在靠近門的地方。門牌那。顏色掉落了,但是不用懷疑是目的地的新聞社。

游馬,有了討厭的預感。但是,會社破破爛爛的又缺乏打掃的樣子。電話面試裡面明明有說過,食宿有保證還說什麼都不用帶只要來工作就好,老家的人們還舉行了盛大的歡送儀式。

即使看起來繁榮一點也好,游馬手抱拳上前敲門。隨後門開了。

裡面電燈茲哆茲哆的,有些暗。冷氣露到外面來。游馬不假思索地走進去。

「對不起。我是電話預約的人……」

房間里的空氣很沉重。朝裡面走了兩三步,眨了眨眼睛,眼睛漸漸習慣了。

雜亂的房間的樣子映入眼帘。六張桌子。四張朝向各個地方並排著。剩下的兩張,面對面地放著。桌子上面,書類和報紙翻開著,洗好了的膠捲之類的東西統統埋在下面。房間的牆壁幾個書架上,有厚厚的幾本書。不過就是普通的事務所的樣子。

但是,某種違和感。像低聲念著什麼的響聲的靜默的氣氛,持續了好半天。連地下室都有什麼吧?地板下面傳來男人的嘆息聲。

游馬確認那個,稍微彎下腰的時候,突然,房間深處傳出聲音。

「誰?」

游馬,嚇得身體顫抖了一下。

「呃?」

露出臉,看到桌子的島的上座有誰坐在那裡。原來,因為書堆成的山擋住了一直沒有看到。

椅子向後倒了下去,長長的腿從桌子下面露出來。穿著黑色長筒靴,還有同一色套裝的男人。手腕上帶著為了防止弄髒的衣服的套子,打著稍微淡一點的黑色的領帶。攤開的報紙搭在臉上所以看不見。

「我是新入社員的天瑞游馬。通過電話面試加入的……」

游馬,走到那個人的旁邊。

「啊,電話面試的嗎?」

游馬覺得,這個聲音聽到過。好像電話面試時的那位女性。

她取下臉上的報紙。年齡大概二十五歲的樣子。穿著男裝留著短髮,有著讓人背脊發涼的美貌。貼著眼睛的綠色的圓框架眼鏡的光芒,架著它的鼻樑下面形狀姣好卻面無表情的美唇,給人難以接近的印象。

通電話的時候非常事務性地應對,和游馬想像中的女性的年紀有點不同,看著她稍微有點吃驚。

「天瑞游馬君。請多指教,我是主編七瀨蘭。」

蘭扶著桌子站了起來,伸出手來握手。游馬握住手,蘭輕輕地握住,一次上下振動,把手縮過去。短暫的,冷淡的握手。

「請多指教!」

游馬低了一下頭,站在那裡,等待她說話。蘭用報紙蓋住頭倒在椅子背上。

沉默了十秒。

「那個……」

「怎麼啦?自我介紹結束了。真是的,還有什麼事?」

臉埋在報紙里上下磨蹭著。游馬看到上面露出來的是「南美海地魔道書被盜!割頭族使用的驚愕的魔術!」和電車上的中年男子拿著的一樣的新聞。

「那個,有什麼指示嗎……?」

「啊啊,那個啊……」

蘭拿開報紙,把桌子上滿滿的煙灰缸拿到面前。接著,從胸前的衣兜裡面掏出煙來。幾年前開始發售「和平」牌。火柴在長筒靴底擦了一下,點燃火,舒舒服服地吐出煙霧來。

「所以,首先我(註:用的男性的自稱),怎麼可能知道你要做什麼?」

游馬聽到這個。自己是傻瓜什麼的,這個女人的性格什麼的,這個不像樣的公司什麼的,種種問題衝進大腦裡面。怎麼搞的,這個女的,新聞社人都沒有,讀這家報紙的究竟是些什麼人?最關鍵的,還是總編輯莫名其妙。

「……我們暫且不談在電話裡面聽說買你的那個特技。這裡,那樣的技能是沒有用的。」

蘭看都沒有看游馬。細長的煙吐出來。

「哈,特技,馬術。在社會裡有馬術部存在嗎?東京連奧運會的候選地都不夠格,所以需要花力氣到什麼運動上去么……」

話沒有說完,蘭停了下來。一副什麼都無所謂的態度,和游馬兩個人眼瞪眼。

「奧運會?」

「呃,你不是準備參加奧運會嗎?」

「奧運會什麼的我從來沒有聽過。我什麼都不知道。」

蘭用手指掐滅煙,把它放在煙灰缸里。

「那麼,特技……?」

「作為記者,總是必要的吧。雖然,到現在為止,好像還沒有用武之地。」

「那麼……趕快乾點什麼吧?」

「說的是呢……稍微有些麻煩。來幫幫忙吧。」

「什麼樣的麻煩呢?」

「明白了嗎,這裡很暗。這就是工作。社員們現在正在處理所以去地下室的倉庫幫忙吧。」

「啊,是電源有什麼嗎?可是雖然這麼說,我,還是不明白。」

這麼說的時候,蘭又埋到報紙里。游馬只能開始工作,摸著台階朝地下室去。

出口外面,在牆壁的深處有一扇門。推開它,一條很短的路,供熱設備和廁所分列左右。突出的位置是向上的樓梯。樓梯角落是門。那是繼續進入地下室的台階。

門是鐵制的很重,看起來銹跡斑斑。外壁的混泥土比較新,老土的極端。沒有窗戶,鎖得很死。而且,好像有誰在裡面不準人進去大部分的鑰匙都不對真是不可思議。金屬制的鑰匙插進去一扭,鎖打開了。光從外面無法把裡面照亮。

念著什麼的聲音再次響起來。這一次聽到沒有後退,光照在地下,從身後的門照進來的。

游馬豎起耳朵聽,是某種特定的聲音。聽起來像是發電機的異常,果然這就是聽到的默念的聲音。

游馬打開門。金屬工具落在混凝土上發出異樣的聲音。

現在,只有下樓梯了。怪聲越來越大。

樓梯的下面的旁邊,看得到青白的光。真不愧是游馬,高高興興地走過去,完全沒有害怕。

「對不起,我是新入社員的天瑞游馬……」

游馬一邊喊,一邊向下走。

「WAIT!」

突然高亢的聲音用英文叫起來。

接下來,台階下面走上來一個男人。

樓梯很狹窄。男人一個人通過都很勉強。但是,走上來的男人沒有停下來。

「等等……」

游馬叫起來,男人抬起了頭。皮膚的一半脫落了,頭骨和下頜骨,然後是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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