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很不公平」
某天放學後。
我對留在教室里的雄二和悶聲色狼這麼說。
「…………頭腦的構造?」
「一開口就是最失禮的發言呢悶聲色狼」
「人類而言的全部性能才對吧」
「你們是不是被施加了不謾罵別人就沒法對話的詛咒啊?」
說到底你們不也足夠把人渣和垃圾這倆詞乘以二了嘛。
「所以說,有啥不公平的啊明久」
用罵人替代了打招呼後進入正題的雄二。
「要說什麼,我們受到的對待啊」
「什麼啊事到如今」
「…………早就習慣了」
「這麼軟弱怎麼行啊你們!」
「倒不如說完全聽不懂你想說啥」
「…………同上」
雄二和悶聲色狼全都用我說了奇怪的話一樣的眼神看過來。這群該死的失敗主義者!
「那就這樣,你們給我想想電視劇之類里的學園祭啊海水浴啊夏日祭典的場景試試」
「「……?」」
就算納悶,總之還是照我說的做了的雄二和悶聲色狼。
「和穿著女僕裝的可愛女孩子一起開咖啡店。因泳裝而害羞的同班女生。 被稱讚浴衣很可愛羞澀了的女孩子。會在腦里浮現出這樣的場景吧?」
「沒錯啊」
「…………真是美好」
很好很好。那麼、
「接著把我們在這一年裡體驗了的同樣的活動擺出來對比一下?」
穿著女僕裝的我。
穿上女用泳裝,被用來引誘我和雄二前來搭訕的悶聲色狼。
穿著不合適的浴衣,被逼著站上選美舞台的雄二。
「——不覺得奇怪嗎?」
「「太奇怪了!」」
雄二和悶聲色狼異口同聲地瞪大眼睛。
「為什麼羞羞的活動全都繞著我們轉啊!?」
「…………本來泳裝就應該以女孩子為中心的…………」
「沒錯!我要說的就是這件事!」
回想起來不管哪個都如此不堪回首。玩脫衣撲克的時候也是。那種本來應該是女孩子邊害羞邊脫而我和雄二一飽眼福的活動,為什麼我們卻非得光著身子抓住鐵人不放!
「這麼一說怎麼想都很奇怪……為什麼我們至今都甘願受到那樣的對待啊……!」
「…………真是眼瞎了…………!」
二人因憤怒顫抖著。沒錯沒錯。能明白我真高興。
「「這種——和明久一樣的對待!」」
「給我等下」
看來這兩人確實有小看我的傾向。倒不如說他們在沒有理解我在立場上的優勢這點上,歸根到底也不過是F班嗎。
「總之,我想說的不公平就是指這件事」
「相當明白了。你偶爾也會說些有道理的話嘛」
「…………明久在這個世紀說過的最棒的至理名言」
「能明白真是再好不過了呢」
這個世紀還剩下八十多年的事就裝作不知道吧。
「那,你們想怎麼做?」
「嗯?」
「畢竟都說到這份上了,你肯定有什麼想做的吧?」
雄二直直盯著我的臉。嗯。問的不錯。實際上——
「掀裙子」
「…………立刻實行」
「坐下悶聲色狼。我還沒說明什麼呢」
不愧是悶聲色狼。光聽了個詞就兩手架好了四台數碼相機。
「明久,掀裙子怎麼了?」
「嗯,我們之所以受到這樣不當的對待,大多都是被女生們逼得走投無路了吧?」
「…………所以要掀。交給我吧」
「等等。總之先讓人說完吧悶聲色狼」
把幹勁十足的悶聲色狼好歹勸了下來。這傢伙在腦子裡已經把我們的前置條件全都扔了的可能性極大。
「大家之所以被強行穿女裝也好脫衣也好,會不會是因為忘了那是有多害羞的事了呢」
「原來如此……就是說,有必要讓那些傢伙用身體好好記住「害羞是一種怎樣的心情」吧」
「就是這樣」
讓人感到害羞這件事意外的難。但對手是穿著裙子的女孩子的話就有極其簡單的方法,那就是掀裙子。
「…………明久。真是最棒的點子——」
「哈。無聊透頂」
「…………!?」
被雄二的否定驚嚇到了的悶聲色狼。
「因為那種理由就要掀裙子?無聊透頂。我可不要」
背上書包轉身要走的雄二。
「敗家犬」
我這麼對著他的背影說。隨即雄二就突然停住了動作,轉了過來。
「你小子說啥?」
然後用危險的眼神瞪著我。
就算如此我也毫不退縮地繼續說。
「因為不就是這樣嗎!現在我們穿著褲子,對方穿著裙子,明明不論怎麼想都是對我們有利的狀況,你卻拒絕了穩操勝券的戰役!這不是敗家犬劣根性還能是什麼!」
「咕……!那,那是……!」
被戳到痛處,說不出話的雄二。
「況且直到被我指出之前都沒意識到不正當的對待嗎!雄二你已經是骨子裡的敗家犬了!」
「咕……嗚……!」
這下則是捂著胸口痛苦呻吟的雄二。
我為了推這樣的雄二一把,用力地盯著他的眼睛說。
「快回想起曾經強大的自己吧,雄二。把男人的尊嚴奪回來!」
「奪回來……男人的尊嚴……」
雄二眼眸深處有什麼開始亮了起來。只要再推一把就好。
「還是說那個嗎?雄二想說連我都做得到的事自己都做不到嗎?」
「怎、怎麼可能!做就做啊誰怕誰啊!」
雄二奮力站了起來。好!這才是雄二!
「要的就是這種幹勁啊雄二!讓我們一起去給姬路同學他們嘗嘗什麼叫害羞吧!」
我也站了起來。
但是。
「…………你們先走」
本應最有幹勁的悶聲色狼卻說出了這種意外發言。
「咦?為什麼啊悶聲色狼?」
「你這樣的男人居然要在這裡縮頭縮尾嘛?」
「…………不對」
「那為什麼——」
「…………血,不夠了」
一看,悶聲色狼腳下已經血流成灘了。
「悶聲色狼你……光靠想像就已經做到這個地步了……」
「到底是有多期待啊……」
「…………(搖頭搖頭搖頭)」
面無血色還拚命搖頭否認的樣子真是可憐又滑稽。
☆
『讓你費力真是對不起啊姬路。幫大忙了』
『這點小事,沒問題的』
『真是的……吉井和坂本那些傢伙們,真是只會拼全力逃開雜事的活啊』
『啊哈哈……西村老師,那我就先走了』
『好,謝謝你了』
從職員室聽到這段對話後,不一會姬路同學就打開門走到走廊上了。
「喂,來了啊明久。是姬路」
「四周也沒人,完全是獨身呢。真是方便」
「要上了?」
「嗯,畢竟是這麼好的機會嘛」
「明白了。祝你旗開得勝」
和雄二碰拳後,我雄赳赳氣昂昂地往姬路同學走去。
姬路同學注意到並向我打招呼。
「啊。明久同學,還沒回去嗎」
「嗯,因為在教室和雄二他們聊天」
「是這樣啊」
在走廊上悠閑地聊著有的沒的話題的我們。
但一面,我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姬路同學的短裙上。
「美波好像也還沒回去呢。說是去圖書館有點事」
「咦~這樣嗎」
文月學園女學生穿著的是深酒紅色短裙。就算被說性格老實的姬路同學畢竟也是好打扮的女孩子。這件短裙的長度也是相應的短。一口氣拎起裙邊的話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