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間五天過去了。
從修爾畢斯出發後三天,露易絲終於到達了古拉比爾。古拉比爾是一個坐落於海邊的一個帶有鄉土氣息的漁村,桑德貝利寺院就建立在臨港的小山坡上。
雖然剛開始桑德貝利寺院的瑪切斯祭司以驚訝的神色看著到來的露易絲和嘉內特,但是在讀過傑克寫給她的信之後表情便大為改變。
「怎,怎麼會……不,但是……」
然而在煩惱的同時瑪切斯祭司利索的安排妥當了。準備好龍籠後便開始囑咐還在困擾著的露易絲。
從今以後你所要生活的修道院里居住的都是由於某種原因而不得不生活在那裡的女人。
不要深究她們過去發生的事。
還有……
露易絲低下頭凝視著聖具。本應是隨處可見的,普通的聖具,此時卻……令人驚訝的事情發生了,露易絲的容貌以及發色都開始發生變化。
看來是附加上了高強度的「FACE·GE」魔法。
「這點請務必遵守……」
瑪切斯祭司鄭重的向露易絲說著。然後囑咐道絕對不可以報出本名。看來,自己日後要生活的是個充滿隱情的地方。嘛,如果不是那樣的話也起不到隱世的效果吧。
乘入龍籠的時候露易絲深深的向嘉內特表達了感謝。從頭到尾都一直在麻煩她。
「再見。真是太感謝你了」
雖然這麼說著,嘉內特卻搖了搖頭。
「再見。但是總感覺我們很快還會再見面的。」
「不是說以後禁止外出嗎?」
露易絲問到。
「話是這麼說。但是我還是有這樣的預感哦」
嘉內特用不知是認真還是玩笑的口吻回答。
經歷了種種事件後終於到達的聖·馬爾加利特修道院確實是一個很適合眼下自己的地方。
「海風吹遍全身呢……」
注視著宛如鱗片般閃閃發光的「外海」的漣漪,露易絲感嘆著。來到這聖·馬爾加利特修道院後已經過去兩天了。
「哈爾吉尼亞居然也有這般風景呢」
這裡真是可以稱為「大陸的孤島」。
矗立於突出的半島尖端處的修道院與大陸完全不相通。陡峭的岸壁連船舶都無法靠近。想要來到這裡的話只能像自己一樣飛過來。也就是說,任何人都無法來到這裡……
對於藏身來講真是再合適不過的地方了。風擊打著身體,飄到臉旁頭髮的顏色是漂亮的淺黑色。雖然在鏡子前看過,黑褐色的眼瞳變成了純黑色,鼻子的輪廓也如同他人一樣。
這一切都多虧了被附加了魔法的聖具。就算是家人也認不出現在的我就是露易絲吧。
就這樣宛如變了一個人的話,總感覺彷彿已經做好了覺悟一樣。直到無法回憶起了自己以前的模樣時……一定可以忘記心中這份苦痛吧。
「蘇爾·瓦妮莎」
背後傳來呼喊聲,露易絲回過頭。嘉內特給自己起的假名就這樣一直使用著。在這裡的露易絲名叫「修女·瓦妮莎」。除此之外的任何身份都是不需要的。
「是」
說著,轉過身來,修道院長站在那裡注視著露易絲。那是一位年近四十,很和藹的女性。巡視四周,確認了附近沒有其他人後,修道院長靠近露易絲,小聲說道。
「那麼,請允許老身再叮囑一次……既然來到了這裡就請忘記過去。我不會過問你是如何知道這裡的存在……所以也請你不要打聽其他修女的出身」
「這是當然。我就是為了忘記過去才來到這裡的」
露易絲如是說。
露易絲剛到達的時候這位修道院長也沒有打聽她的過去。也就是說她不想知道多餘的事情。
「還有就是關於掛在你脖子上的聖具……依據這裡的規定是決不能取下來的。我想你應該清楚之中的理由吧。但是,從剛出生就生活在這修道院中的少女們卻不知道這聖具的秘密。因此關於附加在聖具上的魔法的秘密絕不可外泄」
露易絲點點頭。
「很好。那麼老身便沒有其他要說的了。讓我們共同安穩的侍奉神明吧。直到此身腐朽……」
留下這些話,修道院長離開了。露易絲環視著自己從今以後一直生活的地方,聖·馬爾加利特修道院。建立在細長半島尖端處這小巧的修道院與宿舍。此起彼伏的岩石隙縫間,修建著儲水池以及數塊農田。
全部這些都集中在與魔法學院中庭大小相仿的土地上。生活在這裡的女人大概有三十人。每周一次,從天而降的補給船都會帶來生活必需的物品和食材……
「在這裡每天都將生活在祈禱之中」
就在短短的十二天之前還在德·奧魯尼艾魯過著悠哉的生活,今天卻在這好似處於世界盡頭的修道院中眺望著大海。
真是搞不懂人的命運究竟為何物啊……
就在邊陷入沉思邊走著的時候……
「瓦妮莎小姐!瓦妮莎小姐!」
三位年輕的修女從前方跑過來。轉眼間三人便把露易絲圍起來,相互喧鬧起來。
「瓦妮莎小姐是從哪裡來到這裡的呢?」
「這是我要問的啊!」
「之前都在做些什麼呢?」
提問的風暴將剛剛修道院長提到的注意事項吹散的一乾二淨。當露易絲理不清頭緒的時,年輕的修女們進一步追問著。
「喂!」
修女從後發出怒吼。
「瓦妮莎小姐!」
大模大樣走過來的是一位留著秀長銀髮的少女。叫做約賽特的少女雙手叉腰,一副假裝正經的樣子。
「你們這些人真是的,修道院長不是一直都在教導我們「不可以對世俗報有興趣」不是嗎?」
說完,少女們的臉上浮現出帶著某種含義的微笑。
「啊拉。你好像沒有對瓦妮莎小姐說這種話的理由呢,明明是最留戀世俗的一個」
「你說什麼。到底什麼意思?」
「沒什麼啊。因為……吶——」
被約賽特狠狠盯了一下的少女們嘰嘰喳喳的跑開了。
面對啞然的露易絲,約賽特急忙點頭道歉。
「對不起啊。她們不是壞孩子。只是,你也看到了,因為一直生活在這樣的地方……,感到很無聊而已」
「是呢」
露易絲接受了道歉。慢慢的弄清了原來在這修道院中有兩種女人。像自己一樣,為了捨棄世俗而來到這裡的女人……
中年的女性確實如此。她們在身邊製造出不讓別人靠近的氣氛,日復一日的的生活中只有祈禱而已。
另一方面則是相對來講比較年輕的修女們。大概……她們從出生就來到了這裡吧。自身的存在無法公之於眾,貴族的私生子……應該就是這種情況吧。說起來,早餐的時候還聽到了旁邊房間傳出的嬰兒的哭聲。
她們自身肯定不清楚為什麼自己從出生就生活在這裡。所以,才會像剛才那些少女一樣爽朗。
正當露易絲陷入這樣的沉思當中時,約賽特伸出了手。
「我叫做約賽特。請多關照」
「……我叫瓦,瓦妮莎。請多關照,約賽特修女」
「叫我約賽特就好了。這樣大家就都可以不用那種麻煩的稱呼方式了」
約賽特笑著說。
接下來的日子裡不知為什麼,露易絲陷入了被約賽特如同小狗一樣親昵的狀態。
在修道院中,每天早上和傍晚兩個固定的時間進餐,約賽特總是裝模作樣的坐到旁邊。
不止這樣。
約賽特還成了負責照顧來了沒多久的露易絲生活的候選人,連床都確保了要挨在一起。
就算是露易絲也感到厭煩了。好不容易以為來了這裡就可以清靜的生活了,為什麼會這麼粘人呢?
成為室友的當天晚上,約賽特天南海北的和露易絲聊天。內容儘是些不著邊際的雜談。
「吶,瓦妮莎。我沒有打聽你的出身對吧。因為這是規定!但是呢,如果只是些關於「外面」的事情的話就沒問題了吧?」
「……外面?」
「是啊。吶,外面世界的年輕女孩子們都穿些什麼樣的衣服呢?」
「這種事,去問其他人」
冷淡的回答卻沒有打消約賽特的積極性。
「那麼,你有過和男孩子約會的經歷嗎?只是這種程度的話告訴我沒關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