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轟隆轟隆的響聲和搖晃下,才人醒過來。微微張開眼,看到自己正在蠶繭般圓筒狀的船艙中。自己正睡在沿牆壁裝設的簡易床般的東西上。
「醒了嗎?」
一問,才人啪起跳起來。就只見眼前是亞利沒好氣的表情。
「混蛋!居然敢對蒂法尼亞做這種事!」
忍不住要衝上去揍他,可被亞利旁邊的部下馬達夫和伊多利斯摁住。
「喂喂,不要誤會了,我可是救了你啊。雖然只是順便」
然後才人注意到睡在對面牆壁上的蒂法尼亞和露可夏娜。
「蒂法!」
才人快速跑過去。一看,蒂法尼亞全身包著繃帶。口鼻出還戴著像地球的氧氣罩般的東西,全身也裝著細管般的東西。露可夏娜也一樣,豎著睡在蒂法尼亞頭部那邊的床上。
蒂法雖然閉著眼,但胸部還在微微地上下起伏。
「還活著嗎?」
才人問道,亞利點頭。
「沒錯,要是再晚點,這裡的治療設備也起不了作用了。避開水軍視線,到達你們那裡時已經是全部結束以後了」
才人鬆了口氣,淚水湧出來。
「太好了……,太好了……」不斷重複這話,才人就這樣握住蒂法尼亞的手好一會兒。
「好歹也要感謝下我吧」
「為什麼要救我們?」
才人總算理解亞利為啥會來救助露可夏娜了。說到底亞利是愛著露可夏娜的。即使被認定為叛徒,也不能忍受自己愛著的未婚妻被殺。
「因為救了露可夏娜,我們也是通緝犯了。所以即使我非常不情願,也只能亡命逃到蠻人之國……,加里亞去。只有我們的話會有生命危險,所以需要你們的協助」
亞利疲勞地說。
「我的劍呢?」
亞利指著床的旁邊。那裡擺放著德爾弗倫格和一些自動小手槍等武器。
「你的武器也拿來了,因為以後必不可少」
「什麼意思?」
「水軍的計畫……是要把你們殺掉,這計畫現在失敗了,估計他們現在氣得不行,在龍之巢附近搜索吧……,相信不久就會察覺到我們已逃出那裡,然後就會派追兵過來。不,說不定早已在追過來了吧,這次可不是輕鬆的旅程啊,至少要給我動起來啊」
「我們被殺的話不是會很麻煩嗎」
亞利嘆了口氣。
「我們也不是團結一心的。你們或許也是那樣」
這時才人注意到裡面的床上還睡著一個少女,那是之前毫不猶豫地對蒂法尼亞開槍的法蒂瑪。
「這傢伙也在嗎!」
「沒辦法,總不能扔下她不管」
才人憎恨地盯著法蒂瑪。看來是失去意識,輕輕地發出鼾聲。現在滿身充斥著想要跳過去掐住她細小脖子的衝動。但是,才人突然發覺她的外貌和蒂法尼亞很像。
住手吧,內心這樣想。畢竟蒂法尼亞能撿回一條命。在這任由憤怒對這少女下殺手的話……,不就跟她一樣了。
下次再企圖這樣做的話,就絕對不會原諒她,才人在心裡發誓。
然後,才人看向了牆壁上的小窗口,驚訝不已。窗外都是水。看來自己正在水中航行。
「這,不是潛水艇嗎!」
「潛水艇?這可是海龍船啊。嘛,幾乎沒怎用過,那麼驚訝也正常」
看來,之前才剛和才人戰鬥過的海龍,現在正在拖著著橢圓形的船體呢。真是一群什麼都喜歡用龍來啦的傢伙啊,才人感嘆。
才人直視著亞利。
「有什麼事嗎?」
「有件事想問你」
「還有疑問嗎,真是麻煩的傢伙」
才人單刀直入地問道。
「那個「龍之巢」就是聖地吧?」
馬達夫和伊多利斯馬上站起來,亞利阻止了他們。
「我沒有能回答那個的立場」
亞利和才人互盯了一會。
這時……,睡在床上的蒂法尼亞微微張開口。
「才人……」
「醒了嗎?蒂法!」
可並不是那樣。看來只是在夢話般叫著自己的名字而已。
「才人……,才人……。在哪裡?不要扔下我一個人……」
「在這裡,我在這裡,已經沒事了,有我在身邊」
「才人……」
蒂法尼亞再次閉上唇,船內恢複沉默。
「必須要回到加里亞……,跟露易絲他們報告這件事」
現在不是為亞利和露可夏娜感到煩惱的時候了,想必他們也是知道這種結果才幫助自己的吧。
握著蒂法尼亞的手,胸口感到疼痛。才人非常害怕地拉開襯衫,窺視著自己的胸口。
那裡鮮明的刻著自己並不熟悉的銘文。
「這是……」
使魔的,銘文嗎……?
想起之前跟蒂法尼亞定下契約的事。那這個是……,真的是作為「使魔」的契約嗎?
二重契約?
會有那種事嗎?
才人握著旁邊的德爾弗倫格。左手的銘文發光。這就是說,作為綱達魯烏的能力還在嗎。
「吶,德爾弗,這個在胸口的銘文是什麼?是說我成為了蒂法尼亞的使魔了嗎?明明已經是露易絲的使魔了耶?」
可德爾弗倫格沒有作聲。
微妙的不安襲向才人。
逐漸被揭開的聖地謎底,刻印在胸口的銘文……,感覺自己會被扯入到某種古老而深遠的以命運為名的黑暗之中,這種模糊的不安襲向才人。
「我……到底會變成怎樣啊?露易絲……」
才人轉向窗口問道。周圍的海水到處一片深邃,暗影般的顏色向著四方延伸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