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風之亞爾比昂 第八章 紐卡斯爾的決戰前夜

才人他們所乘坐的軍艦『鷹』號,沿著浮游大陸阿比昂彎彎曲曲的海岸線,隱藏在雲中而航行。連續航行三小時後,看到了大陸突出的岬角。

岬角的尖端,聳立著雄偉的高城。

威爾士向站在後甲板上的才人他們解釋,那就是紐卡斯爾城。但是,『鷹』號不直接航向紐卡斯爾,而是選擇潛到大陸的下端。

「為什麼要潛到下面?」

威爾士指著城上遙遠的天空。遠離岬角尖端的上空,一艘巨大的船隻正緩緩下降。因為『鷹』謹慎地在雲中航行而來,所以它好像沒看到。

「叛徒的船」

真的很巨大,簡直無法形容,不吉利的巨艦。長度在『鷹』號的二倍以上。也不知飄著幾張帆,以為它要緩緩下降,但是瞄準紐卡斯爾城排列著的炮卻一齊開火了。咚咚咚地、齊射的震動連『鷹』號也感受到了。炮彈打在城上,城壁被打碎,引發了小型火災。

「那是以前本國艦隊旗艦『皇權』號。自從落入叛徒之手後,被改名為』萊剋星頓』。那些傢伙們首次從我們這裡勝利的戰場的名字。感到很光榮呢」

威爾士微笑著說。

「那艘不吉利的戰艦,從上空封鎖了紐卡斯爾。就像那樣,偶爾像故意刁難般地向城射出大炮」

才人撥開雲霧,遠望那艘巨大的戰艦,無數的大炮被排在舷側,戰艦上方盤旋著飛龍。

「兩舷大炮合計,共八百門。連龍騎兵也帶來了。那艘戰艦的反亂,標誌著一切即將開始。緣由的戰艦啊。那麼,我們的船不可能是那個怪物的對手,所以通過雲層,從大陸的下端接近紐卡斯爾。那裡有個只有我們才知道的港口。」

通過雲層,一來到大陸的下端,周圍變得漆黑一片。因為大陸就在頭頂上,太陽照射不到。再加上又在雲中。視界為零。威爾士說因為有一個不小心就會撞到頭上大陸的危險,所以反亂軍的軍艦是絕對不會接近大陸的下端。涼颼颼的,包含著水氣的冰冷的空氣,玩弄著才人他們的臉頰。

「依照地圖,只憑測量和魔法的照明航行,對於王立空軍的航海士來說,是輕而易舉的事」

貴族派,他們畢竟只是不明白天空的無情的傢伙,威爾士這麼說道。

航行一段時間後,頭上黑黑的穴打開了一部分。在帆柱上,沐浴在照明用魔法的光線之中,出現了一個直徑大約三百英里的洞穴,打開的樣子真是壯觀。

「暫時停止」

「暫時停止,ai-sa—」

掌帆手重複著命令。依據威爾士的命令,『鷹』號打著逆帆,即使在黑暗中動作也不失準確利索的水兵們在恰好的時機收起帆,正好在洞穴的正下方停下船。

「微速上升」

「微速上升,ai-sa—」

緩緩地』鷹』號向著洞穴上升。『鷹』號的航海士所乘的『瑪麗-格蘭特』號緊接在後。

瓦爾德點點頭。

「就像是空賊啊,殿下。」

「就像是空賊哦,子爵。」

沿著洞穴上升,看到了頭上的亮光。像是要被吸入那裡一樣,『鷹』號上升著。

正被炫眼的亮光照著,船到達了紐卡斯爾的秘密港口。那裡是,覆蓋著一層真白的發光性的蘚苔的,巨大鐘乳洞之中。岸壁上,一大群人正等待著。『鷹』號一接近岸壁,一齊扔下系船的繩子。水兵們把這些繩子栓在『鷹』號上。船停靠在岸壁旁,裝著車輪的舷梯咕嚕咕嚕地接近過來,並且正好安在船上。

威爾士催促著路易絲他們進入舷梯。

個子高高的,年老的貴族走過來,慰勞威爾士。

「哈哈,這又是了不起的戰果啊。殿下」

老貴族,看到跟著『鷹』號後面出現在鐘乳洞中的『瑪麗-格蘭特』號,臉上浮現了笑容。

「高興吧,巴里。那是硫磺啊,硫磺」

威爾士這麼叫著,聚集起來的士兵們,哇哇—地跟著歡呼。

「喔!硫磺啊!這不就是火藥嘛!如此就能守護住我們的名譽了啊!」

老貴族開始嗚咽起來。

「跟隨先王六十餘年至今……這麼值得高興的日子從來沒有過,殿下。自從反亂髮生後,嘗盡了苦頭,但是,有這麼多硫磺的話……」

威爾士哈哈大笑起來。

「能夠做到把王家的誇耀和名譽,展現給叛徒,然後再敗北了吧」

「光榮地敗北啊!我這把老骨頭,也因鬥志而全身發抖了啊。對了,關於報告,叛徒們會在明天正午開始進攻城池的意圖,傳達到了,殿下能趕到,真是太好了」

「現在看來這真是毫釐之差啊!如果趕不上戰鬥,那可是我這個武人的恥辱啊!」

威爾士他們由衷地感到高興。路易絲聽到敗北的話,臉色也變了。敗北,也就等於死亡。那些人,是不怕死嗎?

「那麼,這幾位是?」

叫做巴里的老貴族,看著路易絲他們,詢問威爾士。

「從特雷絲特因來的大使殿下。有重要的任務,而來到我國」

巴里一瞬間展現了「大使來到準備滅亡的王國政府究竟還有什麼事?」這樣的表情,但是馬上又轉變成微笑。

「大使殿下。我是殿下的隨從巴里。路途遙遠,歡迎來到阿比昂王國。不能舉行盛大的歡迎會,不過,今晚有個小小的喜宴,希望大使殿下們能參加啊」

路易絲他們隨著威爾士,走向城內他的房間。在城中最高樓上的威爾士的房間,卻不像是王子的房間,非常樸素。

用木材做成的粗糙的床、椅子和桌子一套。牆壁上掛著一幅描繪戰爭的壁毯。

王子坐到椅子上,拉出桌子的抽屜。抽屜里放著一個鑲嵌著寶石的小箱子。王子摘下脖子上的項鏈。項鏈上串著一把小小的鑰匙。威爾士把鑰匙插入箱子的鑰匙口,打開了箱子。蓋子的內側,畫著安莉艾塔公主的肖像。

威爾士注意到路易絲他們偷視著這個小箱子,靦腆地說道。

「寶箱」

裡面放著一封信。那好像是公主的東西。威爾士取出信紙,深情地吻了一下後,打開信紙,開始慢慢朗讀。似乎已經念過了好幾遍的信,已經變得很破爛。

念完之後,威爾士再次小心地折好信紙,裝入信封后,遞給路易絲。

「這是從公主那裡拿到的信。就如這樣,確實已經還給你了」

「十分感謝」

路易絲深深地低下頭,接過那封信。

「明天早上,非戰鬥人員所乘坐的『鷹』號,會從這裡出航。請乘坐它,回特雷絲特因吧」

路易絲深深地看著那封信,像是做了某個決定一樣地開口了。

「那個,殿下……剛才,說到要光榮地敗北,那麼王軍就沒有獲勝的可能嗎?」

路易絲猶豫著問道。極為簡練地,威爾士回答道。

「沒有。我軍三百。敵軍五萬。連萬分之一的可能性也沒有。我們能做到的,只有讓那些傢伙們瞧瞧我們勇敢戰死的樣子」

路易絲垂下了頭。

「殿下的、犧牲的樣子,也包含在那之中嗎?」

「當然。我是真的打算死的。」

在旁邊看著兩人交談的才人嘆了口氣。明天可能就會死了,皇太子卻連一點驚惶失措的地方也沒有。沒有現實感,看起來就像是戲劇中的劇情。

路易絲深深地低下頭,向威爾士施以一禮。像有想說的事。

「殿下……請原諒我的失禮。雖然不太禮貌,我有件事想請問您」

「無論什麼,說來聽聽。」

「這封,剛才給我的信,內容是……」

「路易絲」

才人責備了路易絲。認為那樣問畢竟是不好的吧。但是,路易絲迅速抬起頭,繼續詢問威爾士。

「交給我這個任務的時候公主殿下的樣子,非常地不尋常。對,就好像,擔心戀人一樣……而且,剛才那個箱子的內蓋上,畫著公主殿下的肖像。親吻信的時候殿下那痛苦的表情,莫非,公主殿下和,威爾士皇太子殿下是……」

威爾士微笑著,明白了路易絲的用意。

「你是想說,我和表妹安莉艾塔是戀人嗎?」

路易絲點了點頭。

「我是這麼想像的。請饒恕我的無禮。如此看來,這封信的內容是……」

威爾士把手放在額頭上,稍微猶豫了一下是說還說不說之後,說道。

「是情書。就是你想像中的東西。確實如果這封情書落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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