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比賭場大廳更為地下的VIP房間內,兩位男女正在對視。
沒有帶任何護衛,完全私人的空間,
兩人手中緊握紙牌,進行著私人談話。
「似乎逃走了呢。」
「是啊。屍體不可能那麼快就腐爛掉。」
視線沒有相交,他們只是盯著手中紙牌進行交談。
「我說啊,難道你希望他逃掉?」
「怎麼會。」
「哎呀,因為指定放置地點的不是你嗎?」
「我為什麼會有讓他逃掉的理由?」
取代了對這個問題的回答——男人只是帶著意味深長的笑容轉變了話題。
「你原來的戀人,似乎被給予了不起訴的處分。有沒有在期待他回到這個島啊?」
「……也許可以成為有用的棋子,我倒是這麼想過。」
「關於子城君,你也是同樣的想法吧?難道說,像那樣倖存下來也能成為棋子嗎?」
對他的疑問,女人只是沉默著盯住紙牌。
「我認為這是可行的。但是,他還是殺了我們的同伴呢。……即使我和你原諒了他,其他幹部也不會有人原諒他的啊。」
「我沒有原諒,也沒準備原諒。」
「……那有沒有找出他的打算?」
「他們接下來要面對地獄。但是沒有辦法。是他們自己把自己的世界變成地獄的。」
女人靜靜地如此說道,把紙牌攤開在桌上。
她的牌面是同花順,其中一枚是Joker。
「對我們來說時間是沒有意義的。在漫長的時間裡,盡量給予漫長的痛苦——」
「這座島能存活那麼久嗎?」
「這取決於你們吧?」
對女人的話,男人笑著換了牌。
看著他的樣子——女人口中含著長長的煙管,伴隨著噴出的煙霧一起說道。
「你又如何?準備把那群小老鼠怎麼辦?……我可不認為你會毫無打算就放了他們。」
「不是蠻好的嘛。他們是『Rats』。只為了實驗而生——不,本來就是製造出來的老鼠。這個島的將來——從出生時起就生活在這個島上的孩子們會如何長大——為了知道這一點,讓島成為實驗台即可。」
聽到他的回答,女人用看到髒東西的眼神盯著男人。
「……你果然是會讓人吐出來的壞人啊。」
「所以——我才最喜歡這個島了。」
男人用流暢的手勢擺開紙牌,一枚一枚翻起。
牌面——大到反而用不上了。
「……因為我沒有其他可以存在的地方了。」
△▲
東區今天也重複著一如往日的場景。
——啊啊啊,我果然是倒霉星轉世。
美咲的脖子被小刀頂著,拿著小刀的惡棍,正要求管理人交出賭場的利潤。
在這個「島」上任何地方都能看到的和平場景————
「日常」確實重返回她們身旁。
賭場被襲擊時,主題公園的事務所里,悠閑的護衛部隊眾人正興緻勃勃地探討著無聊的話題。
「那小潤尊敬的人是?」
「呃……老大是值得尊敬的人……是啊,還有湯姆·柯梅特先生!」
「……那誰啊。」
對卡爾洛斯的疑問,潤有點急躁地繼續說道。
「……呃……那個……能用電鋸輪換丟三個沙包的厲害人物……還有……可以用電鋸給人剃鬍子之類……」
「……不管是剃人還是被剃的對象都是變態。」
在一旁傾聽的張,愕然地說。
「所以才讓金島逃掉了。」
「……對不起……」
結果她還是沒砍倒金島。
只把假肢還有從脖子到胸口的表皮部分切裂了,似乎稱不上是致命傷。
金島把自己右手噴出的鮮血灑向潤,沒有撿起掉下的假肢和槍,就從那個地下空間逃了出去。
「所以說,這不是需要道歉的點吧。」
張焦躁地指摘錯誤時,管理事務所的電話響了起來。
SM女接了電話,她臉色一變向潤報告。
「不好了!賭場里有持刀強盜……」
「這種事交給那邊的人就行啦。管理人稻嶺也拿著手槍呢。」
張無聊地回答,女人則搖著頭繼續說。
「其實是!雨霧似乎也出現在賭場,速攻殺掉了強盜之後,帶著美咲逃走了!現在……正好被偶然相遇的西區護衛團的人攔住了……」
「雨霧……那個雨霧八雲嗎!?」
聽到傳說中殺人魔的名字,張不由自主地從椅子上彈了起來。卡爾洛斯則吹著口哨拿起槍,事務所包圍在一片騷動的氛圍中。
「喂,潤,你來做指揮————」
張回過頭時——她已經不在了。
事務所的門已然打開,她只從桌子里取出了兩台電鋸。
潤舉著電鋸,向賭場大廳跑去。
接下來要步入絕境,但為了幫助好友,她會鼓足幹勁。
不僅僅是美咲,只要是她能夠幫助的對象——不管是誰,她都會全力以赴地給予幫助。
朝地下行進時,她腦中回想起金島所說的話。
「是把電鋸和自己的父親重疊在一起了吧?」
「這種不科學的事——」
——不對。靈魂是否存在。這種事靈魂無法給出回答。
——只不過,生活在現實中的人可以讓靈魂活出價值。
——所以我——要賭上自己的榮耀,繼續保護這個島。
懷著堅定的決心,她猛地推開賭場大廳的門。
——有朝一日,一定會讓靈魂寄宿在——那個巨大的引擎,這座「島」上!
叭嚕嚕嚕嚕嚕嚕嚕嚕嚕嚕嚕嚕嚕嚕嚕
她毫不猶豫地加速兩台電鋸————
引擎和貓,發出了震動整個島的吶喊。
在無垠的高遠藍天下,高高地高高地響起。
突破天際的嗚嗚聲,簡直就像是在祝福島的成長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