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
我浮在黑暗之中。
只是,發著呆……。
就好像是被奪走了半個身體似的,喪失感一樣。
精神恍惚……。
在這時,我睜開了眼睛。
和平時一樣的天花板映入了我的眼中,今天也一成不變。是和往常一樣形狀的木質天棚的。
總感覺,做了一個非常漫長的一個夢……。
頭腦一點一點地清醒了過來。
今天是……確實是新學期——第三學期的開學典禮。
雖然有點困,但不趕快起來的話就糟了。
我換好制服下了樓。
「啊拉。武君,早上好。沒睡過頭呢」
「……新學期一開始就做那種事情的話就太不妙了」
從母親那裡收到了有些諷刺的招呼。嘛,確實偶爾會睡過頭吶。
「呼啊啊啊啊啊啊啊……。早上好,武紀」
「早上好,父親」
父親也起來了,他立刻走到了起居室讀起了新聞。和往常一樣。
然後——。
「早上好,——君」
「哥哥,早上好」
我的姐妹們也已經起來了。
「早上好,春海姐。早上好,夏海醬」
雖說是姐妹,也只是父母最近從遠親那裡收養來的,我們互相之間還有些生疏。雖說是遠親但之前一次也沒見過。
兩人也有些笨拙。一邊想著不以家人的方式稱呼不行但還是下不了決心。就好像一直以姓氏稱呼的友人突然要用名字稱呼一樣的難易度。
雖說我注意到了由於我見外的稱呼,她們的表情變得很悲傷,但節度還是必須要保持的……。
我那樣地驚慌著,最後今天還是以和往常相同的方式進行了應對。
在洗完臉,吃完飯後,我的電話難得地響了起來。我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麻衣。那麼說的話,應該是在昨天回去的。她也應該是在今天參加開學典禮。
『Yahoo。精神嗎?』
「什麼呀,突然一下子。精神喲。就是有點困」
『……還好好記得嗎?』
麻衣一下將聲調降了下來,問出了那個問題。
在說什麼事呢?
「什麼東西還記得嗎?」
『最後,到你那邊也沒陪我一起玩遊戲不是嗎。約好了要和我一起玩的吧……』
什麼呀?我做過那種約定嗎?
『不記得了?』
「唔恩,抱歉不記得了吶」
『啊哈哈哈。但是,撒。做過了喲。約定。不著急慢慢想。我哪邊的武哥都很喜歡……。那麼再見』
說了些摸不著頭腦的話後,我掛斷了和麻衣的通話。
我做過什麼約定嗎……?完全想不起來。話說回來,連在冬假里和麻衣玩過的記憶都很稀薄。
要是忘了的話,還真是不可思議。但是,也很難想像麻衣會說些有的沒的。所以,一定是做過那種約定吧。
下次再來的時候,還是好好地和她沉浸遊戲一回為好吶。
然後,和春海姐和夏海醬一起,三人悠閑地向學校趕去。比平時要早上許多。
雖說沒有早走的理由,但為什麼總感覺必須要在這個時間出門呢。
「早上好」
「哦—,早上好。秋原」
鄰居家的青梅竹馬出來了。戴著獨特的帽子,今天也——也很惹人偏愛的,可愛。
雖說佐崎也很可愛,秋原果然還是很可愛喲吶。正因為有兩個可愛的青梅竹馬,我感覺總是被翔也說「快爆炸吧」。
但是,今天秋原在和我打完招呼後,表情顯得非常的失望。
「那個?怎麼了?」
「唔、唔唔嗯。什麼也沒有。走吧?」
秋原加入了進來,四人一起向學校走去。
……怎麼了吶。對話有些進行不下去。
以前,都,說些什麼來著?
明明是每天都在做的事情,為什麼感覺這麼的不自在。又不是吵架了……。
在做這做那的時候,來到了那條路。
從後面傳來了令人心情舒暢的腳步聲。
是同班同學的神樂咲。今天也元氣地搖著馬尾辮。
「早—上好—!武紀君!」
「早上好,神樂。今天也很精神呢」
她的笑容非常地有魅力。被好幾十人告白過的事情,毫無虛假和誇張吧。
「……啊哈哈。因為元氣是我的長處」
「是嗎」
她一邊說元氣,一邊微妙地做出了一個寂寞的表情。
然後,她自然地混到了我們之中,一起去上學了。
但是,她也像秋原一樣很少說話。明明剛才還那麼元氣地打招呼來著。
……怎麼回事呢。
有什麼錯開了似的。
雖說我不知道是哪裡錯開了。
就好像忘記了什麼重要的事情一樣……。
可是,不管考慮多久也無法弄明白真相。
到達學校後錯位的違和感還有殘留。
明明應該和往常一樣,但那個違和感卻漸漸變強了。
到底忘了些什麼呢?
「喲,早上好」
「噢,愛子。早上好」
「……用那邊的稱呼嗎」
「嗯?稱呼?」
「什麼也沒有喲。別在意」
說完後,愛子就立刻離開了。那是什麼呀?
而且她所去的是神樂咲的座位。在親密地說著些什麼。阿勒?那兩個人,關係有那麼好嗎?
果然,就好像忘記了什麼似的……?
「噢—嘶。怎麼了,武紀。今天這麼早吶」
「什麼,翔也嗎。早上好」
「多麼的失禮呀。要多慰勞一下孤單的我。我可不像你被那麼多女孩子侍奉著」
「侍奉著還真失禮吶。只是一起上學而已吧」
「就算只是和那麼可愛的女孩子一起上學,也應該表現得再高興點吧。畜生。憎恨是可以殺人的!」
但是,正如翔也所說的。確實大家都很可愛。
和那麼可愛的女孩子們一起上學,雖說對愛子有點內疚,但該高興還是很高興。
對秋原、對春海姐、對夏海醬、神樂——。
……阿勒?
秋原。春海。夏海我還明白。
她們是青梅竹馬,是家人。雖說有點不好意思,和她們一起上學還是可以理解的。
可是,在這裡怎麼神樂也混了進來?
雖說也不是關係不好,到底是怎樣的緣由變得能和神樂一起上學了……?
不妙。完全想不起來。
「早上好」
這時又一名同學——。
發出了聲音的是,一頭柔順短髮的少女。肩上扛著木刀袋,微妙地散發著壓迫感。
誰?
「噢。伊藤,早上好」
翔也輕鬆地打起了招呼。是翔也的熟人嗎?
「都築。早上好」
但是,她連我也打了招呼。而且,也不像是第一次打招呼,非常地自然。
是我們班的嗎?不是別的班的?
我的不知所措從臉上表現了出來嗎,她用冰冷的視線看向了我。也不是在生氣,用語言表現的話應該是寂寞的眼神……。雖說不知道理由,看起來就是那樣。
「嘛,因為沒有投影明石葵,沒有那個記憶也是當然的吧……」
她說著什麼,伊藤同學坐到了我旁邊的座位上。
投影?記憶?
完完全全,不明白喲……。
稍微離開座位,我小聲地向翔也問道。
「喂,翔也。那樣的人,是我們班的嗎?」
「……你在說什麼呢」
我被他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了過來。就差說出來,為什麼你不知道了。
「不,不知道怎麼的忘記了……」
「這最近,你的奇行還真是惹人注目吶……。是伊藤有紀喲。什麼呀。是得了青年性痴呆嗎?」
伊藤有紀?話說回來,我最近的奇行很惹人注目?
這傢伙在說些什麼呢。
「再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