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序章 我沒忘記你說過的話

台版 轉自 百度貼吧

錄入、校對:1241024607、angus緋色之翼

在包圍魯奧瑪王宮城牆的西南方,有一座人稱「弩砦」的堡壘

在堅固的石造高塔最上方,宛如威懾似地,從王宮的西方到南方,設置著一把巨大的弩。

在建國以來從未容許敵軍侵入的魯奧瑪,這把弩只是亞默德軍事力量的其中一個象徵,

並沒有實際用來作為防衛的戰力。

三名年輕人正在那塔上對峙。

鮮紅的火星炙燒星星稀少的夜空,黑煙隨風飄逝。地面上的呼喊聲好不容易傳到這個高度卻往往會被風聲抹消。

焦臭味沖向狄米塔爾的的鼻腔,扎痛他的眼睛,刺激淚腺。狄米塔爾不由自主的眯起雙眼,咬緊牙關。

「——現在就決定吧。」

逼迫狄米塔爾做出決斷的路奇烏斯·里希堤那赫,將劍尖指向狄米塔爾。他的雙眸沒有一絲動搖,堅定的凝視著狄米塔爾。划過路奇烏斯臉頰的全新傷口,以及從傷口裡滲出的鮮血,為他俊美的容貌帶來一種魄力。

「你要選擇我們,還是瓦蕾莉雅小姐——我們以外的人,現在就決定,狄米塔爾!」

「路奇烏斯,你——」

狄米塔爾試圖擦拭從太陽穴的傷口流進眼角的血,因而俯視自己的左手臂。

就在那一剎那,他與少女四目相接。

「……!」

少女的眼裡透露出絕望。遭到過往相信的事物背叛,被逼入死亡深淵的恐怖與絕望,濕潤了少女的眼眸。少女的手尋求依靠,緊緊抓住狄米塔爾的左手臂。

站在那裡的,並非身為雷頓特拉的代言人,向國名展示威嚴的神之妻子,而不過是一名害怕得發抖的少女。

狄米塔爾蠢動著左手臂,將瓦蕾莉雅·柯斯塔庫塔移動到自己的背後,對路奇烏斯說道:

「……你知道這句話在說些什麼?知道自己打算做什麼事嗎?」

「知道。」

「那你就告訴我理由啊!」

狄米塔爾對童年玩伴淡淡的反應感到不耐煩,大聲怒吼。

「——你是基於什麼樣的考量才做出這種事情的?在鎮上放火,也是你乾的好事嗎,路奇烏斯!」

「那種芝麻小事根本不重要。」

路奇烏斯語帶嘆息地搖搖頭,一步一步縮短距離

狄米塔爾等人正位於「弩砦」傷透。通常這裡會有數名士兵站夜哨,但現在他們還來不及揮舞長矛,就被砍倒在地。那高超的本領,若說是路奇烏斯的所作所為,也就不怎麼意外了,但相反的,也令人感到難以置信。狄米塔爾彎下嘴唇,靜靜的吸了一口氣。

「砍殺國軍士兵,在鎮上縱火——這些是芝麻小事嗎……?」

「對。」

「路奇烏斯!」

「沒有時間了,小狄。」

路奇烏斯輕輕揮動保健,甩掉滴垂到劍柄的血。路奇烏斯已經親手殺掉好幾名原本在這座堡壘上執勤的夜哨士兵。然而他卻沒有濺到血跡——弄髒路奇烏斯白暫肌膚的血,是狄米塔爾造成的傷口——說明他的劍術就是如此卓越群倫。

「全都是芝麻小事……理應是芝麻小事。」

「理應!你到底在說什麼?解釋的簡單明了一點,讓我明白你在想什麼!好好說明給我聽!如果有不得已的苦衷,我會拜託皇太子殿下或是巴貝爾猊下替你求情——」

「即使猊下平安無事,也於事無補。」

當路奇烏斯喃喃自語時,城鎮的西邊,封印之丘一帶,掠過閃耀的光芒。

「難不成——」

瓦蕾莉雅捂住嘴巴倒抽一口氣。狄米塔爾一瞬間睜大雙眼,然後凝視著路奇烏斯。

「剛才那道光……該不會是阿姨乾的吧?」

「跟我們一起走吧,小狄。」

路奇烏斯伸出左手,對狄米塔爾訴說:「你現在或許不能理解吧。我自己也有感到混亂的地方……不過,這麼做才是正確的。我們沒有錯。我們一開始就應該這麼做才對。」

「……把話說清楚,路奇烏斯。」

狄米塔爾調整手部姿勢,握住感覺比平常還要沉重的賈基爾卡,說道:

「背叛國家,傷害國民,你到底作何打算?那是阿姨的主意嗎?目的是什麼?」

「你直接去問母親大人就好……這件事也跟你目前有關。」

「什……么——?」

「不過,不能帶她去。」

路奇烏斯將視線從狄米塔爾身上移開,冷漠的望著他身後保護的少女。

「很遺憾地……只要是神巫,我就不能放過瓦蕾莉雅小姐離開魯奧瑪。無論是瓦蕾莉雅小姐,還是巴貝爾猊下和卡琳小姐。

「你在說什麼——」

「可是,你做不到吧。所以,放開她……讓我來解決。然後你跟我和母親大人一起——」

「路奇烏斯!」狄米塔爾粗暴的打斷路奇烏斯的話,將賈基爾卡插進石造的地板。」

「你剛才的意思,是要殺了這傢伙嗎?」

「事到如今我也沒必要慎選用詞了……我的確是這個意思沒錯。讓開,小狄。」

「……我覺得你現在精神不正常。」

「我能了解你的心情。不過,現在先不管理由和道理。之後母親大人會好好向你說明。總之,現在先相信我吧,狄米塔爾。」

「相信你……嗎——」

狄米塔爾放開劍柄,隨意地擦拭濡濕半邊臉的血。不經意地錯開視線,又與瓦蕾莉雅四目相接。

「……」

平常話多的瓦蕾莉雅,現在似乎沉默寡言了起來。或許是因為出乎意料的發展而完全陷入混亂,又處於絕望的狀況下,看不見她平常堅強的態度。瓦蕾莉雅仰望狄米塔爾的表情,像是在傾訴些什麼,但她的唇瓣終究還是沒有發出清楚的話語。

只是,她的手緊緊抓住狄米塔爾。如果這是狄米塔爾聽從路奇烏斯的話,瓦蕾莉雅將會當場斃命。瓦蕾莉雅彷彿像是在違抗這種命運,緊緊抓住狄米塔爾的手臂。

「……我……」

狄米塔爾輕輕轉頭,再次朝賈基爾卡的劍柄伸出手。

「至今仍記得你說過的話。」

「……什麼?」看見狄米塔爾拔出賈基爾卡,路奇烏斯僵住了表情。

「我相信你……單刷,現在的你明顯不正常。」

「……什麼意思?」

「回想起你自己說過的話吧,路奇烏斯。」

狄米塔爾將賈基爾卡的劍尖指向路奇烏斯,清楚的說道:

「在我當上紋章官,前往執行第一個任務之前,你對我說過,要我誓死保護這傢伙。不管發生什麼事,都要保護瓦蕾莉雅·柯斯塔庫塔,那天你對我這麼說。我相信你那時說的話。」

所以,我要保護瓦蕾莉雅——

路奇烏斯聽見狄米塔爾這麼說後,眉心刻畫出悲傷的皺紋,脫下隨風飄揚的斗篷。狄米塔爾預想路奇烏斯會使出真本事,便低聲呢喃:

「……絕對不要離開我。」

「嗯……嗯!」

狄米塔爾感受著左手臂上瓦蕾莉雅的溫度和柔軟,在右手使勁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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