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後,一宿沒睡的才人開始搜查起旅館。才人與雪絲塔,基修與馬里科爾奴還有蒂法妮婭各組成小組分頭行動,各自在大街左右的旅館中一家家地尋找。
雖然都已經找過3家了,可仍然是沒得到什麼令人滿意的答案。
「這條街是不是已經找完了呢」
雪絲塔說。
「誰知道呢」
才人走進了第四家。那裡,是一家叫做『我們的海』的大型旅館。在狹小的櫃檯里,老闆正吸著煙斗。
才人想著櫃檯的老闆,問出了已經不知道重複了多少遍的問題。
「能問您一下嗎……有沒有一個身高大概這麼高的,貴族的女孩子住在這裡呢?年齡雖然是十七歲,可看上去要更小一點。一眼看上去,像人偶一樣可愛……」
隨後,店主人,嗚—嗯,地搖了搖頭。
「這裡也不行嗎……」
就在才人準備走出旅館的時候,卻被一個穿著灰色袍子的男人給猛力地撞飛了。
「嗚哇!」
撞飛了才人一行的灰袍男,向櫃檯探出頭去。
「喂!老頭!這裡有沒有一個魔法師的女孩子住啊?年齡是十七歲,穿著黑白色的衣服,像人偶一樣可愛!」
那個聲音,讓才人下意識地回過身去。
櫃檯的老闆,搖了搖頭。
「貴族的大小姐之間,現在很流行一個人出門旅行嗎?剛才來的貴族也問了一樣的問題啊!」
灰袍男慌忙轉過身,正好和才人的視線對上。那張臉上露出,糟了,這樣的扭曲表情。
才人獃獃地張大了嘴。
這傢伙……,不就是在九天之前,弄碎了德爾弗,還把我弄得半死的那群傢伙的同夥嗎!
「你這傢伙……」
「才人先生?」
「雪絲塔,你快走,去大夥那裡。這是之前盯上我的那群傢伙」
「是,是!」
動作僵硬地,雪絲塔跑了出去。
才人將手放在刀上。失去了德爾弗倫格的悲傷,以及憤怒急速膨脹起來,響應著才人的感情,左手的銘文放出了耀眼的光芒。
這傢伙……。
明明之前才剛剛用刀刺進他的腹部,還一直末到刀柄,可多德現在卻還是活蹦亂跳的。恐怕,是那個使用水魔法的少女治好了他的傷吧。還有多德那強力的「刃」,這兩人,都是相當厲害的高手。
一邊謹慎地看向四周,才人一邊放低了身子。
「雖然,我還有很多事情想要問題啊」
可多德,卻是一副打心眼裡受不了的樣子搖著手。
「今天可是休息日」
「殺手有個鳥休息」
兩人間劍拔弩張的氣氛,讓店主人臉色發青。
「你們兩個!要吵到外面吵去!」
這聲音讓才人揚了揚下巴。
「到外面去」
就在這瞬間,多德拔出了魔杖,詠唱起了咒文。
「AirHummer」
巨大的空氣塊,將才人連同旅館的大門一起吹飛,摔到了大路上。
「可惡!」
才人連忙站起身,可多德已經像個兔子般溜了。
「站住!」
才人緊跟在後。
看到從道路另一邊跑來的多德,傑克那巨大的身體縮了一下。
「那傢伙,到底在做什麼啊……」
「哥哥!哥哥!不好了!」
「到底什麼不好了。說說看」
「那個!就是,那個傢伙也在!」
哈?傑克張大了嘴。不久,就看見了從多德身後猛衝過來的劍士,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你到底在幹什麼啊!」
「不是我的錯喲!這是偶然啊!」
暫且先將詠唱魔法放到一邊,傑克重新思考到。在報酬都還沒談妥的現在,可不能殺了這傢伙。如果殺了他的話,那就不是什麼報不報酬的問題了。只會變得進退兩難而已!
「真是!總是那麼麻煩!」
傑克詠唱了一句短小的咒文。之後,才人腳底下的地面開始隆起,變化為巨大的土手抓住了才人的腳。
但是,左手握著刀柄的才人,以令人驚異的反應速度拔刀,斬斷了那隻手。
咻~,傑克輕輕吹了聲口哨,開始詠唱下一句咒文。地面的泥土『轟』地一下,一塊塊浮了起來,化為了好幾隻哥雷姆。
戰士裝束的哥雷姆,以驚人的速度向才人撲去,可是,才人毫不費力地就將那幾隻哥雷姆斬斷,沖了過來。
「原來如此,連給你弄點小麻煩也不行啊……」
躍上馬的多德,向傑克問道,
「怎麼辦?」
「沒什麼怎麼辦吧。幹掉的話,連本帶利就都沒了。只有逃了吧」
傑克若無其事地說。
向前衝去的才人,看到了對手有兩個人。
但是,不管幾個,都是一樣的。那群傢伙……雖然不知道是受誰的委託而盯上我的,可竟敢讓德爾弗犧牲了!
為什麼沒有結果自己,為什麼能使用那樣強大的魔法,這種疑問,已經全部從腦海中消失了。
強烈的憎恨,以及失去了德爾弗倫格的悲傷混雜在一起。而歷戰的經驗,則將這種感情,給轉化成了「冷靜」。
但是……,就在大腦冷卻下來的那一瞬間……某種感情,鑽進了才人的心中。
「……咦」
腳步,慢了下來。
鑽入才人心中的……是「恐懼」。
那個大到不像話的「刃」。
還有,那個讓德爾弗倫格粉碎的魔力……。
曾經,也和更強的敵人戰鬥過。
曾經,也和更多的敵人戰鬥過。
可是……這群傢伙「不一樣」。
和至今為止的敵人們,有著某種不同。
「我是贏不了的」
心中的那種恐懼,這麼告訴自己。
才人尋找著理由來抑制住自己的恐懼。
說什麼呢。
不管是什麼敵人,我不是都贏過來了嘛。來吧,才人,看著那個大個兒的。明明是個魔法師,個子還這麼大……哈哈,這不就是個靶子嗎!
即使如此,恐懼也沒有減弱分毫。
「為什麼德爾弗不在啊」
「可惡!」
「為什麼露易絲不在啊」
「確實,我是……一個人喲!」
「去思考,才人。別輸給恐懼」
大個的魔法師,詠唱起了咒文。
是什麼?土牆?還是用「煉金」的「硬化」來使身體變硬?
「那種東西看我砍了他」
才人所握著的刀,不愧是普里米爾那裡得來的禮物。雖然無銘,可卻是真真正正的「打刀」(譯者Azwel註:刃側向上的配刀,利於拔刀到斬擊的連續動作,打刀就是正式名)。比起那些名劍寶刀,更多出了「硬化」與「固定化」的加持。
如果由綱達魯烏的自己來揮刀,在這哈爾吉尼亞上,沒有什麼斬不斷的東西。
可是……即便如此,恐懼也沒有消失。
身體終究是在微微顫抖著。
「可惡!」
就在距離縮短為十五米的時候,才人起跳了。
傑克的面前,才剛形成了厚厚的土牆,轉眼間,就變為了閃亮的鋼板。才人雙手握刀,輕易地將其切開。
就這樣一鼓作氣向下砍去,傑克的左手,與刀重重地撞在了一起。
可是,傑克卻臉色不變。就這樣保持著與刀刃相撞的姿勢,再次揮起左手。
「怎麼會?」
驚訝的才人,就這麼被摔到地上。間不容髮,傑克的拳頭向才人襲來。在陽光下,傑克的拳頭散發著閃亮的光芒。
不是普通的拳頭!
才人迴轉身體,在毫釐之間避開了傑克的拳頭。
傑克的拳頭,就這麼輕易地砸進了地面。
「呀,你的身體還真是輕啊」
砰地一聲,從地面中拔出來的,是化為堅硬鋼鐵的拳頭。多德也用過這種技巧。將自己的身體硬化,似乎是這群傢伙的拿手好戲。
可是,剛才他的左手明明就被刀給砍到了……,可卻連一滴血都沒流,這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