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版 轉自 陽子ようこ@輕之國度
「聽說你和你老妹,其實沒有血緣關係是吧?」
在學生會成員們結束搬家工作,經過一陣糾紛與騷動,並且讓我和妹妹分開到不同房間之後的隔日早上。
學生會長二階堂嵐所拋出的話語,射向我那毫無防備的腦袋,成功地敲了一記疼痛無比的重擊。
我也徹徹底底地、而且恐怕正如會長所預期地——產生了激烈的動搖。
(——為什麼這個人會知道那件事?)
明明就連有栖川家及鷹乃宮家都不知道啊?
這個事實在我的父母徹底隱瞞之下,就連以妹妹為首的親人們都不知道,世界上知情的人,只用一隻手就可以數得出來。
為何、為什麼、偏偏會是二階堂嵐知道那件事?
她是在套我的話?不,看起來並不像那樣。雖然會長臉上那不懷好意的笑容,的確是在期待我會因為秘密遭到揭穿而方寸大亂,但並不像是故意拿謊言陷害對方。
那麼她的目的為何?不,應該說為何選在這個時機說出來?的確現在只有我們兩人,而且我也充滿了破綻,但應該還有更好的機會吧?她為什麼不採取面對面說出來之外的方法呢?只是一種順水推舟的結果嗎?而且她究竟是什麼時候得知的?除了她之外,還有人知道這個情報嗎?如果真的有,那個人或團體是否與二階堂嵐擁有聯繫——
眨眼之間,許許多多的想法在我腦袋中閃過,但我認為自己的決斷還算快速。
停頓了一拍後,我所做出的反應如下:
「你、你、你、你說什麼!?」
我張開嘴巴,瞪大雙眼,身體還往後仰。
甚至如同古早時期的恐怖漫畫一般,將雙手放到臉頰旁。
……簡單地說——
我做了一個標準到不行,而且蠢得可以的動作當作回應。
「…………」
「…………」
「…………」
「…………」
面對我使出渾身解數所做的回應,會長一點反應也沒有,只是維持著臉上討人厭的賊笑。
不對,難道說這就是那個嗎?像是看到太冷的搞笑而整個人僵掉了?如果是的話,還真讓我感到難過,這樣一來,我反而得因為其他原因而找台階下了吧?
「……啊,這個嘛,我只是覺得自己得做出這種反應比較好。但是這也不能怪我啊,都是因為會長你突然就拋球給我嘛——」
「…………」
「不不。不不不,請你不要誤會好嗎?如果一開始就有準備的話,我也能做出更像樣的反應啊?畢竟我可是能讓那須原同學介紹給上方相聲協會的人才啊!」
「…………」
「啊……好,對不起,我閉嘴就是了。凡是搞笑冷掉的人,事後再怎麼補救也沒意義了,對吧?呃,可是我還是要強調一次,我認為會長應該也有一點責任才對喔?都是因為你的裝傻球傳得太偏了,不只是我接不住,就連觀眾也跟不上呢。如果要傳球的話,請你改傳好接一點的穿越球。」
「…………」
「……啊。」
然而,會長依舊沒有說話,只是掛著賊笑並以眼神打量著我。
真是的,這人怎麼會如此下流?不只是性方面而已,連個性也很下流。她就是那種最令人討厭的觀眾,會在台下享受著搞笑藝人失敗時的緊張模樣。還有比這更過分的行為嗎?不,沒有。絕對沒有,而且我也不準有。
「你說完了嗎?」
面對以沉默表示抗議的我,會長總算開了口。
「哎呀,真有一套,你這人口風真的很緊啊。能在剛才那種時機做出那種臨場反應的人,世上可找不到幾個。」
會長以木刀的刀背敲打著自己的肩膀。
「像你這麼有戒心的人,我可是抓准了最佳時機朝你的破綻進攻,沒想到你在一瞬間就做出反應了啊。如果只是單純懷疑這件事的人,絕對會被你唬過去的吧?」
「呃……」
「虧我還刻意睜大眼睛,仔細觀察你什麼時候會露出狐狸尾巴呢。你到底是從哪裡學來那種技術的啊?嗯?」
「嗯……大概是從電視上學來的吧?畢竟我之前住在關西。那裡可是搞笑的大本營呢。」
「啊,算了,你可以不必再裝了。」
會長苦笑著,搖頭說道:
「就算你和你老妹沒有血緣關係,我也沒有任何企圖。既不會說出去,也不會拿來威脅。你大可放心。」
「呃……」
「啊,不過應該可以用這個作為要脅,逼你和我發生肉體關係吧?」
「不可以。」
「什麼嘛,還是這麼冷淡啊?」
聽到我立即做出的回答,會長哈哈一笑。
「是說,雖然不是不能體會你的心情,但你也不必這麼提防著我。」
「這個嘛,我倒認為會長的性慾非常需要提防啊?」
「事實上呢,這個秘密之所以還沒有穿幫,只是因為你們所營造出的既定印象,不會讓外人產生懷疑而已。」
會長沒有理會我的裝傻,繼續說道:
「只要有人去做個DNA監定,馬上就會揭穿。然後對我來說呢,只要和你住在同一個屋檐下,想要收集到頭髮或什麼的,絕對不是什麼難事。」
「……會長的發言還是這麼離譜呢。」
「至於證物的話,我應該會選你的陰毛吧。」
「與其說是離譜,不如說根本就只有犯罪者的味道。」
「啊,我說的陰毛當然是指生在兩腿間的喔?不是腋下的。」
「然後就在這一刻,你在我心目中已經降級為性犯罪者了。」
「哈哈哈,你果然還是這麼冷淡啊。而且不只是冷淡,你同時還是個頑固份子。雖然不容易掌控……但我可不討厭像你這種類型的人喔?」
說完,會長聳聳肩。
「OK,我明白了。那麼我們來假設一下吧。」
「假設?」
「就是說,假設你和姬小路秋子不是真正的兄妹。我接下來要說的純粹只是憑空想像,或者說只是一種幻想。哎,你就當作陪我這學姊消遺一下吧。」
「喔,如果是那樣的話……」
雖然我打算就這樣裝傻到底,可是對於會長為何會得知那項機密,又或者是為何能想到那個結論,我的確很有興趣。這對於推測自己的將來也很重要。
「所以,來談談為何我會得知那項事實——當然這只是假設。其實答案非常單純。你知道答案是什麼嗎?」
「完全不知道。畢竟這只是假設。」
「別這樣。你想想看,要是一直說不知道,話題就聊不下去了。你就稍微配合一下吧。」
「我明白了……那麼,雖然這是剛才會長說過的——比方說你已經做過DNA監定了。」
「這答案的確夠單純,但我之前對你們兩個的血緣關係並沒有興趣啊。所謂的DNA監定,如果不是牽扯到利害關係的話,誰也不會想到要去做吧?說得更明白一點,我可是從來沒有懷疑過你們兩個不是兄妹啊?」
嗯,原來如此。
會長說的話有一番道理。事實上,我的父母就是利用這種盲點隱瞞著這個秘密。人類這種生物既不會主動去看自己不想看的事物,對於沒有興趣的對象也漠不關心。
「好了,那麼你還有沒有其他答案啊?」
「嗯,我想想……那麼,你是在某種偶然的機緣之下得知的?」
「我說,你這種回答,就跟在答案欄上寫了複數解答一樣吧?這個世界上有哪件事情不跟偶然扯上關係?」
「啊,說得也是呢。」
「不過呢,可以說『雖不中亦不遠矣』。我之所以會察覺你們的秘密——啊,當然我是指假設有那樣的秘密存在喔——基本上只是出自於偶然。」
「既然如此,答案不就是偶然嗎?」
「也不能這樣說吧。你的回答就像是被問到『123×456』等於多少,結果你答『自然數』一樣的意思。」
「話是這麼說沒錯啦。」
「哎,我都已經給你提示了,你就再想想吧。」
「……是無所謂啦。可是為什麼要在一大早玩這種問答題……我又不是那麼有空……」
「你不要一臉厭惡嘛。要是答對的話,就贈送給你自由玩弄我身體一天的權利吧。」