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殺人姬與林監學校 地獄的第二天·Peace Break·Trouble Maker

今天和昨天一樣,在晴朗的好天氣下迎接第二個早晨。

一起來就要面對與大自然為伍的嚴苛刑務勞動——撿拾森林裡所有垃圾、在瀑布下洗衣服、邊爬斷崖絕壁邊除草、修理掛在溪谷上的橋、幫久琉宮腳底按摩等等,做完這堆,京輔等人總算可以坐下來用餐。

一年級早餐是拿昨日廚餘隨便弄出來的『剩飯』。

相較之下,教職員和風紀委員的菜單就……

「諸位新生早上好。早上的刑務勞動辛苦了。」

綻開陽光般耀眼笑容、紗魔夜來到京輔這桌,她把手裡的盤子全放到桌上。純白器皿連處臟污也沒有,上頭擺了剛烤好的牛角麵包、半熟煎蛋卷、一些熟食跟煙熏火腿沙拉,裝得滿滿滿。

這是Buffet才有的豪華早餐。以西式料理為主、種類多變的餐點在鋪了白色布料的桌上一字排開。

雖然京輔這些一年級生連碰都不許碰就是了。

「好、好好吃的樣子……嘩啦〜」

放了各種碎料的『炒飯之類的東西』從舞那湯匙里灑出,她看到口水都快流下 來了。其他人也跟著肚子咕嚕叫。

「哎呀真是,唔呼呼。好可愛的小姑娘。不介意我坐你旁邊吧?」

紗魔夜面帶微笑,她往京輔對面——也就是舞別的右邊就座。

京輔左右兩側各坐了煉子與銳利,她們從早上開始就一直針對胸部大小吵個沒完。

紗魔夜出現時她們有朝這邊看一眼,但很快又轉回去,兩人把她當空氣似的繼續聊天。紗魔夜見狀馬上板起臉。

「你、你們至少也跟我打一下招呼來著……罷了,沒關係。」

她說著,優雅地啜了口卡布奇諾。接著又找一臉緊張的舞那講話。

「話說回來,我好像還沒請教過你的名字呢。請問尊姓大名?」

「嗚耶!?啊、那個……我、我叫……五十男、舞尿!」

「噢!這名字真不錯呢,『五十男舞尿』小姐。唔呼呼。」

「嗚耶耶!?那、那鍋······不是那樣、的,我的名字叫、五十男······五十嵐舞肉……舞尿……我角五十嵐、舞那!啊嗚啊嗚。」

「哎呀,是這樣呀。瞧我說的,剛才真是失禮了······話說你還好嗎?言語方面好像有點殘疾昵。」

「你腦子好像有點殘疾呢。」

「——你說什麼來著?」

「沒。」

銳利若無其事地別過臉,紗魔夜則飛瞪過去。

不過她很快又「……咳」了 一聲重整態勢——

「話說回來,神谷先生。昨晚睡得還好嗎?我昨天一直覺得很熱,斷斷續續醒了好幾次。為此,今天的膚況就——」

「吶吶吶吶。看一下嘛京輔,看看我這吹彈可破的肌膚!明明沒化妝卻很漂亮對吧?呼咻——和某個上了年紀的學姊不一樣,皮膚光滑細緻又有彈性,看起來好有光澤!就像剛出生的嬰兒一樣。把噗——京輔,快哄我嘛〜」

「多虧你戴了面具,裡頭長怎樣還真沒辦法看真切呢!你所謂的像小嬰兒,莫非不是肌膚年齡而是精神年齡來著?」

面對擅自插話的煉子,紗魔夜笑咪咪地反咬她一 口。她拿起叉子對準一塊維也納炸肉排——剎!地剌下,此舉讓舞那嚇得「咿!?」了一聲。

「·········」

京輔也被嚇得屁滾尿流。映著煉子和銳利的眼完全沒有笑意。

昨晚才被迫見識到『殺人姬』部分面貌而已,那影像瞬間掠過他的腦海。

「喂、喂……你們對學姊的態度應該要收——」

「把噗——」

「把噗什麼啦。」

「銳哩一一咪咪!」

「殺了你喔。」

「京唬——咪咪!」

「我沒有好不好······這、你別擠過來啦!」

「你們兩個,都去死一死好了。」

「·······唉。」

看到京輔等人在那耍白痴,紗魔夜嘆了口氣。

她整個人轉向舞那,用一種母親在教孩子的語氣開口 :

「聽好了,五十嵐小姐……將來絕對不要跟那些人一樣唷?我看你是個很不錯的女孩子,絕對不要受到負面影響。」

「啊、是的……謝、謝謝你……」

「哪裡。有任何煩惱都可以來找我商量喔?」

紗魔夜滿足地摸著舞那的頭,笑容在她臉上綻開。

她似乎已經放棄跟煉子、銳利相處了,現在只找舞那。

舞那一開始確實緊張兮兮的,但她也逐漸對錶面溫柔慈藹的紗魔夜卸下心防——吃飯時間快結束時,她們倆甚至有說有笑的。

「噢,有這種事來著!?:在瀑布里洗衣服洗到一半的時候、有隻巨大的鱷魚······這還真是場災難啊。莫非是毒島老師的朋友(寵物)?有受傷嗎?五十嵐小姐?」

「沒有,我迷事!雖然要洗的東西被吃掉了。裡頭有內衣褲之類的。」

「哎呀真是,這事你還是別在意了。是人都會犯錯的……太過沮喪可不是件好事唷?只要接受調教、好好反省就沒事了。不斷失敗、不停接受調教……只要慢慢地、—步一腳印去學習就可以了。」

「那、那個……雖然我現在還沒被調教,但之後會嗎?」

「唔〜嗯,該怎麼說呢。有一半是毒島老師的責任……只要你弄丟的內褲里沒有小熊或兔子,我想應該就沒問題了。」

「耶?那個是紗魔夜學姊在穿的嗎?」

「絕對不是我的來著!我的品味可沒有那麼差。」

「——你說誰品味差啊,紗魔夜?」

瞬間,紗魔夜背後降下一道低沉的娃娃音。

她原本姿態優雅地取過優格,卻頓時定住。

臉色越發鐵青,紗魔夜戰戰兢兢地回過身去……

「啊……久、久琉宮大人······!?不、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來著?不是來著!」

「哦—— ?那什麼才『是』呢,你就鉅細靡遺地說給我聽吧。過來!」

「不要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來著呃呃呃呃呃呃呃呃呃呃呃!」

久琉宮抓住紗魔夜的衣領、一拖一拉地帶走她。

「不素這樣來著!不素這樣來著!」忙於辯解的紗魔夜遭人拖遠,目送完她之後,煉子「呼咻——」地笑了。

「挺厲害的嘛,舞那。先假裝跟對方很要好,再趁對方鬆懈的時候……一鼓作氣推她下水!哎呀〜這招很漂亮唷?」

「嗚耶!?才、才才才才、才沒有呢!我只是······啊嗚啊嗚。」

「……有或沒有都好,感覺真爽。她最好是被拖回去調教。」

「別、別介意喔……紗魔夜學姊。但是、好吧……」

——就算外表再怎麼幼齒,都二十幾歲的人了還穿動物內褲也太怪了吧。

京輔在心底對紗魔夜表示贊同、還有同清。

「……呼。總算弄好了。」

早餐時間過了。望著一塵不染的房間、整理得整整齊齊的行李,京輔抹去頟上汗水。他從包包里拿出小冊子,接著往床上一坐。

「房間跟心靈都要弄得比來時更乾凈……嗎?」

看著預定行程表上的『整理行李,打掃』那欄,眉頭不自資皺在一塊兒。

林監學校三天兩夜之旅才進展到第二天而已。明天跟今天一樣都會用到這問房間,『比來的時候更乾凈』這句話有點奇怪。

大掃除不都是要走當天才弄的嗎——

啪啦啪啦地翻著小冊子,正當心底充滿疑惑時——

「······京輔?」

有人謹慎地喚道。他抬起頭,看向聲源所在的入口處。

是個鐵鏽色長發的美少女,她正訥訥地站在欄杆外側。

「唷,銳利。怎麼啦?你房間掃完在瞎晃嗎?」

「嗯。對、對啦……算是吧?你看起來好像也掃完了嘛。」

她含糊帶過,伸手打開房間的門。

「你怎麼有點怕怕的樣子?」

「吵死了 。」

京輔一臉詫異,銳利則快步接近他——

——嘶咚。她來到京輔身側,一屁股坐在床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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