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風呼啦啦吹拂在臉上,米拉看著沿路的風景。皇家林地因為母親的愛好除了特別的地點外,大多保持著原始的樣貌。
喬木的枝葉相互纏繞,陽光幾乎無法穿透茂盛的枝葉,只有風搖動它們的時候,地上才會落下斑駁的光點。
汽車賓士著駛向林地中心,那些偶爾才光臨的光影練成了線,在眼前划過。
不二子駕著新偷來的扯,可能是沒有冷氣的關係,細小的汗珠覆在她額頭上,不一會又被風吹乾。
穿過一條布滿塵土的小路後,眼前豁然開朗,矗立在丘陵上的櫻花樹在春天即將過去的時候如火如荼的開放。車子最終停在山丘腳下。
「回去之前,無論如何要看一下的地方啊……」魯邦靠在車門上說。
「是這前面吧……?那兩個人去世的地方。」
將太陽鏡推到頭頂,眯起眼看著前方的景色,粉紅色的小花像想要盡全力地握住最後一點時間一樣開放著,不二子問。
「嗯。」
「讓她一個人去,沒事嗎?她可是逃跑的專家啊。」
「要是想逃的話,就不會乖乖的回來了。而且……如果我們在的話,她就哭不出來了吧。」
她可是個堅強的孩子,和那個人簡直一模一樣。
「還真了解她啊,這樣……我可是會懷疑你的哦。」
「別、別啊!只是……」
「只是?」
「很像而已。」魯邦笑道。
靠在樹蔭下的波斯菊在風中巍巍打戰。不用很長工夫,就被半埋在櫻花花瓣里。女王和王子罹難時留下的血跡已經被掩埋了。層層疊疊的落櫻將丘陵鋪成了粉紅色,但是不消一個月,這裡就只剩下滿目蒼鬱的綠色。
這是櫻花盛開的季節中最好也最接近尾聲的時刻。
順著山谷眺望,維斯巴尼亞還是安寧而又美麗的城市。
「媽媽……哥哥……我只有這裡……什麼都辦不到,即使指望我也是白搭。誰都不愛我。但是沒有別的了,除了你們所在的……這裡……只有這裡了啊……」
米拉在櫻花樹下無所顧忌的痛苦,眼淚和哭聲很快被吹散在風中。
柯南和次元躲在灌木叢中。
破碎的哽咽聲夾雜在風中並不清晰,但是高達的男人還是縮在一起對柯南伸出5根手指頭。
再等5分鐘。次元用嘴型對柯南說。
大約過了10分鐘,哭泣才漸漸平息下來,換成了疲憊的抽泣聲。
米拉靠在樹榦上,看不到她表情的次元只好用「咳咳」這種拙劣的辦法將她從自己悲傷的世界裡拉出來。
「是這裡哦,還是滿近的啊。」
「好漂亮的櫻花啊。」
「等等!」
米拉匆匆抹了下眼角,才叉著腰站出來說:「你們為什麼來這裡!」
「哦,公主殿下為什麼會在這裡?」
「嚇了一跳,完全沒發覺。」
兩人裝作「偶爾邂逅」一樣,擺出一副「你怎麼在這裡」的表情,只是太過誇張了,柯南的臉上有絲裂縫。
「你們兩個……玩偵探遊戲啊?那麼,請好好努力了,葡萄酒少年。」
「喂,薩克拉女王是在這裡倒下的嗎?」
「是……這樣聽說的……」
米拉並沒有看到,聽說母親和哥哥罹難的消息後,她就暈了過去。醒過來還以為自己做了一場可怕的夢,拒絕去看母親和哥哥的屍體。直到基斯拉著她走進冰冷的房間時,她才不得不接受事實。
沿著子彈軌跡相反的方向,毫無疑問射擊點應該是……柯南抬起頭。
「那麼……咦?那是……喂,叔叔,讓我騎在脖子上啦。」
「幹嘛?你又得意忘形……」
「我可要叫你爸爸了哦。」
次元立刻拽著柯南的衣領把他放在肩上。
「嘿嘿,謝謝叔叔~」
手能夠夠到的地方,被折斷的花枝上掛著殘破的粉紅色小花。
「這裡,燒焦了……」
「葡萄酒少年,你好像是鼻子和眼睛很管用嘛。那根樹枝,在母親中彈的時候,一起掉了下來。」
「也就是說……喂喂,叔叔,往那裡一下。」
抱著次元的頭扭向另一個方向。
「哦?櫻花樹的樹枝嗎?」
「不是啦。」
「……哥哥那天……」
米拉想起基斯對他說過的事,從基斯口中轉述的情景究竟是不是屬實,她並不知道,但是也不想再去詢問當時在場的保鏢。
「是瞄準著在盛開櫻花樹下的狐狸……但就在那時,讓湖裡逃跑的母親卻……然後,哥哥把舅舅的手槍搶了過來……」
「搶過來?」次元和柯南對視一眼。
能從米拉公主口中聽出的情況,也不過是當時發生的一角。柯南想,這種漏洞百出的說法,難怪基斯會感到懷疑,但是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就無法行動。
「那麼,公主打算怎麼辦?和我們一起坐直升機回去嗎?」
「這了不起啊!你這個叔叔。這個國家的士兵,什麼都聽你的嘛。」
「啊哈哈哈。」
不是小偷的時候,就是被尊敬的維斯巴尼亞國防部隊的次元老師,他還是充分的利用了這點便利。
「我……還是不去了,下面,還有人等我。」
米拉將被風吹散的頭髮重新攏到耳後,指指遠處的魯邦和不二子所在的地方。
「等你的人,是那個姐姐嗎?」
「是的,國際律師。」
「嗯?姐姐?國際律師?」
次元的注意力從櫻花轉移到米拉身上,問:「喂,那個人的名字聽說過嗎?」
「嗯,說是叫做峰不二子。」
聽到這個名字的瞬間,次元立刻露出「糟糕了」的表情,用力的拍了一下帽子。
「叔叔,是熟人嗎?」
比那個更要不得。
被次元當成不祥物的女人這時候手裡正玩著魯邦製造的棒球形的儀器。外表看起來絕對是應該被扔進大減價的電腦零件箱子里的東西,不二子仔細研究了一下,除了頂端一個按鈕外,實在看不出其他的功能。
「這個有什麼威力啊?炸彈?」
「有特定的頻率,可以維持30秒哦。」
「……不需要。」
隨手丟掉。魯邦手忙腳亂地才接到,中間頭頂還裝在了方向盤上。
下巴擱在汽車高背上,不二子看起來相當失望。
「什麼嘛,本以為這次盯上的是更厲害的寶物,那個球,又不是什麼貴重的寶物,還不是個便宜貨。」
「說的還真過分……這可是有很悠久的歷史哦。」
「比起歷史,還是價值比較重要。」強調自己觀點正確一樣的,不二子用拇指和食物圈出一個硬幣的形狀在魯邦面前晃了幾下。
「哦,回來了?」
魯邦從車窗中探出頭,手指半架在車門上。
「怎麼,有了做女王的決心了嗎?」
「沒辦法,只能回去啊。不過,還沒想過做女王呢。」
坐進車中時,米拉從車窗里最後看了一眼還在盛開著的櫻花,下次再來時,就會落光了吧?米拉想。
不過明年一定還會再盛開的,比現在更加茂盛。
「不管做不做女王,只要將你送回去我的工作就結束了。在那之前,還請多多關照。」
「不二子,一定會好好敲詐一筆吧。」
「魯邦,有說什麼嗎?」
「沒什麼!沒什麼!」
「啊,停一下。」
條件反射用力的踩緊剎車,魯邦的腦袋撞在了方向盤上,噙著淚水的眼睛酸疼,抬頭抱怨道:「又什麼事啊?」
不二子指著街邊的雜貨店。
「女人有很多需要的啊。」
「哦,的確是很全嘛,不對,不二子,假髮什麼的,回來再買啦。」
軍用直升機掠過皇家林地茂密的喬木樹冠,向維斯巴尼亞皇宮飛行。
柯南思索著米拉公主的話,犯人是誰已經沒有懸念,但是證據鏈還存在著缺失。
「前面的話有讓你在意的地方嗎?」
「嗯,吉爾王子沒有用獵槍而是用手槍這點……」
雖然獵槍是長了點,但是狩獵用的來福槍應該可以拿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