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見過惡魔或地獄,便主張想像中的事物很優越的人類,實在是全無想像力
惡魔詳盡的原型就存在於你身邊,在鏡中便可輕易的發現。
只要走到街上,能成為地獄之源的景象想必要多少有多少。
札哈托•丹諾•耶格「嫵月之夜的啟示」皇曆四九一年
透過緊鄰而嵌著鐵柵的窗戶,可窺見高遠的穹蒼。乾燥的風與細小的沙塵由鐵條之間吹入。
房間的三面圍繞著石壁,而面向走廊的牆壁則是改成嵌著整面的鐵柵。
這裡是監獄。
青年坐在粗糙的床鋪上,背靠著牢獄的牆。青年被關在監獄裡,已不知經過了多久的時間。
雖然可藉由窗戶射入的朝陽與夜晚黑暗的來臨計算日數,但他在中途便不再計數。而在那之後,日夜又已數度輪替。
青年在粗糙的床鋪上扭動僵硬的身子,聽見聲響傳來。反射在走廊石地板的聲音逐漸接近。
那聲音在青年看不見的位置,位於走廊深處守衛的面前停下。他聽見一些和守衛交談的低語,接著腳步聲又再度開始移動。
腳步聲的主人,在鐵柵另一端現身。
那是有著褐色肌膚,搖曳著亞麻色頭髮,深綠色雙眼的少女。
少女捧著放有食物的金屬託盤。她一語不發地將食物放在冰冷的石地板上,接著在自己粗糙的衣服內摸索。她費了番工夫拿出鑰匙。
她用生鏽的鑰匙打開鐵柵上的小門;避開青年的視線,將托盤推進牢房內。少女一連串的動作都在無言中進行?
少女退到走廊深處,抱住雙膝監視著。青年讓自己的動作盡量不引起對方的戒心,靠近地板上的食物。他拿起托盤,回到裝設在牢房牆壁上的桌子旁。
他用彎曲的湯匙掬起只有鹽巴味道的湯汁,送進嘴裡。接著切開黑麵包,用叉子戳著送入少女把手靠在膝蓋上,讓下巴倚著手,她用可愛的姿勢望著青年用餐。
「有什麼不對勁嗎?」
面對睽違一整天才又看見的人類,青年儘可能地與對方說話。
「在這個國家,這種吃法是違反禮儀的嗎?」
少女發現對方是在對自己說話。可愛的臉龐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你是外國人,為什麼會說烏魯穆語?」
男子一面不出一絲聲音地喝著加了鹽的湯,一面回答:
「嗯。你別看我這樣,我是以咒式技術者的身分來到這個國家。我也學過這裡的語言。」
「哦。」
隔著鐵柵的少女與青年,同時陷入了沉默。
完全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過於安靜的一餐結束了。青年把餐具和托盤整齊地擺好,放在小門前方。
「真的是非常有教養的吃法呢。」
少女不由得說出感想。青年雖然不想再多加回答,卻因為感到寂寞而回了話:
「我是這樣被教大的。這是龍皇國貴族拉茲耶爾子爵家嫡子應有的禮儀。」
坐在柵欄另一端的少女,嘴角微微上揚。
「真奇怪。」
「我也這麼認為,不需要到牢里部還要遵守。」
青年直率地回答。
「現在這個時代身為貴族並沒有意義。」百年前,由於跟七都市同盟的戰爭失利而開始實施的遺產稅,使得貴族們最後幾乎都破產了,」青年低語。「現實中甚至有些貴族會把爵位賣給重視虛名的鄉下人。」
拉茲耶爾家,也只是因為轉而投入軍事或情報等咒式產業而偶然地興起。只是由貴族這種活生生吸吮人們血液的水蛭,轉變成等待血液流出再行舔舐的怪物而已。
青年綠色的雙眼向上看著窗戶。對著藍色的天空,想起遙遠的故鄉。他重新回頭看,少女依舊一直望著青年。
「我只想問妳一個問題,每天送飯來給我的妳,叫什麼名字呢?」
「為什麼想問呢?這也是你的教養?」
「這是我個人的作風。只是為了要道謝所以才想先問。」
少女露出極為吃驚的表情。
「是我的同伴把你捉住關起來的耶?」
「即使如此還是一樣。這不是教養,是我個人的作風。」
少女淺淺地微笑。她隨即嘗試擺出嚴肅的表情,但失敗了。
「其實我是不能跟你說話的,不過算了,」少女起身。「我是娜莉西雅,沒有稱號也沒有姓氏,就是娜莉西雅。」
青年也起身,對著少女做出面對淑女股的正式行禮。
「我是雷梅迪烏斯。雷梅迪烏斯•利瓦伊•拉茲耶爾。希望未來還有機會見面。」
聽見青年這番不合場所的慎重自我介紹,少女不由得輕輕笑了。
雷梅迪烏斯也因為自己的行為而輕笑起來。
「嘉優斯•利瓦伊那•索雷爾,我以涉嫌違反咒式取締法第三條第六項至第八項之持有非法魔杖劍,以及涉嫌違反第四條第二項第三號逮捕你。」
穿著女警深藍色制服的女子,對著我這麼宣告。
我坐在在亞修雷•布夫&索雷雨咒式事務所接待室里的長椅上。而女子站在玄關前。
白金色的長髮,被塞進金色徽章閃耀的深藍色帽子內,翠綠的雙眼目不轉晴地看著我。正是那憤怒的表情,凸顯了女子的美貌。
短裙與強調身材曲線的深藍色制服,雖然和現在的場合不相符,卻異樣地形成煽情的姿態。
我順從地起身,準備轉頭逃走。
女警似乎早已預測到我的行動,她伸出柔軟的手,抓住我來不及逃走的右手;同時旋轉美麗的長腿,將直立靠在茶几上的魔杖劍踢開。
在我雙眼被她腳部曲線之美引開注意的一瞬間,女子反扣我被抓住的右手,繞到背後把我壓在桌上!
看似警察的女子由腰間取出的,是陳舊的合金制手銬,反射著室內燈凝重的光線。
「下午五點四十五分,進攻型咒式士嘉優斯•利瓦伊那•索雷爾,你被逮捕了。」
女子抬起我的右手,正準備銬上手銬的瞬間,我一個前滾將腕關節掙開。身體失去平衡的女子,反而被我拉住左手,被順勢拉向前方。
女警拿在左手的金屬環,在她自己的右手腕上發出扣上的聲音。我一邊跳起一邊把手銬往後拉,扣在柜子的支架上。
穿女警制服的女子被自己的手銬困住了。她的側臉顯露出焦躁。
「欸,你這樣對待警察是打什麼壞主意?可不是簡簡單單就能……」
「謝謝妳為我擔心,」我把手放在女子纖細的下巴上。「可是,女警小姐應該擔心的是自己本身的安危才對喔。」
我不讓她做出抵抗的動作,吻上了她鮮紅的唇瓣。我抓住她想要揮動的左手,繞到女子的背後。接著我的右手順勢由她的制服底下滑入。
比想像中還要豐滿的柔嫩乳房,在手掌里充滿彈性。
「住,住手……」
我當然不可能停下來。接著我解開女子襯衫的鈕扣,解開胸罩的扣環,如白雪般的兩座丘陵暴露在外。我用五指抓住那滑嫩的乳房。
抵抗逐漸變弱的女子轉身面向我。當我正準備再次吻上她唇瓣的時候,女子張開徘紅的唇瓣冷靜地說話了:
「這樣子你高興了嗎?嘉優斯。」
「恐怕是耶。」
女友吉薇妮雅看似疑惑的視線,直接剌向停下動作僵住的我。
「因為公司的工作提早結束,所以我才繞過來看看的;沒想到你這邊居然有件奇怪的女警制服。」
「因為有個委託人是生產制服的業者,這是代替報酬留在這裡的。」我老實地回答。「因為是全新的,而且好像很適合妳,所以我才要妳試試看。我要向一開始不喜歡,可是最後還是為我穿上的吉薇敬禮。」
「其實,我從小就很崇拜女警。」
吉薇前前後後看著自己穿制服的樣子,玩弄著短得不自然的裙襬。吉薇抽出假的魔杖短劍,指向我的鼻尖。
這制服穿在擁有冷冽美貌的吉薇身上,莫名地合適?
「看吧,吉薇妳自己也很喜歡的樣子。」
「如果把詳細的情節都想好,玩逮捕捉迷藏遊戲倒是還不錯啦。」她把魔杖短劍插回腰間繼續說。「可是嘉優斯莫名其妙地興奮起來,讓情節變得很奇怪。好像廉價色情電影才有的劇情。」
吉薇自嘲地苦笑。
「該不會,」吉薇翡翠色的眼睛浮現出懷疑,瞪著我。「你就是想模仿這樣的劇情,才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