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字叫雷歐,是名精靈偵探。
有人稱我為「麻煩製造者」。
那是因為我看到有人捲入麻煩時,
怎樣都無法視若無睹……
「拜託你!請救救的妹妹!」
回答「包在我身上」而挺身調查的我,發現事情變得有些棘手。在我跟委託人梅琳前往的柯雷亞魯神曲學院,我發現事件所涉及的範圍遠超出我的想像——這是連續綁架事件?甚至還發現了屍體?喂喂喂,這是怎麼回事啊!年輕女性、神曲樂士、沒有契約的精靈,這三個共通點代表什麼意義?更想不到,事件的背後還隱藏著扭曲的悲劇!
男人雖然強勢,但就是無法抗拒女人的眼淚啊!
序章
有人稱我為「麻煩製造者」。
無所謂,因為有時候我的確做得很超過。
但與其說我總是惹事,或說我老愛管閑事,不如乾脆說我是麻煩的化身。
我不得不說這種說法讓我感到有些遺憾。
舉個例子好了。
當我結束某件棘手的工作,心想「到常去的酒吧喝一杯再回家」而走在夜晚的路上時,突然聽到有人人慘叫——你會怎麼辦?而且那還不是跟老公大打出手所發出的尖叫聲,而是痛不欲生的悲凄叫聲。
置之不理是最聰明的做法嗎?
捂住耳朵當作沒聽見,甚至打消喝一杯的念頭,沖回家裡躲進被窩還拿起毛毯把頭蓋住,自言自語地說:「我沒聽見、我沒聽見,我什麼也沒聽見。」
那就是最聰明的做法嗎?
在某處,某個陌生女子可能正遭到毆打、遭到侵犯、遭到殺害,完全不插手算是正確的生存方式嗎?
根本就不是!
能夠容忍那種事情的,只有那麼做以外啥事都不敢做的傢伙。
但我並不是那種人。
既然如此,首先衝到慘叫聲發出的地方是理所當然的事吧?
我並非刻意惹麻煩,是麻煩自己找上我。
換句話說,這個嘛……我咱那天晚上與她邂逅了。
那女人的狀況窮途末路到跟漫畫描繪的一模一樣。
在冷清的老街,她被逼到昏暗的後巷盡頭無路可逃。
那是個年輕女子,以她的年齡搞不好稱她為少女都不為過。
不管怎樣,她好像太過於涉世未深的樣子,否則應該不會跑到這樣的區域遊盪。
在日期早就變成隔天的這個時刻。
一個女孩子,而且穿著看似昂貴的春季大衣。
結果,她這個存在引來了那些傢伙。
一旦兔子孤零零地衝進狼群里,會有什麼樣的下場是可想而知的。
該發生的事情都會發生,如此而已。
巷子盡頭的牆壁擋住她的去路,她急得環顧四周,但很遺憾,完全無路可逃。
然後,她轉過身來。
兩條人影正從巷子入口逼近她,兩個都是男人。
他們像是準備玩弄女人似地慢慢靠近。
其中一人穿著磨破的黑色皮夾克,頭髮像刺蝟似地豎立。另一人則是穿著無袖背心,露出的臂膀上還有骷髏咬著紅心的刺青圖案。
我站在幾乎是正上方的位置低頭看這一切。
由於是從上往下看,因此看不到被追逐的女人跟追她的那些男人之長相,但最起碼看得出那兩人在想些什麼。
總之就是侵犯她,如果身上有值錢的東西就搶走。
依我所看到的,她似乎都能滿足那兩個慾望。
女人在淡米白色大衣下方的胸部格外堅挺。另一方面,大衣皮帶圈住的腰則很纖細,連腳踝都看來很緊實。她長發的發色很淡並帶著紅色,想必能把她白色的肌膚襯得更美。
而且,她手上的銀色箱子對他們來說應該很有吸引力吧。
它的大小足以應付一日旅遊,而且是金屬制的。把手有別於一般的公事包,仔細一看還有兩條後背用的背帶反折在裡面。
那是單人樂團。
「她是神曲樂士啊……」
即使她錢包是空的,但只要賣了她手上的東西也能換到不少錢。
被逼到走投無路的女子終於發出聲音。
「請你們不要這樣!」
不像是剛剛那種痛不欲生的慘叫,而是堅定地發出聲音。這應該是她拚命鼓起勇氣說出來的一句話。
但這句話卻造成反效果,恐怕只讓那兩個男人更加興奮。因為那聲音聽起來很甜美,也可愛到讓人想帶上床聽聽看喘息的感覺。
兩個男人互看對方並發出卑劣的笑聲,看來是到此為止了呢。
正當我心裡這麼想並準備站起來的時候——
「哎呀?」
情況不一樣了,女子突然背起單人樂團。
「喔~打算那麼做了嗎?」
當然,沒有經過公社的許可而在公共場所演奏神曲,原則上是被禁止的。但是唯一的例外,就是面臨緊急情況時。
然後,現在這個情況對她而言,的確相當「緊急」。
很好!放手一搏吧,小姐!
就在我心裡那麼想的時候,她纖細的手臂繞到背後,並且輕敲金屬行李箱的側面。緊接著,單人樂團發出「啪唰」的金屬聲並整個展開。
各個鎖頭及蓋子都打開,從內部伸出好幾根金屬桿。
每一根金屬桿都有顯示裝置跟控制開關。金屬桿在佩帶者的正面將那些機器配置妥當的模樣,不禁令人聯想到遭金屬蜘蛛從後面襲擊的模樣。
從主體擴散出的扇形黑色物體是一組擴音器。
變形到最後,金屬桿將主奏樂器滑進女子胸前。
那是一根金色的長笛。
兩個男人微微往後退,連我也覺得非常有趣。
回應她神曲現身的會是什麼樣的精靈呢?對我來說,倒希望看到美麗的上級精靈女鬥士現身,並用精靈雷把那兩個無法無天的傢伙打倒在地。
但是——
「哎呀……」
女子大大吸了口氣。就在她準備開始演奏時,我不由得用手蓋住自己的眼睛。
「看來是沒用呢!」
老實說,這也難怪。
因為她打從心底感到害怕,而那種情緒會完全反應在演奏上。她的演奏抖個不停,斷斷續續的,而且五個音中有一個音按錯。因此別說是神曲了,那演奏連音樂都算不上。
「曲調聽起來拖拖拉拉的。」
小巷裡凈是笨拙的長笛音色。別說是上級精靈女鬥士,連一柱下級精靈的蹤影都沒看見。
至於那兩個男人則更肆無忌憚地靠近她。
女子依舊一面後退一面繼續演奏,不過她演奏的曲子已經亂七八糟,甚至超越「笨拙」的層次。
那長笛根本只是吹出一些雜音而已,聽起來就像是她的慘叫聲。
「不過,她也算很努力啦。」
我低頭看那女人並嘆了口氣,我人就在她背對的建築物頂樓。
我兩手插進褲口袋,蹲在防止人摔落的圍牆上。鐵絲網的厚度不到兩公分,但是對我的平衡感來說,已經夠我站立了。
我把兩手伸出口袋,站在圍牆上。
「嘿咻!」
然後,輕鬆往圍牆一踢。
當引力把我往下拉的那瞬間,我在空中迴轉一圈之後便往下墜——從十五公尺的高度直線下墜。
夜晚的冷空氣從我耳邊掠過並發出「轟隆隆」的聲音,是又冰又涼的空氣。
但是過一瞬間,我已經置身在小巷裡充滿酸臭的空氣中。
「嘿咻!」
我著地了。就跟那兩個男人面對面,站在邊哭邊吹長笛的女子正前方。
我兩腳往左右大大張開站穩,一隻手撐著正中央的地面。只不過著地的衝擊力道震亂我的長髮,使我的頭髮像野獸的鬃毛般散開。
背後的長笛發出「嗶」的尖銳聲音之後便停止演奏。
停止的並不只是演奏,那兩個男人也呆站在原地。
他們瞪大眼睛四處張望,似乎搞不清楚我是從哪登場的。
真是有夠遲鈍的傢伙。
「嘿嘿~嚇到了嗎?嗯?」
我一面整理金黃色西裝的衣領一面站起來。
這時候男人們往後退了兩步。
這也難怪。因為我身高一九O公分,而且胸膛跟肩膀都蠻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