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8章 重大利好

交易所里已是沸騰了。

市場里總會出現無數的消息。

商賈們需敏銳的去甄別各種消息的真假。

且不同的利好亦或者是利空消息,也需去分析對市場帶來的影響。

這是一個智者的遊戲,因為這個世上,誰也看不到未來,絕大多數人甚至不會知道明日會是什麼樣子,任何一次錯誤,就意味著大量金銀的損失。

可同樣的結果,一旦做出了準確的判斷,就意味著日進金斗。

此時……一個消息已經開始流傳。

陛下與齊國公至西山車站試車,新的蒸汽機車已經研製,並且大獲成功,載貨量可直接提升一倍有餘。

消息一出,無數人開始通過各種渠道去打探消息的真假。

各大商行,亦有專門的人員進行分析。

一時之間,流言蜚語漫天的飛,各種消息,更是傳遍了半個京師。

陛下又去研究所了。

這就難怪了,難怪一個多月沒有署理朝政。

此前還一直稱病,原來竟是去了那兒。

什麼……

連太后也去了?

這太胡鬧了,這……這……

有人開始痛心疾首了。

對於他們而言……皇帝就該有皇帝的樣子。

從前是太子的時候,大家不想管,也不敢管。

可現在……天子承載的,乃是萬民的期待啊。

陛下一個多月不思朝政,奈蒼生而何?

更可怕的是……

張太后年紀大了,現在又被拉去了宮外頭拋頭露面,這算是怎麼回事?

於是……翰林院和都察院炸開了鍋。

這些年來,處處被打擊,清流們猶如過街老鼠,再也沒辦法挺著胸脯做人了。

上皇又帶走了一批,留下的,大多都是明哲保身之輩。

可這一次……沒法忍了。

有人將案牘前的硯台一摔,直接站起來,義正言辭道:「諸公,是可忍,孰不可忍啊,再這樣下去,國家社稷安在?再裝聾作啞下去,大明可就沒了。不成,我等該去迎駕,去迎駕。」

眾人看去,心裡滿是欽佩,似這樣震耳欲聾的話,是有許多日子不曾聽說過了,就像恍如隔世一般。

站出來的人,乃是御史陳彥。

就是那位記錄下新皇帝登基之後,生病多少次的仁兄。

陳彥綳著臉道:「我已看不下去了,死便死,即便是死,也要死個明白。」

其餘人聽罷,似乎受了他的感染,紛紛道:「走,一起去迎駕。」

於是浩浩蕩蕩的人,朝著交易所去。

說是迎駕,實則卻是講個明白,陛下這皇帝,到底還做不做了?

這才剛登基呢,便如此,往後……可怎麼辦。

實在不成,就想辦法給上皇帝上奏,我們治不了陛下,上皇帝若是知道皇帝不思朝政,難道還治不了陛下嗎?

陳彥帶著幾分悲壯。

他的悲壯感染了許多人。

大家都知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因而,雖未必有直面陛下的勇氣,卻也有為陳彥搖旗助威,精神上支持的動力。

百官至交易所的時候,聖駕已經到了。

朱厚照看著西山建業掛出的牌子,價格果然已開始漲了。

張太后第一次出宮,對這交易所也算是久聞大名,方知原來這裡這般的熱鬧。

他們是便裝來的,人一到,立即便進了一個廂房,商賈們現在人聲鼎沸,心思都在西山建業的股票上,所以也沒人察覺到異樣。

朱厚照落座。

便聽劉瑾稟告道:「陛下,西山建業還有其他鋼鐵相關的股票,都已開始上揚了,許多人說,只怕要好許多日子呢。」

朱厚照呷了口茶,笑吟吟的道:「好的很,好的很,繼續去打探,朕現在什麼都不缺,唯獨缺的,就是銀子。」

劉瑾自是興沖沖的去了。

朱厚照興緻盎然,獻寶似的和張太后說起此事,說穿了,什麼是股票呢,就是要辦一件事,可是銀子不夠,於是將股份拿出來,到市場上來賣,若是有人認為這個事有利可圖,自然而然,拿出真金白銀,投入這件事中去。

朱厚照道:「母后,這天下最要緊的事,便是修鐵路了,鐵路修通了,便有天大的好處,到時,國庫豐盈,百姓們,也可安居樂業,不只如此,將來兒臣……」

他似乎覺得繼續說下去,有些不妥,便又樂了,對張太后道:「總而言之,只需修通了,自太祖高皇到朕為止,這百多年的時間裡,再沒有任何功績可和兒臣相比。」

張太后見皇帝樂不可支的樣子,也不禁為之露出喜色:「這便好,這便好,皇帝想著社稷,想著萬民,這是好事。」

正在此時,交易所里,卻來了不速之客。

卻是一群大臣,氣勢洶洶的來了。

以陳彥為首,他們一個個頤指氣使,待進了這交易所,頓時覺得這裡烏煙瘴氣。

陳彥腰杆子挺直,心裡卻只輕描淡寫的掃視這裡的商賈,難免生出鄙夷之心。

這些人,真是眼睛掉進了錢眼裡,俗不可耐。

只是……他沒心思顧著這些商賈,只高聲道:「臣陳彥,聞陛下在此,在此恭迎聖駕!」

說罷,撣了撣身上的官服,摘下烏紗帽,拜下。

其他人有樣學樣,紛紛拜倒。

商賈們沒見過這樣的駕駛,又驚又疑,卻又嫌這些貿然進來的人礙事,要知道,此時此刻,大家一盞茶几十兩銀子上下呢,稍稍錯漏了最新的訊息,不知損失幾何。

於是有人四處張望,有人卻依舊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那掛牌的地方,不肯落錯任何一個股票的漲跌。

還有人拿著小簿子,小簿子上記錄了密密麻麻的數據,還有許多自己的心得。

交易所依舊還是鬧哄哄的,分明是兩個世界的人,卻湊在了一起,彼此都覺得吵鬧。

過一會兒,卻有人被擁簇著出來,只見朱厚照龍行虎步,他顯得很不滿,厲聲道:「你們這是做什麼?」

他這一喝,才真正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此刻……交易所一下子安靜下來。

陳彥依舊跪著,道:「陛下,臣等來迎駕。」

竟然……是皇上!

太突然了,商賈們幾乎沸騰,此時再顧不得其他的了,接二連三的拜倒。

朱厚照背著手,怒氣沖沖的。

他萬萬料不到,百官追到了交易所里來,怎麼,將朕當做囚犯了嗎?做太子的時候,便成日讓自己守規矩,現在做了天子,卻還這般處處想管著。

朱厚照冷著臉,惱怒的道:「迎什麼駕,朕令你們迎駕了嗎?」

「陛下該回宮中了,陛下稱病已有月余,陛下……臣有話不知當講不當講。」陳彥正色道。

朱厚照看了方繼藩一眼,方繼藩會意,咳嗽一聲:「陛下在辦大事,爾等都且退下,有什麼事,過一些日子到奉天殿說。」

陳彥便仇恨的瞪著方繼藩。

陛下肯定是好的。

如果陛下不好,一定是他身邊有人出了問題。

陳彥道:「齊國公,陛下根本沒有病,而是和你一道在宮外嬉戲,齊國公乃是忠良之後,難道就不怕,如此引來大家對陛下的非議,陛下不理朝政,會是什麼後果?這些後果,齊國公擔待的起嗎?」

這話很不客氣,甚至……

方繼藩虎軀一震。

想不到……今日居然碰到了不怕死的。

好多日子,不曾見過這麼霸氣的人了。

方繼藩佩服的看了陳彥一眼,心頭忍不住的道:這樣的人才,不把他全家老小送去黃金洲,我自己的失職啊。

方繼藩就冷笑道:「陛下在外嬉戲,你可看見,卻在此胡言亂語。」

「不是嬉戲,又是什麼?」陳彥死死看著方繼藩。

朱厚照咳嗽一聲:「朕在造車。」

「造車也是嬉戲。」陳彥說的毫無顧忌。

他現在已被推到了風口浪尖上,百官們都跟著自己來了,雖然只是精神上的鼓勵,可現在若是自己戰戰兢兢的請罪,從今便沒法做人了,因此大起了膽子:「這是不務正業,皇帝者,天下之表也。陛下統帥四海,臣民賓服,視為君父,多少人的身家性命,都維繫在陛下的身上,每日從各州府送來的奏疏,都需陛下過問處置,陛下代天牧守天下,豈可荒於政務,這……陛下對得起列祖列宗,對的起上皇帝嗎?」

說到此處,陳彥覺得自己更有了底氣,語氣越來越激烈:「造車,自然有匠人去造,陛下是皇帝,怎麼可以親力親為。」

「因為這是天下最要緊的事!」方繼藩也是忍不住了,反駁他:「朝中的政務,朝廷自有章程,該怎麼處置,有內閣,有六部,有九卿,可造車關係重大。」

「呵……那麼……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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