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五章 無限的幻象群

不覺得會再醒過來。

但是,卻醒過來了。

連自己都難以置信的看著白色的天花板。連接著手腕的管也難以置信。滴落的液體,在流入我的體內也難以置信。

我為什麼會在這裡?

毫無疑問,這裡是醫院。

問題是,這裡是哪裡的醫院?是怎麼回事。估計是。

這裡毫無疑問是單人病房。但是,和我所熟知的醫院的單人病房的布局有點不同。不,說起來,和我知道的潔露妮的醫院一樣也不一定。因為學院都市的醫院不止一個。

說起來,這裡是潔露妮嗎?我首先在意的是這事。

防晒的窗帘把窗戶外的景色都遮住了。也沒有力氣從床上起來,我的眼睛又看回天花板。

自己在哪裡啊?

如果沒有死在那個地方的話,我被搬運到哪裡去了嗎?

由狼面眾的手,把我搬運到哪裡去了嗎。還是說那個火焰把變成監牢的東西破壞掉,回到了潔露妮嗎?還是說被彈飛到潔露妮以外的地方呢?

僅僅看完這個醫院的單人病房,得不到任何能確證的東西。也沒有誰來探訪的樣子,我就繼續看著天花板。

雖然記憶和思考過很多次,但全部都像泡泡一樣爆掉然後立刻消失。

我的頭腦里,令人難以置信般的空白。

簡直就是被白色顏料澆撒了一樣的白。雖然有些許的記憶和思考像汽泡那樣留下點點痕迹,但是在佔據著全體的純白面前,那些只不過是瑣碎的東西而已。

不斷地糾纏住我的憎惡也好復仇也好,一切的一切都像是被硬塞到白色的底下去了那樣,我什麼都無法思考了。

全部都被那個炎之女人吞噬掉了啊。

不單止是奪去了廢貴族。連佔迪亞斯的話,我的存在意義,由死者的妄念分成四份的願望之一的憤怒,都從我身上奪走了。

我作為我而必要的要素全都被奪走了。

所以我才無法思考任何事情嗎?

時間白白的流過著。但是,我卻對此感覺不到苦惱。什麼都感覺不到了。身體連動都沒動。也沒有確認肉體是否無事。只是不斷地看著天花板而已。我漠然的數起在天花板上的污漬。數完之後,又再從一開始重新數起。不管怎麼數都是三十七個,我一邊確認一邊重複著這種沒有意義的事。

病房的門打開,是經過了多長時間的事啊。也沒有護士前來確認我的情況。在我的病房某處,可能有觀察我的情況的機器也說不定。

從醒來之後經過多少時間了呢。然後在此期間,監視著我的人們到底想了些什麼。

從門那邊出現的不是醫生也不是護士。而是穿著都市警察制服的男人。

擺著一臉嚴肅的那個男人讓我覺得眼熟。察覺到了制服上有著潔露妮的紋章。是因為看慣的制服才想起來嗎。

[迪克賽里歐·馬斯肯]

男人,口吻很重的念著我的名字。

[你現在被懷疑殺害了萊茲艾魯·羅甘塞夫和雷安·巴魯]

想把宣告的話嚼碎,然後吞下的話需要花很長的時間吧。俯視著我的嚴肅的男人,可能在很耐心的等待我的理解吧。那個表情沒有任何變化,眼裡也沒有蘊涵著任何感情。

[被我?]

花了長時間才回答出來的話也太沒有意義了。

雷安死了我知道。但是,萊茲艾魯占迪亞斯也死了就無法理解了。被那火焰吞噬掉了么?明明我還活著呢?

[昨晚,在學生會樓附近的森林裡發生了奇怪的異聲。趕過去的我們看到的是倒在廢墟前面的你,迪克賽里歐·馬斯肯。雷安·巴魯。還有萊茲艾魯·羅甘塞夫。雷安·巴魯的屍體很快就被確認了。但是萊茲艾魯·羅甘塞夫並沒有確認死亡,但是被燒焦到了必須確認本人的程度了]

在念出萊茲艾魯的名字同時,男人那嚴肅的表情動搖了。然後,我想起來了。

[下任的都市警察長官嗎]

想起來是和萊茲艾魯是熟人。但是想不起名字。說起來,知道的話就奇怪了。

在我嘟嚷的時候,男人那嚴肅的表情上混雜著一些險惡。但是,看起來沒有憎惡之意。可能只是有著憤怒而已。但是那比起是向著殺害友人的男人的憤怒,看起來更像是有什麼進行不順利的憤怒啊。

這傢伙也是個貪得無厭的人啊。

雖然不知道掌握學園都市的權力能得到什麼,但是這傢伙也是追求著我所不能理解的東西的人類吧。萊茲艾魯的死使之改變了。

[回答我,迪克賽里歐·馬斯肯。在那個地方發生了什麼?]

[如你所見的咯]

對我很流利地說出來的話感到很不可思義,話很自然的從我口中說出來。是什麼情況呢。為什麼只有萊茲艾魯的屍體燒焦了。雷安的屍體估計是那些玻璃筒里的其中一個吧,但是,為什麼會倒在那裡。雖然腦里浮現出來幾個疑問,但是感覺無法得當答案那樣。

我心裡的所有一切真的都連同那隻獸被那個炎之女奪取了。

為什麼,我還活著?

明明我所擁有的東西都失去了,為什麼我還活著呢?不是極其普通的人類。明明是由死者的妄念誕生出來的,被奪走了存在意義的我,為什麼還活著呢?

連對死亡的恐懼,我都已經沒有的說。

在那之後,那個男人一直在糾纏著我問那個地方究竟發生了什麼。聲音並不粗暴,而是平淡的不斷質問。男人的話並沒有左右到我心,在這期間,我已經看膩了這個男人的臉轉成對著天花板看了。然後覺得數天花板上的污漬也是有意義的。

男人,在粗曠的呼吸著。

[我想不管我怎麼威脅你,你都不會怕甚至覺得不算什麼吧?以你的實力的話,不會輸給潔露妮里的任何武藝者吧。但是,現在就不是這樣了。你察覺不到因為葯的關係使你的感覺變遲鈍了嗎?你現在被打了如果是普通人類都無法保持意識的武藝者專用的麻痹葯。連抵抗都抵抗不了。我這邊只要想的話,就能把你抱到外緣部那裡扔到外面去。就像垃圾那樣]

我試想像了自己的身體被這個男人抬起,然後從外源部扔出去的樣子。如果因葯的關係而無法抵抗的話,恐怕立刻就會死亡吧。就算碰巧能活下來也好,也會因受傷而無法動彈。那樣的話就會被都市的腳踩死,或者是被污染物質灼燒皮膚,使得肺部爛掉,果然還是會死掉。

但是,我怎樣都無法感覺到這是現實的威脅。

因為沒有看到我有多大的反應,很清楚知道男人越來越火大。而且,我之所以明白,還有我的意識會這麼的茫洋,絕不是藥物所致。

這份憤怒該如何發泄呢。

感覺到那嚴肅的表情里隱藏著那樣的心情。或者說這個男人可能掌握著我的殺生權也說不定。又或者會把萊茲艾魯和雷安,倆人的殺人罪都轉稼給我也說不定。對於雷安的話,我想那發現的屍體是假的吧,因為是我乾的。關於萊茲艾魯的話,如果不是那個炎之女出現的話,我肯定已經被殺死了吧。就算說我沒有干之類,只能感到這也是沒有辦法的。

並不是隨便就算了。

而是真的什麼都感覺不到。

男人好像又想到什麼那樣,但是在開口之前,門又再次打開了。

[古拉丁搜查官。就算他的意識醒過來也好,也要等到我過來這樣的話,我有說過吧?]

在身影出現之前,首先聲音就支配住這個房間里的空氣了。男人古拉丁忍住了咋舌的樣子被我看到了。

[但是]

[這個事件非常的微妙。只憑你一個都市警察就想處理掉,我會感到困擾。事前我應該這麼說過的。請出去]

[但是那個]

[先打破約定的你]

因堅決的口吻,古拉丁長長地嘆了口氣從我面前離去。也沒有目送的心情,視線又回到天花板。

聲音的主人,很快的就進入了我的視界。

果然是夏莉。

[真是非常堅決的發言啊]

[在你失去了意識的期間成為了學生會會長。這是當然的]

[你說什麼?]

在返問的時候,察覺到了她的頭髮又長了不少。

[從來我家的那晚起已經過了三個月了哦。選舉是上周舉行的。發現你們是一個月前。萊茲艾魯,發現了他與管理委員會接觸過的證據,所以從選舉之前到現在都手忙腳亂的]

夏莉在疲勞的臉上,用手指用力的按了按太陽穴。

[即使如此,也當選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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