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七章 你並不孤獨

至於理刀與啾朵的得分嘛……

麗莎,十分。毒舌丸,十分。刃哭,十分。再加上普通學生一共給了十九分。

合計是四十九分。

公主與小丑的組合頓時躍居目前的冠軍。

理刀在舞台上高高舉著啾朵的手,簡直就像裁判宣布拳擊手獲得比賽的勝利一樣。

在觀眾瘋狂的鼓掌聲中,啾朵開心得在舞台上跳來跳去。那張歡欣鼓舞的喜悅臉龐再加上搖曳閃亮的銀髮,以及蓬鬆的晚禮服裙擺,模樣簡直是可愛到極點。許多人都當場被啾朵的迷人姿態給擊沉了。

『成績揭曉了,合計是四十九分。雖然很可惜只差一點就獲得滿分,不過已經非常了不起了。話說回來,特別評審員中好像有人在自賣自誇喔。』

菲的插科打譚讓觀眾席冒出爆笑聲。不過,跟這次略有放水嫌疑的麗莎與毒舌丸不同,刀哭對不管是演技如何拙劣的出場者都一定舉起滿分的牌子,實在是無比溫柔的一位女性。即才從舞台側面退場。

當兩人一進入舞台邊的暗室,絲伊特立刻迎上前。

「辛苦你了。」

她對理刀微笑地說道,但卻只對啾朵投以帶刺的一瞥,接著,還好像為了切斷兩人手之間的聯繫似地,故意穿過雙方中間走向舞台。

「看來我要拿到滿分才能贏過你啰?」

絲伊特在臨上台前自信滿滿地回頭笑著說。

『終於來到最後的壓軸了!這一位出場者雖然不是星光班成員,卻是來自魔界的特別來賓,也是剛才那位啾朵•馮塔納的姊姊——絲伊特,馮塔納!請各位欣賞她的演出吧。』

啾朵立刻被絲伊特的演出奪走了注意力。

包括理刀、黑媛、巴,以及其他數名星光班成員也一同留在舞台邊的暗室欣賞這最後一位表演者……

大家都覺得腦袋一片空白。

沒有一個人開口表達意見。

等級差太遠了。

絲伊特一上場就讓右手掌浮現一道高約二十公分的火焰,左手則將杯中的水故意灑落地面,並在即將落地前把水珠凍結住。這之中,她那淡紫色的辮子也沒有停下來、隨著風不斷搖曳著。

同時進行加熱與冷凍,而且還不忘記控制風。

這是一種必須精確、細膩構築術式,並巧妙融合多種魔力系統的高超表演方式。據啾朵所知,跟她倆同年紀的魔族中應該沒其他人有這種實力。

「她的集中力真恐怖。」黑媛感慨著。

「……春夏秋冬都在身上。」巴也附和道。

「她的身體現在到底有什麼感覺啊?」

「呃,重點應該是她的腦袋才對吧?」

「真不愧是魔族,與生俱來的能力跟人類差太多了。那種技巧人類根本不可能學會嘛。」

「她的能力值到底有多高啊?不過,同時操縱多種系統的能力也不知道該如何測量就是了?」

「總之就是我們人類永遠無法抵達的次元啦,真不甘心。」

星光班同學七嘴八舌地討論著,絲毫不掩飾對絲伊特演出內容的驚嘆。其蒸發,此外就連裝水的杯子都被燒得一乾二淨,簡直是什麼也沒留下。等處理完畢後,絲伊特才以冷靜的表情從頭上的帽子里取出一條手帕。

她所打開的手帕上繪有圓形圖案及複雜的文字,應該是召喚用的簡易魔法陣吧。雖說這種代替品無法從魔界召喚生物,但至少可以將事先放在其他地方的道具給叫出來。

絲伊特果然利用手帕召喚出在舞台照明下閃閃發亮的五把銳利彎刀。

彎刀輕飄飄地浮在絲伊特周圍打轉。看來她就連物體的操縱能力都高人一等。

如果是啾朵,恐怕得花好幾秒鐘才能讓桌上的香煙盒啪嚏一聲倒下去。雙方的程度差異真是……

絲伊特順勢舉起右手。

同時,五把彎刀也一齊飛向觀眾席。

位於前排座位的觀眾紛紛發出尖叫。不過,彎刀只是恰好從他們的頭頂掠過,並沒有傷人一根寒毛。

但話說回來,有這種尖銳刀器快速飛過身邊總是令人畏懼。尤其大家還可以明顯感受到這種表演與剛才的幻術不同,充滿了真實戚。

如果不是對物體操縱很有信心的話,不可能輕易嘗試這種演出。

五把銳利彎刀最後又飛入了絲伊特手中的簡易魔法陣,同時宣告她的表演告一段落。

待絲伊特鞠躬道謝後,觀眾們才恍然大悟似地響起零零落落的掌聲。雖然掌聲有逐漸增大的趨勢,但卻缺少了先前理刀表演時的感動與興奮。

唯一發出相同鼓噪的恐怕還是那群姊姊們吧。

現場對絲伊特表演難度能充分理解的普通觀眾到底有多少位呢?

位於暗室中的啾朵也隨著觀眾在胸口前拍著手。

至於得分嘛……

麗莎,十分。毒舌丸,十分。刀哭,九分。普通學生一共十七分。

合計是四十六分。

結果還是輸給公主與小丑的組合三分。

這一瞬間,《星影祭》的優勝者便產生了。

不過……啾朵卻完全開心不起來。

理刀也是以尷尬的表情望著依舊站在舞台上的絲伊特。對方此時的心情究竟是開心、難過、滿足,還是遺憾?理刀也無法判斷。

「騙人的吧?」

「就算給她滿分也不為過啊。」

星光班同學也替絲伊特打抱不平。

絲伊特本人則像被凍結似地愣愣佇立於舞台上。咦?為什麼?怎麼會?面對這種疑惑與難以處理的窘境,她就像只失去逃生方向的小動物般縮著身子、不停顫抖。

普通學生只給十七分……這代表裡面確實有人看不懂她的表演。對於普通人而言,絲伊特的表演方式的確缺乏震撼力。或許也有人不喜歡她讓武器在空中飛來飛去的大膽行徑吧。

不過更令人在意的是……

刀哭只給了九分。

這位女士打從一開始就沒舉過十分以外的牌子,結果等絲伊特出場時卻……?

啾朵內心的疑問剛好由菲代為脫口而出。

『刀哭小姐,這應該是您第一次舉滿分以外的牌子吧?可以告訴大家理由嗎?』

面對湊過臉前的麥克風,刀哭只是淡泊地回答道。

「比起前一組的人要差一點,就是這樣。」

雖然自己的公主&小丑組合獲得她高度評價,這點令啾朵非常開心。不過以內涵而言,絲伊特的表演品質應該更在理刀與自己之上呀。

啾朵用力抿上嘴唇,雙拳也不知不覺緊緊握著。

刀哭剛才恐怕不是以評審員、而是母親的立場為絲伊特打分數吧。看來刀哭平常雖然對女兒很溫柔,但在這種場合也會徹底表現出嚴格的一面。

不過,啾朵還是覺得怪怪的。

這並不是她預期中的結局。

星影祭的確是一場大家全力以赴參與的盛會。

然而,如果無法從中獲得快樂的話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自己跟理刀獲得了令人開心的結果,評價也高出原本的實力……

但那麼努力的絲伊特卻……

舞台上的絲伊特這才終於回過神。只見她臉色鐵青地轉向位於評審席的刀哭。

「為什麼呢?母親大人?我、我竟然比啾朵她們的分數還低……」

她好不容易才擠出這番話。

面對自己的女兒,刀哭露出溫和的微笑。

「想要追求更遠大目標的人,必須通過永無止境的嚴酷考驗才行。如果在實力還不足時就得到了太多的讚譽,遲早有一天會失去自己。」

絲伊特聽了渾身顫抖。

纖細的肩膀、緊握的雙拳、袖珍的膝蓋——身體各處都同時發齣劇烈的晃動。

啾朵只覺得她差點就要跪倒在地板上了。

「請繼續加油,我想你一定辦得到的。」

「可是,可是,我、我已經……」

「……?」

「我已經很努力了。我一直努力到現在,從沒有一天懈怠過……到底還要我努力到什麼時候……」

豆大的淚珠從絲伊特的眼眶滾滾流下。

對自尊心極強的她來說,要在觀眾面前示弱(流淚)可是非同小可的一件事。

沒多久……

「!」

絲伊特終於忍不住雙手掩面、趴倒在地板上。

「絲伊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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