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與惡魔共舞的怪物之島 後記

大家好,我是波平。

春天的腳步一下子就來臨了。出門走走看到梅花花蕾,都會想要春眠一番。

我是攏川。

就這麼回事,這次的《BLACK2》讓大家久等了。距離上一集《BLACK1》整整隔了兩年又一個月,休眠期間長得離譜,實在是非常對不起。還請看在波平的面子上多多包涵。喂,鰹魚!

相信大家一定很想要早期的「嶸螺太太」DVD吧?(註:波平與鰹魚皆為「嶸螺太太」中的登場人物)

總之在談到本書的內容之前,我打算先把一件駭人的事件寫下來。

那是一個便當的故事。我的主食是便當店的便當,而前陣子有推出一種像是沙丁魚山芋泥蓋飯的便當,那是這個月的新產品。於是我立刻就買了這沙丁魚便當來吃,只是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我的喉嚨突然感覺到一陣就像被刺到似的疼痛。不,事實上我真的被刺到了。被魚刺刺到,被區區的魚刺刺到。

平常我吃魚都會挑掉魚骨頭,可是我萬萬沒有想到便當業者放進蓋飯類便當里賣的產品會有這麼大的危險,所以隨口亂嚼一通,而這就造成了悲劇。但這時我還想說魚刺應該很快就會自己消失,於是就相信自己的運氣跟沙丁魚的魚刺繼續吃下去,但終究是沙丁魚的魚刺,終究是比畜生還不如,讓我的喉嚨痛得越來越厲害。

有個都市傳奇是說這種時候只要吞下一大團米飯就好,但那招反而會讓魚刺刺進喉嚨更深處所以駁回。當時我想過該怎麼辦,但還是決定先把便當里剩下的飯菜吃完再說。然而每咽下一口飯菜都會讓喉嚨刺痛,真可說是不折不扣的兇器。看樣子敵人似乎就刺在喉嚨開閉處。沙丁魚便當實在可怕,我怎麼想都覺得是業者讓我吞下了兇器。我是很想學「嶸螺太太」的波平那樣大吼:「喂,鰹魚!」可是對手是沙丁魚而不是鰹魚,這句話喊起來也不太對頭,於是就這麼吃完了便當。沒想到便當業者竟然賣這麼危險的東西,我本來還想賞店員一記螺絲起子,不過我又沒有長熊爪,所以只好作罷。要是長出熊爪,我一定會真的K下去。

當時已經是深夜,於是我以一陣和平而充滿愛的波動,懷抱著積極正面的期待,心想區區魚刺,睡到明天起床就會自己消失了,於是當天就決定先睡再說。

到了隔天,我吞了吞口水,沒想到喉嚨竟然會刺痛。我本來想說怎麼可能這麼離譜,於是小心翼翼地再吞了一次,結果還是有刺痛的感覺。原來刺在喉嚨上的沙丁魚魚刺,到了隔天早上還是留在原地。小弟弟,這下你非去醫院不可喔。我想是這麼想,但是,唉,該怎麼說呢,整件事情的發展,有著一種單純而且核心的世界末日在等著我。

沒錯,那就是本書《BLACK2》的執筆。由於種種因素,情況已經發展到了哪怕一天都不能再拖的地步。就這樣。

處於只要拖到一天,就會讓書晚一個月發售的嚴苛狀況之下,我甚至不能去醫院請醫師幫我弄掉喉嚨上的魚刺,就這麼一路把本書的最後高潮部分寫完。過程中我不屈不撓地忍受著每次吞咽都會喉嚨刺痛的好漢度測試大放送,一直寫著小說,而在這一連串嘔心瀝血的折磨之後,我終於成功地寫完了本書。

「我辦到了。」

「謝謝我自己。」

總之現在我的喉嚨不痛,不過也不知道魚刺到底還是不是卡在上面。

要是哪天我突然昏倒,也許就是這根越刺越深的沙丁魚刺害的。

該死的沙丁魚!

事件。

說到事件,對於撰寫本書《BLACK2》的過程中所發生的另一起事件,也是不能不提的。

事情發生在年底,光回想起來都讓人覺得憤恨。

我想應該有很多人知道,我目前正在租來的公寓房間里,過著一種箱來箱去,箱子多到可以媲美真人版「倉庫番(註:一款益智遊戲)」的生活。整個房間都是箱子。而我隔壁的房間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人住了。上一個房客是個看起來像黑道的上班族大叔,偶爾會聽到他大吼的聲音。而且照理說我們的房間規劃應該一樣,但他大吼的原因卻是什麼女人跑來啦,吵到最後還連小孩都生下來之類的啦,實在是非常勁爆。喔嘎。住在那個房間樓下的一家人也說過樓上很吵。

這位看起來像黑道的上班族大叔最後終於住不下去了,不過他房間的牆上卻開出了無數的洞,實在是暴力到了極點。要是我當初有去跟他抱怨什麼五月蠅(註:日文中吵鬧的意思),搞不好現在我身上也已經開洞了。看樣子我算是逃過了一劫。謝謝你,五月的蒼蠅。接下來好一陣子,和平而寧靜的日子終於也造訪了我的房間。然而和平總是不會持續太久。

事情大概是發生在去年九月底到十月初左右吧。

突然就是一陣噪音。

我剛開始聽不出這些噪音是從哪裡來的,原因很簡單,因為當時的我還不知道隔壁房間已經找好房客了。當時我一直在猜到底噪音是從樓下房間,還是從整棟公寓外面傳來的,只覺得越猜越是一頭霧水。搞不好是外太空傳來的。

有一天,我在公寓的出入口發現了一個穿著打扮凶神惡煞,喝醉酒在發牢騷的年輕人。他正在講行動電話。搞不好是外星人。我一邊想著這小子幹嘛沒事跑來人家公寓門口大聲講電話,一邊回到房間去,可是沒想到這個凶神惡煞似的年輕人,就是要搬來我隔壁房間的房客。只是話說回來,總不能因為人家長得凶一點,就認定他是壞人。很多人看起來面相兇惡,可是意外地好相處。只是話說回來,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搬來的,因為我也沒看到誰在搬行李,他也沒有來打招呼,所以我一直沒發現。

大概就從這時候起,公寓里開始經常看到很多凶神惡煞般的年輕人。看上去是一群算算年齡應該已經要出社會的壞學生。吃完東西以後垃圾都隨手亂丟,到後來甚至連煙頭部亂丟。這些人到底是什麼人呢?我想得津津有味,天津甘栗。然後每天都會一直有噪音,看樣子是有人放音樂放得很大聲。我一直在想到底是什麼人乾的。噪音從早上十點到晚上六點,幾乎整天都不間斷地響個不停。可是不用等太久,我腦袋裡的疑問就通通歸結到了同一點上。原來這群人全都是我的鄰居。

一群神秘男子在公寓的一個房間里出入。也不知道這些傢伙到底都在裡面做些什麼,站到跟兩個房間相鄰的玄關處,就聽到隔壁房間的電話鈴聲始終響個不停,到底是怎麼回事?而那些傢伙則在室外甩手機跟人聯絡,大聲講著匯款怎樣怎樣的事情。這一來我就發現這些傢伙確實都是在銀行或郵局關門前出門,然後很快又跑回房間來。他們到底是做什麼的?名偵探武司攏川的直覺這時敏銳了起來。有次在隔壁門開著的時候看到了裡面的情形,而房間里竟然沒有任何傢俱,整個空空蕩蕩的,唯一看得到的就是什麼都沒鋪的木質地板而已。整個房間里找得到的物品,就只有電話跟用來遮住窗戶的窗帘。而只有這些東西的房間,卻有無數男子進進出出。

不妙。

非常不妙。

我的直覺這麼告訴我。不用說也知道,每天大聲放音樂的肯定就是這些人。在這個通貨緊縮的時代,就只有這些人的惡形惡狀不斷地膨脹。他們不但跟送披薩的人糾纏不清,甚至跟郵差也有得吵,這種連半獸人都會為之震驚的暴虐行徑,讓我一直提心弔膽。這些面相兇惡的年輕人,事實上真的是壞人。

出事的可能性非常大。我下了一個判斷,那就是必須趁這些笨蛋搞出火災之類的災害之前,馬上搬離這棟公寓。可是呢,唉,該怎麼說呢,整件事情的發展,有著一種單純而且核心的世界末日在等著我。

沒錯,就是本書《BLACK2》的執筆。由於種種因素,情況已經發展到了哪怕一天都(以下省略)。

我每天就一邊跟這大批白痴的噪音抗戰,一邊撰寫本書。我本來想說既然沒空搬家,就乾脆去隔壁叫他們不要再那麼吵了,可是知道這裡情形的親朋好友都勸我最好不要,主張簡直跟當年甘地的不合作運動一樣和平。儘管心想我又不是甘地,但對於這種非暴力的不合作主義我卻極為贊同。敵人實實在在就是這種等級的邪惡,要是跑去跟他們抱怨,也許我的身上已經開出了無數的洞。於是我一邊走著甘地的路,一邊專心撰寫本書。

下雪了。

年也過了。

就在年菜也吃完後的某一天,我發現了一件事。那就是安靜。這是多麼安靜啊。沒錯,隔壁那群傢伙不知不覺間已經搬走了,想必就是在年底或年初搬的吧。一場惡夢就這麼唐突地落幕,隔壁房間只留下了窗帘跟一條電話線,這群人只住了短短三個月就消失。想來他們大概是為了不讓人查到蹤跡,於是保持三個月的周期四處流轉。真不知道這群人當初乾的是什麼勾當,也不知道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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