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第三章 傭兵王基爾伯特

帝國曆八五一年六月四日,早晨。

噗,噗,響起了馬蹄踩在草地上的聲音。

車輪也在咕嚕咕嚕的旋轉著。

鍛冶師恩奇歐在行李台上盤腿坐著。眼前放著一個像棺材一樣的木箱。

裡面裝著的是阿爾緹娜皇女所託付的《帝身轟雷之四》。

馬車顛簸,恩奇歐的旁邊,是弟子利昂內爾,這次他是在做著拉鏈。

先把拉鏈的材料固定住,用鐵鎚敲打,之後用錐子刻出拉鏈的模樣。

之前在城鎮遇到的身穿茶色長袍的老人,因為旅途疲憊,沉沉的睡著。

掀起馬車的布簾,向外面看去。

白茫茫的一片。

雖然已經是太陽升起的時間了,然而仍然是一片模糊。

不過總算與之前接應的騎兵匯合了。

起霧了。

回頭看向騎兵,他應該是掛著柔和的笑容的吧。雖然只是離開了一點距離,但只能看到模糊的輪廓而已了。旁邊都是白蒙蒙的霧。

【呀,真是好大的霧啊】

【是啊】

恩奇歐點了點頭。

車夫聳了聳肩。

【這樣根本都分不清東西了呢。】

【哈哈哈……沒問題的。又不是離開了大道前進,別看我這樣,我可是對自己的方向感很有信心的】

這個帶路的騎兵,在當初那個地圖上雷吉斯標誌的地點等待著,任務是將恩奇歐護送到軍隊本陣去。

如果,本陣臨時移動了,就應該是另外一個騎兵了吧。

這時——騎兵低語到。

【昨天,沒有降雨吧?這裡雖然是風力很弱容易產生霧的地帶,然而這個時期沒有降雨卻很少見呢】

似乎引起來利昂內爾的興趣,他探出身子來。

【還有容易的和不容易的起霧的地帶的分別嗎?】

【當然。這裡是雖然是丘陵地帶,不過卻是被群山環繞著的,所以不容易起風。而且,土地比較柔軟,不容易排水。如果降雨了的話……嘛,就算下了一點雨,也感覺到有點奇怪哪】

【沒有降雨嗎?】

【怎麼回事?為什麼地面會濕一塊干一塊的……】

馬蹄的聲音,雖然所踩的地方的不同而有所不同,踩在乾燥地上的厚實的聲音和踩在濕地上的啪嚓的聲音交錯而過。

車輪剛才還走在乾燥的土地上咕嚕咕嚕的響,之後又好像碾過了一個水坑一樣。

真是奇妙的地面啊。

利昂內爾很高興的說。

【簡直就像有人特意在地上洒水一樣呢!】

馬夫和騎士啞然失笑,回顧了一下四周。

周圍沒有風,全是白茫茫的霧氣漂浮著,視界一片模糊。連遠一點都不見,周圍應該是丘陵起伏才對啊。

如果是天晴的話,連遠處的山峰也能看見的吧。

難道是把這一帶跟降雨一樣的水量撒到地上了嗎?

騎兵歪了歪頭。

恩奇歐也想像不出來。

【把水灑在地上?是誰,又為什麼這麼做呢?】

【哎呀不是啦,我只是開玩笑的,玩笑而已】

利昂內爾笑著說。

恩奇歐聳了聳肩。

哈哈哈……放鬆了表情的騎兵,也笑了出來。

【喂!那個馬車!是哪裡的部隊的?!】

有誰在用海布里塔尼亞語問到。

還在笑著的引路的騎兵,瞬間臉色蒼白。

步兵的身姿在濃霧中漸漸顯現。

不到二十步的距離。

大約有十人左右。

那之中,也有一個滿身板甲的騎兵。

也就是說,這些人是放哨的部隊吧。

雖然沒有軍旗,然而從語言來分析,是布里塔尼亞軍王國軍。

馬夫以顫抖的聲音問到。

【……老闆,怎麼辦啊?】

恩奇歐只是一個鍛冶師,當然不知道遇到敵方放哨的部隊的時候該怎麼辦。

唯一的救命稻草只有那位帶路的騎兵了……

正因為知道這樣才更絕望。騎兵的臉色比恩奇歐和利昂內爾甚至馬夫的臉色還要差。

恐怕,跑不掉了。

只要敵兵一齊開槍的話,大家就死定了吧。

打到了引路的騎兵後,重裝騎兵也會追上逃跑的馬車的吧。

馬車上,不論是恩奇歐還是弟子還是車夫還是老人,都沒有抵抗之力。

——要投降嗎?

不可能。海布里塔尼亞軍如果看到箱子里的寶劍,也是不會放過我們的。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誤。因為我覺得有大霧所以才走大路的…應該更迂迴的才對】

【沒有,那個……】

【……請快點逃走吧。本陣應該只距離這以西5Li(二十二公里)的位置。我在這裡拖住那個騎兵】

他拔出了手中的劍。

他就算知道會死也無所畏懼,是一個英勇的男人。正是因為肩負著責任吧。

海布里塔尼亞的士兵拿著步槍逼近。

恩奇歐把手放在馬夫肩上,在耳朵旁邊低語到。

【……他把劍拔出來的時候,我們就跑】

然而,敵方只在距離十步左右的時候,就停止了,然後一齊拿起槍對著這邊。

因為還有點距離,海布里塔尼亞的重裝騎兵用貝魯加尼亞帝國話對這邊叫到。

【都下馬下車!車夫也是!不快點下來的話,我們就開槍了!】

居然變成這樣……

連拖延的機會都不給嗎!

如果這個時候騎兵衝出去的話,也會馬上被打死吧。而且,就算現在掉頭逃跑也做不到了。

恩奇歐的手在顫抖。

難以挽回的失敗,連呼吸都做不到了。

——不如一鼓作氣,和騎兵一起衝過去,也許能在開槍的時候,馬車就能跑掉了。

這時,一個人從馬車旁邊走了下去。

茶色的長袍緩緩飄動。

剛才還在行李台上睡的正香的老人,此時悠然的朝海布里塔尼亞軍隊走了過去。

【聽到要開槍了,誰還睡的平穩啊】

對方用貝魯加尼亞帝國的語言喝到。

【什麼人?!】

【不是如你所見是一個老頭子嗎?你這麼高大,還會害怕一個老頭子嗎?】

老人聳了聳肩。

距離海布里塔尼亞的軍隊,還有五步。

【把手從長袍中抽出來!】

【啊,沒問題啊】

他解開茶色的長袍丟在地上。

體形只是中等,彷彿小孩子一樣躬著腰,是一個貨真價實的老人。

不僅是在貝魯加尼亞帝國,也是在其他國家隨處可見的用麻布作為腰帶纏在腰上,那裡有一把平凡的長劍掛著。

之後,重裝騎兵又要求到。

【把劍丟了!】

【這麼害怕一個老頭子,會被部下恥笑的哦?】

【想吃子彈嗎?!】

不走運啊,對手還是個如此謹慎的人。

老人又聳了聳肩,把劍從腰上卸下了。

【我知道了,知道了……這個只是便宜貨而已……只是從我曾爺爺那裡傳下來的東西而已……騙你的哦?!】

碰的一聲,把劍丟了出去。

好高好高。

到底是哪裡來的這樣強的臂力的呢,嗡嗡的長劍迴轉著飛到了天上。

恩奇歐向那把劍望去。

而海布里塔尼亞的士兵們也是。

劍在灰色的霧氣中消失了。

咔嚓……

似乎是什麼東西歪過來了的生聲音。

——怎麼了?

慌張的把視線移回來。剛才還在距離五步之遙的老人不見了。

【啊……】

彷彿是被扭斷了脖子的雞的聲音一樣,是海布里塔尼亞軍的重裝騎兵發出來的。

他的背後站著那個老人。

簡直就像是小男孩一樣從背後抱著大人。

他兩手抓著騎兵的頭盔。

然後,抓住的頭,以不可思議的角度轉了過來。

居然把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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