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外神 第三章 百花齊放的第六軍>>索比拉尼亞地方動亂介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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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握世界海洋交通的玄關──巴拿馬運河關鍵的索比拉尼亞動亂。「資本企業」為了出兵,所宣稱的「冠冕堂皇名義」如下:

中美洲的索比拉尼亞地方里有反OBJECT勢力的秘密基地。

他們秘密培訓專門在「安全國」大都市進行破壞工作……也就是所謂「恐怖行動」的特種突擊隊。

由索比拉尼亞地方沿陸路北上,立刻就是「資本企業」的「母國」──北美大陸西側。

這些只要利用清潔劑或瓦斯桶等日常生活用品就能做出殺人武器的特種突擊隊最擅長偷渡入境,宛如幽靈般難以捉摸,不僅保護市民安全的警察拿他們沒辦法,即使秘密出動諜報機關,恐怕勝算也只有五成。一旦被他們潛入國內,馬上就會使「安全國」的品牌神話瓦解,難以估計會有多少城市沉淪於瓦礫堆中。

因此,只能在他們行動前搶先出招。

在他們實施北上作戰前先行殺害。

「……但實際上特種突擊隊根本不存在。訓練營的真相是你們『資本企業』旅遊公司企劃的『遠離網路,親近大自然之旅』。自己準備年輕人,在他們渾然不知的地方將他們塑造成大壞蛋,多麼高明的手段呀。利用誇大的報告和加工過的照片,將他們描述成駭人的戰鬥集團。」

那名男子唾棄地說。

在這個被鋼鐵牆壁包圍的方形空間里,黑暗統治了一切。

「畢竟不能大聲說:『我想獲得巴拿馬運河,所以把你們全殺了!』因為這樣有損泱泱大國的名聲,也難以見容於國際社會。」

「……」

「但是,你們這場鬧劇害我的家人死了。」

他的聲音依然平板,較之於染上憤怒的吼叫,有著全然不同的魄力。

對於這個別名「千面人」的男子而言,顯露出定型表情並沒有意義。

「之所以笑,是因為我明明擁有奈亞拉托提普的技術,卻完全將之忘懷了,害得家人在我面前被殺。我害怕把殺人技術帶進我那小小的家庭,所以自我催眠,將之封印在心底。吶,你懂嗎?家人被殺的衝擊,使我想起被自己封印的奈亞拉托提普身分。假如能更早幾分鐘解除……不,只要早幾十秒,也許一切就會改變了。」

宛如煤焦油般黏滯的聲音,或許直接連結到男人的感情或表情吧。經歷無數整型手術,完全忘記身為人正確的,與生俱來的容顏的這名男子,一旦進入黑暗之中,或許他的面容就會融化,化成一灘液體散落在地上吧。

「笑吧。」

猶如用安全的橡皮刀慢慢施加力氣,使之刺進身體般的一句話。

比起普通的銳利刀刃更能帶來痛苦和恐懼的,最可怕的運用法。

「這種時候更應該笑啊,CEO。或者,該叫你一聲阿撒托斯大前輩比較好?」

「為……什麼……」

僅僅一句話。

彷佛為了擠出這句話榨乾一整年的壽命般,老人開口了。

「不立刻……殺了我?」

「殺人會隨著附加價值而改變色彩。在暗巷裡被殺是被害人,在戰場上被殺是名譽的戰死,在刑場上被殺是令人唾棄的重刑犯。因此,要殺你就得在適當的場所。你應該明白自己將被送往何處了吧?」

「難……難道……」

「Wele to the home。歡迎來到化為地獄的索比拉尼亞地方。」

嘰……發出鐵鏽味的鐵門被完全開啟。

這時,老人總算知道自己是在積載於船上的貨櫃之中。

而外頭則被染上一整片的紅與黑。

乍看之下,天際彷佛染上晚霞,實則並非如此。那是戰火的色彩。不論是無情堆疊在地上的屋宅殘骸,還是歷史的遺迹、浩瀚的自然,更重要的是生活於此的人民,一切都成了紅蓮之焰的薪柴。

乾凈戰爭。

徹底不適用此名號的,貨真價實的地獄。

由賽倫軍需企業集團及其CEO艾卡•吉斯厄弗洛斯所一手打造出來的末日景象。

「抵達舞台了。」

即使化為紅黑兩色,仍帶著「歸鄉」表情,全身放鬆的男子──奈亞拉托提普如此說。

咚,傳來沉重聲響。

他用手推的不是桌子,而是……鋪滿某種沉重物體的木製巨桶。

「那麼,該開始了。我會在你朝思暮想的巴拿馬運河上殺了你,所以盡情享受吧,阿撒托斯大前輩。」

2

「……事態變得令人頭痛了。」

說話內容嚴肅,芙蘿蕾緹雅卻躺在沙灘椅上,抬頭望著天空,緩緩讓修長的雙腿換邊翹腳。

她脫下平時拘謹的軍服,在色彩鮮艷的比基尼上只披一件純白罩衫。下半身的泳衣以細長綁帶固定,似乎沒綁得很緊,腳一稍動,蝴蝶結就好像隨時會鬆開。

「在那場巨人撞球賽中,直轄管理『資本企業』的『母國』的七大企業體『第七核心』之一的賽倫軍需企業集團CEO艾卡•吉斯厄弗洛斯被綁架了。老實講,我很想說敵國的重要人物碰到什麼問題也不關我屁事,但不管是好是壞,他的影響力實在太大了,大到連我們『正統王國』這邊都無法忽視。」

當然,庫溫瑟和賀維亞這對笨蛋兩人組根本無心聽這位銀髮爆乳長官的話。

表面上靜心豎耳傾聽,實際上全心全意想窺視在眼前晃動的的罩衫下襬(不,正確而言是罩衫內側)。

「(……太可怕了吧,芙蘿蕾緹雅少校怎麼突然變得這麼有服務精神?這該不會某種徵兆吧?類似大災害前蟲子成群遷徙的那個。)」

「(……既然如此你滾開啊,居然還彎下腰,窺探得太明顯了吧!管他是陷阱還賊船我都上定了!快~~點鬆開!快~~點鬆開!!!)」

「(……這絕對有詐。一定有什麼必須引開我們注意的事在等著。)」

說歸說,兩名小兵還是只能對芙蘿蕾緹雅腰際的蝴蝶結默默在心中傳送可疑念力。

芙蘿蕾緹雅則毫不拖泥帶水地繼續說明:

「綁架犯似乎是同屬『資本企業』的諜報人員,但問題在於他們前往的方向。空白地帶索比拉尼亞地方……與聞名遐邇的海洋玄關巴拿馬運河鄰接,當今世上最火熱的戰場。隨便用搜尋引擎搜尋一下,一定能在排序的最上面見到『索比拉尼亞動亂』幾個大字。」

「咦?不是說為了排除索比拉尼亞地方秘密培訓的專門對付『安全國』的特種突擊隊,『資本企業』派出大軍前往了嗎?」

「但突擊隊是否存在其實令人存疑。」

芙蘿蕾緹雅一面讓腳趾頭開開合合,一面說:

「隔著重要的巴拿馬運河,北邊是『資本企業』的阿蘇埃羅地方,南方是空白地帶的索比拉尼亞地方……這兩地的衝突只是假象,實際上為了扯『資本企業』的後腿,『正統王國』派了不少軍事顧問去幫忙索比拉尼亞地方,去徹底指導他們『令正規軍感到棘手的戰法』。你們想,假如剛才說的那位CEO被帶來這裡殺害的話,戰火會燒往何方?」

「……先確認一下,干出綁架的傢伙真的是『資本企業』的間諜吧?」

「確定沒錯,但問題是國際社會會相信嗎?」

芙蘿蕾緹雅以彷佛生理期來臨的早晨般的憂鬱語氣說:

「對『資本企業』來說,這就像被超強颶風橫掃家園後,希望好歹能在瓦礫堆中挖到他人的私房錢。換句話說,他們會為了這個事件引發戰爭。只要讓我們背上『直接襲擊第七核心所屬集團的CEO』的黑鍋,實在難以想像會掀起多瘋狂的戰禍……最糟的情況是,說不定會引爆失去『安全國』和『戰爭國』界線的世界大戰。假如他們將七大企業體的領導者被殺害曲解為對『母國』攻擊的話,恐怕真的會變成令人笑不出來的慘況。」

「……」

「……」

庫溫瑟和賀維亞兩人聽到這裡也不由得沉默了。

若不是比基尼綁帶的蝴蝶結效應(?)使血液集中在下半身,他們早就爭奪鐵鍬,挖起自己專用的庇護所了吧。

「因此,這次的工作就是營救該名重要人物……說是重要人物,其實是敵方的頭頭。你們要在引發世界末日前,及早逮住潛入索比拉尼亞地方的間諜和被他綁架的叫『艾卡』的CEO。這樣你們明白了嗎?」

「我們明白狀況有多可怕了。但我想問,為什麼是派我們……?假如狀況真的那麼危急,怎不派出帶著頭套,胸前掛滿勳章的特種部隊?」

「因為不見得所有人都正確認知這場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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