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無盡的德魯伊誓約 白衣的賢人

第三章白衣的賢人

「啊啊,真是的。在別人忙得要死的時候就一個勁地來搗亂,在關鍵時候卻偏偏不見蹤影,這到底算是什麼嘛!」

悠里很難得地粗魯地甩上自己的房門,大踏步進入房間,同時嘴裡嘟嘟囔囔地發出了抱怨。

「真是的,當初邀請我的時候明明說兩三天就能回來,課現在都已經一周了吧!騙子!」

接下來,他繼續好像遷怒一樣地叫個不停,「大騙子!吹牛皮!沒信用!」叫喊聲在無人的室內形成了空虛的迴音,悠里呼呼喘著粗氣,好不容易稍微冷靜下來。他呼地大大吐了口氣,走到窗邊,眺望被秋日的夕陽染成金黃色的樹木。

因為這兩三天急速冷下來的天氣,樹木茂密的枝葉已經微微染上了黃色。透過枝葉的縫隙能夠看到的閃閃發光的部分,大概就是反射了陽光的湖水吧?不久之後,落葉飛舞的季節就將拜訪這片大地。早晚的涼氣彷彿在預告著夏日的終結,並且讓人們由此而產生了淡淡的鄉愁。與此同時,所以的生物也都在忙於進行過冬的準備。

而悠里的煩躁也……

「阿修萊,拜託了,請你快點回來悠里將額頭頂在窗玻璃上,彷彿祈禱一樣喃喃自語。雖然是如果被他人聽見會產生極大誤會的台詞,但是這裡面確實包含了悠里的真心實意。」

距離他和惡作劇妖精羅賓拜訪靈廟遺迹已經過了兩天的時間。

當時是「湖中貴婦人」,也就是妖精莫露卡娜將悠里從窘境中拯救出來。而且也是她帶走了身受重傷的羅賓,所以悠里也不知道現在羅賓的情況。不過按照莫露卡娜的說法,如果把羅賓帶回妖精界的話,雖然不會進一步惡化,但是也不會好轉。

如果要救羅賓的話,似乎還是只能找出懂得「帕納卡亞的醫術」的人物。

而且,還有那個場所。

羅賓所說的礙事東西到底是什麼呢?明明必須燒掉才行,可是因為被「誓約」所束縛,所以據說無法使用火種。

就像是性質惡劣的猜謎遊戲一樣,悠里想到。

所謂的不能使用火種,和昨天的那個有什麼關係呢?多半還是有關係吧?畢竟莫露卡娜曾經那麼說過。

黑炎,或者是無盡的誓約。

雖然當時沒來得及詢問,不過她所說的「誓約」,好像就是有約束力的約定一類的事情吧?

至少他知道的就是如果不解除那個強大的「誓約」,正當的「火精靈」的支配權就無法回到悠里的手上。

那麼,要怎麼做才能奪回支配權呢?

(改變形狀後殘留下來的東西。)

莫露卡娜曾經告訴他,要去尋找那個。

總而言之,因為莫露卡娜說要通過思考來積蓄能量,所以他一直在拚命進行思考,可是結果卻是讓腦袋更加混亂,完全沒有任何進展。

原本他還想找最熟悉這方面事情的人物進行商量,多少整理一下思路。可是就算已經到了周末,已經遠遠超過了當初的預定,擁有「魔法師」綽號的維多利亞宿舍的奇人柯林?阿修萊還是沒有返回宿舍的跡象。

悠里發出了也不知道是第幾次的嘆息。不知不覺中,夕陽已經融入夜色,房間中變得相當昏暗。

就在這時,從附近傳來了什麼聲音。

他豎起耳朵聽了一下,就發現好像是有什麼人拜訪了阿修萊的房間。悠里離開窗口橫穿過房間,打開自己房間的房門窺視著走廊。不出所料,有一個學生正努力地試圖打開阿修萊房間的房門。

「那個——」

聽到悠里的招呼後對方的身體僵硬了一下,然後緩緩地轉向他這邊。是個看起來瘦弱但是骨骼很堅實的青年。蜂蜜色的頭髮與柔和的五官非常合襯。

(托馬斯?切爾西?)

悠里在發現對方是誰後吃了一驚。

說到上級第四學年的托馬斯?切爾西的話,就是維多利亞宿舍光榮當選本屆自治會代表的學生之一,也是被視為當選了總長的埃里克?格雷的左膀右臂的人物。這個切爾西居然會在周末拜訪阿修萊,他實在有些意外。

當初悠里無法掩飾迷惑地陷入沉默後,開始還露出尷尬表情的切爾西,轉而用銳利的視線狠狠瞪著悠里。

「悠里?佛達姆嗎?你有什麼事?」

聽到他冷冰冰地呼叫自己的名字,悠里有些畏縮。雖然不知道是為什麼,但是面對如此明顯的敵意,悠里至少能看得出來對方討厭自己。

「那,那個,阿修萊這一周多都不在學校……」

悠里原本打算說完這句就縮回自己的房間。但是,因為對方叫了句等一下,他只好停下了關門的手勢。

切爾西的視線讓他感覺到火辣辣的疼痛。即使他低垂著腦袋,也能感覺到切爾西充滿力量的視線正鎖定在自己身上。

(到底是為什麼啊?)

因為以前從來沒有人對悠里露出這種程度的惡意,所以悠里由於對方的樣子十分困惑。

「你好像對於阿修萊的行程非常的清楚啊。你和他是什麼樣的關係?」

「什麼樣的?沒什麼特別的啊,只是單純的上級生和下級生。」

「哦,我怎麼聽說並非如此啊。」

這一類悠里才終於明白過來。看來切爾西好像是在說這幾天散播開來的流言。悠里不禁有些煩躁。因為切爾西向前逼近了一步,他放佛要逃跑一樣向房間中倒退了一步。

「不過你還真是厲害呢。直到去年為止還在把貝魯傑玩弄於股掌之間,一旦厭倦就立刻轉換對象嗎?就算是普通的娼妓也沒有你那麼輕浮無恥吧?啊啊,或者說,雖然不知道你在假期和貝魯傑沉溺於什麼樣的遊戲之中,不過終於覺得一個人已經無法滿足你,而要腳踏兩隻船了嗎?」

很幸運的是,悠里的英語雖然不錯,但是對於俚語之類的東西並不熟悉,所以切爾西所說的話他至少有一半都沒有聽懂。反而是正好從房間中出來的羅伯特和上級監督生弗拉基米爾,因為聽到了切爾西大半的嘲諷,而皺著眉頭走了過來。

「怎麼了?悠里。」

聽到羅伯特溫和的聲音,悠里轉過頭來。與此同時,切爾西因為出乎意料的介入者而有些動搖,輕輕地咳了一聲。

「沒什麼特別的。」

「是嗎?那就好。我原本還想說在集中了幹部房間的樓層怎麼會聽到如此低俗下流的語言,看那起來只是我的多心啊。」

弗拉基米爾帶著諷刺的笑容開口說道。據說曾祖父是俄羅斯貴族的弗拉基米爾,用色素淺淡的眼睛看著切爾西。

「要是你和切爾西的事情已經說完了,和我們一起去吃晚飯如何?」

相對於自始至終都保持挑戰態度的弗拉基米爾,羅伯特似乎更主張儘快息事寧人。於是乎,切爾西維持著冷冰冰的表情,說了句「請便」就轉身走人。剩下的三個人,目送著他的身影消失在了樓梯下。

悠里此時才終於好像放鬆下來一樣吐了口氣,弗拉基米爾側眼瞥了一眼這樣的他。

「你還說沒什麼特別的,悠里?」

「等一下,弗拉基米爾。」

眼看著弗拉基米爾一臉要抱怨的表情,羅伯特慌忙插了進來。

「我明白你的意思,羅伯特。可是如果悠里連自己也保護不好的話,西蒙也無法安心睡覺吧?」

「話雖然這麼說。」

「都被人說成那個樣子,怎麼還可以保持沉默啊!」

面對激動的弗拉基米爾,羅伯特陷入了沉默。於是乎,反而是沒能插進對話中的悠里詫異地向他們詢問道。

「那個樣子?」

弗拉基米爾和羅伯特同時看向悠里。

「難道說,你沒有聽切爾西說了什麼嗎?」

「嗯——」

因為不好說自己的英語聽力不太夠,悠里只能曖昧地含糊過去。

「沒能聽到那種話也好,免得髒了自己的耳朵。」

「這不是好事嗎?」

弗拉基米爾哭笑不得的聲音,和一個帶著法國口音的聲音重疊到了一起。

回頭看去,就發現上級生傑克?帕斯卡從和悠里房間隔看兩個房間的房門中探出腦袋。

「沒有必要聽的事情就不要去聽好了。先別說那些了,我覺得還是快點去食堂比較重要哦。因為那些飢餓的小羊們的食慾可是不能讓人小看的哦。」

聽到帕斯卡提起這一周來已經顯而易見的新生旺盛的食慾,弗拉基米爾諷刺地說道,「那些傢伙哪裡是小羊那麼可愛的東西。」因為悠里和執行部的工作而要遲一些才能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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