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久同學,下一把如果我贏了,可以請你穿女裝嗎?」
「啊哈哈,姬路同學還真是愛開玩笑耶。」
「明久同學,下一把如果我贏了,可以請你穿女裝嗎?」
「啊哈哈,姬路同學這個玩笑開得不錯耶。」
「明久同學,下一把如果我贏了,可以請你穿女裝嗎?」
「啊哈……哈……姬路同學真是的,老愛開玩笑。是吧?那應該是玩笑話吧?」
「明久同學,下一把如果我贏了,可以請你穿女裝嗎?」
「姬路同學!算我求你,快跟我說那只是在開玩笑啦!」
「……雄二,下一把我要讓你輸到脫褲子。」
「翔子!你不要以為每次都能贏過我……下次要脫的人是你才對!」
單手拿著撲克牌,圍繞著我們幾人的空氣飄散著異樣的緊張感。
「喂,雄二……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啊?」
「我哪知道……」
事已至此,我只能和雄二一起仰天長嘆。
——一切的開端,都始於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各位,有空的話要不要來玩吹牛?」
因為老師要召開職員會議的關係,今天的課程提早結束後,我便拿著撲克牌對雄二、秀吉還有悶聲色狼這麼提議。
「吹牛?你說玩撲克牌啊?」
「對啊。」
我朝雄二點了點頭。雖然不像抽鬼牌或排七那麼廣為人知,但「吹牛」也算是頗有知名度的撲克牌遊戲,知道的人應該不在少數吧。
「怎麼了,明久?該不會你這個月手頭還挺寬裕的吧?」
「算是啦,因為最近都沒有推出非買不可的遊戲軟體啊。」
雄二會問我手頭寬不寬裕的理由很簡單。其實這也不是什麼值得大聲宣揚的事,不過我們之間玩起撲克牌遊戲可是有算賭注的。輸一場的人要請贏家一瓶果汁,輸三場就請牛丼,輸到五場的就是請漢堡套餐,請客的等級會隨著局數增加而不斷提升。之前大慘敗的那次,他們三人的漢堡都是由我負責買單。所以,今天我一定要扳回一城才行。
「…………我無所謂。」
「今天話劇社不用練習,老朽也可以陪你玩。」
「算我一份。不把你那個有閑錢可花的錢包榨乾,我怎麼會甘心。」
看來他們三個都沒想過自己會輸嘛,居然連想都不想就接受我的提議,大概是想起我上次大輸特輸的凄慘模樣吧?可惡!我馬上就要讓你們臉上的笑容變成絕望的哭臉!
「那就這麼決定啰,賭資和規則跟往常一樣吧?」
大家都點頭同意後,我開始洗牌和發牌。
現在就讓我簡單說明一下我們玩的吹牛規則。
一、第一個人(對我們來說,就是拿到黑桃A的人)喊出「A」的同時,要將手中的牌打到桌上並反蓋(丟出來的牌就算不是A也沒有關係)。
二、然後「二」、「三」、「四」至「J」、「Q」、「K」照順序一邊喊出號碼,一邊丟出自己手中的牌(例如順序是我→雄二→悶聲色狼→秀吉的話,那我就是「A」,雄二是「二」、悶聲色狼是「三」、秀吉是「四」,每個人分別喊出自己的號碼並丟出手中的牌。喊到「K」之後再從「A」輪一遍)。
三、喊出的數字與反蓋丟到場中央的牌就算不相符也沒關係,但若有人喊出「吹牛」而丟出來的牌確實與數字不符的話,吹牛的人就得收回場中所有的牌。
四、反之,被人喊出「吹牛」後翻開的牌與數字相符時,就由喊出「吹牛」的人負責收回場中所有的牌。
五、參與者中,只要有一人手中的牌僅剩兩張時,遊戲就結束了。這時候再看大家手邊剩多少張牌來決定勝負。
大概就是這樣。
吹牛原本的規則是得等到參與者之中有人將手中的牌全數脫手才算遊戲結束,但這麼一來就得沒完沒了地一直玩下去,所以我們才會訂定出特別的規則。只要手邊剩下的三張牌中,有一張是自己所要唱名丟出來的牌就算贏了。就算說謊,只要沒被抓到還是這場吹牛遊戲的贏家。
「喔,看來是由我先開始啰,『A』!」
雄二丟出一張反蓋的牌到場中央。那張一定是黑桃A吧?
「那老朽就是『二』。」
接著,秀吉也丟出手中的牌。同樣的數字每副牌中只會有四張,如果我手中有四張「二」,就能確定秀吉在說謊……但我手邊現在只有一張「二」,並不足以構成喊出「吹牛」的證據。
「…………『三』。」
悶聲色狼跟著丟出牌後,終於輪到我了。我要喊的是「四」,唔……可惜我手裡沒有一張「四」。算了,應該沒關係吧,他們也不可能在一開始就抓我「吹牛」,只要隨便丟張牌矇混過去就行。既然我手上有三張「十」,那就使用它吧。
「『四』。」
「「「吹牛!」」」
當下,我立刻拿到四張牌。
「唔……哼!這也是作戰計畫的一部分,一點問題都沒有!」
「你這傢伙的表情完全騙不了人嘛。」
「就是說啊,明久一副『反正才一開局,就算吹牛也不會有問題』的態度,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真不適合玩撲克牌。」
可惡,你們還真敢說啊!
沒關係,反正遊戲才剛開始而已。我只不過負債四張牌,還有轉圜的餘地。
「有什麼關係,我跟你們不同,才不會一開始就傻傻地把真正的牌丟出來,這樣搞到最後難過的還是你們自己啦。」
我把收集到的四張牌加入自己手邊的牌里。
拿到的幾張牌分別是——「六」、「九」、「J」。
「你們居然……居然每個人都……沒有半個老實人啊!」
至少第一張「A」沒必要吹牛吧。
「別說那麼多,明久快點把牌丟出來啦。」
「哼,不用你說我也知道,愛說謊的雄二。」
剛才在我喊「四」時中斷了牌局,所以這次得由我先開始。遇到這種狀況時,可以由負責開局的人隨便喊出自己喜歡的號碼。這樣的話……反正我有兩張「五」,那就從五開始吧。
「我丟『五』。」
「『六』。」
「那老朽就是『七』了。」
「…………『八』。」
這一回倒是進行得很順利,當我喊出「九」卻丟出「J」時也沒人喊「吹牛」。
在遊戲順利進行的情況下,被丟到場中央的牌越積越多,相伴而來的壓力也越來越大。
順帶一提,現在的情況是——
我:十三張。雄二:九張。秀吉:九張。悶聲色狼:十張。場中央:十一張。
就是這樣。所以要是吹牛被識破,就得一次負債十一張牌,若是質疑他人吹牛卻失敗,同樣得收回十一張牌,這讓我們不敢輕易有所動作。
「…………『三』。」
接在我的「K」之後,回到雄二喊「A」、秀吉喊「二」,然後悶聲色狼默默地丟出「三」。這次又是由我喊「四」……真糟糕,沒想到這一輪竟會持續這麼久。在這種情況下,居然又輪到我喊出手上沒有的「四」——嗯?
「嗯?明久,你怎麼了?」
「不,沒什麼啦。」
仔細看看我手中的牌,原來有一張「四」嘛。可能是剛才有太多張牌而夾住沒看到吧,我還真是幸運。
「來,『四』。」
「……唔……」
秀吉瞬間動了一下,原本微張的嘴又再度閉上,看來他似乎不打算喊出吹牛。就算腦子裡認定我在吹牛,但我的動作並沒有半點不自然的地方,所以他才不敢輕舉妄動吧。秀吉實在很會觀察他人的表情變化。
「明久,你吹牛。」
一旁的雄二卻在這時出聲。在不同的情況下,有時比起直覺,這傢伙更偏向理論派。大概是因為我剛才吹牛時被抓到,他才會斷定我手中沒有「四」吧。哼哼,這個大笨蛋!
「給你天大的禮物!」
「哇!不會吧!」
雄二伸手掀開反蓋在最上方的那張牌。沒什麼好說的,那正是一張不折不扣的鑽石「四」。如此一來,雄二就得一口氣吞下十多張牌。
「可惡,明明是個笨蛋居然還會動腦耍心機。看來第一輪時,你是在放長線釣大魚吧!」
雄二嘟噥著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